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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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葳算是心力交瘁、積鬱成疾,從霍青棠非要娶她不可,她就憂思難斷,再加上迷霧般的文燁,身體終於垮了。
高熱不降,白葳昏睡著,藥也是強行灌進去的,到了下午也未曾褪去。
霍家人過來時,白葳麵色潮紅,呼吸粗重急促,霍青棠正擰了濕巾帕,給白葳敷上,細心的動作讓眾人微愣。
何曾見霍青棠如此待人?
霍夫人原本擔心的心情,複雜起來,起初她也對兒子的態度報以懷疑觀望,但隨著巧玉二人的每日匯報,她逐漸相信,兒子對白葳的確很不同,就白葳那懶惰的性子,兒子是縱容的,她聽了當然不舒服。
親眼見他的舉動,心裏更是不舒坦,他兒子的悉心,應該有個更配他的女子,而不是這個失蹤兩年又出現的白氏。
不過,心裏再不滿,此刻霍夫人也沒有表現出來,白葳才入府一個多月就生病,傳出去總歸不好,何況他們這對年輕夫妻惹人關注。
等其他人出去,霍夫人對霍青棠道:“你也莫操勞了,讓婢女們照顧便是。”
霍青棠卻道:“阿母與我到外麵一談。”
霍夫人愕然,直覺不是好事。
見弟弟與阿母去了後院,霍青檀讓荀氏等著,跟了上去。
“你有什麽要與我說的?”霍夫人先問。
“請阿母對阿葳寬容以待。”
霍夫人愣住,不可思議的看著兒子,惱了:“我怎麽她了?你倒說說。”
霍青棠緩了神色:“兒非是指責阿母,是阿葳初來乍到,多有懵懂,她又身體不適,眼下都還未調養好,依舊消瘦,兒是希望阿母能多關懷她一些。”
霍夫人忍著怒氣,道:“說的我好似苛待她一般,我是有奪她食祿,還是讓她在跟前每日侍奉?斥罵責罰?”
都沒有。隻是偶爾針對白葳,且作為妻子來說,白葳確實做的不妥當。
“以前,阿母從未讓兩位阿嫂每日請安。”霍青棠道。
霍夫人心裏一滯,確實如此,是頭幾日白葳起的不夠早,她心有不滿才改了規矩,但——
“白氏究竟有何好?竟讓你鬼迷心竅至此!在齊國,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終於出聲質問。
當初霍青棠留書獨自去齊國,她一開始也擔心,然兒子平安回來,她也和別人一樣,戲笑兒子的行為,兒子對白葳滿意,她也開心,就擔心兒女們未曾見過,萬一成了怨侶。
可是這一切都建立在白葳身世清白的前提下。
霍青棠沉默,許久才道:“兒在齊地初見她,就再不能相忘。”
霍夫人氣的發抖:“色迷心竅!色令智昏!”
說罷,甩袖而走,見長子在牆角偷聽,她怒道:“整日不學無術,除卻與荀氏戲魚喂鳥,你在家中還會什麽?你四弟就是跟你學壞的!才變得如此不爭氣!”
霍青檀無辜被遷怒,不敢反駁,等她老人家走了,才去弟弟身邊,道:“你怎地又惹怒阿母了?”
霍青棠搖首:“我去看看阿葳。”
“怪阿兄多嘴,”霍青檀也忍不住了,“我也如阿母一樣疑惑,你到底打的什麽心思?”
“以前告訴過阿兄,我對阿葳情難自持。”他淡淡的說。
霍青檀嗤笑:“行了吧!都是男人,你若真的愛她,怎可能一日不落的早起晨練?你們不僅是新婚,你還是‘生死兩隔’過的人,若愛的深,自製力這物,豈敵的過溫柔鄉?”
“四弟啊四弟!”他拍拍年輕將軍的肩膀,半是戲謔半是無奈,“有些事不能掛在嘴邊,輕易說出口的,豈會真心?”
霍青棠的身子不易察覺的一顫,這話,阿姊也對他說過,他表現的這麽明顯嗎?
霍青檀自覺自己說的很好,他這弟弟心思難測,以前倒好理解,自從上了戰場後,就越發沉默寡言,這個冷淡模樣,誰能想到他曾經瘋狂大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膽的孤身一人去往齊國,隻為了看一看自己的未婚妻?
霍青檀想著直搖頭,阿母總以為四弟是去了齊國才變得這樣,以他看,是戰場上的殘酷,讓他這弟弟變了。
想完這些,霍青檀忽然發現妻子拿了些細軟,正要出去,疑惑的問:“你要去哪兒?”
荀氏淡道:“今晚妾陪佑兒歇息。”
“嗯?他不是有張保母照看嗎?”霍青檀過去,想把她帶回來,卻被她一把打開了,在他的愕然中,隻聽妻子悠悠道:“君今夜還是尋些正經事做吧!”
“……”他立時明白,想必阿母在訓過他後,又同樣斥責了妻子,他連忙拉住荀氏的手,道:“阿母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她就是隨口說說,可莫當真。”
荀氏淡曬,抽手想走人,卻被霍青檀一把抱住往床邊去,按住。
“阿母近來心情不佳,難免說的話重,你可對我發泄,但不能不理我。”他也委屈呀,被阿母平白無故說了一通。
荀氏不饒他,伸手推他的胸膛,推不開,清秀的臉龐冷淡:“妾哪敢惱君,再讓君耽擱了事務,哪擔得起?”
霍青檀無言,暗道弟弟弟媳害他,此刻什麽話都不說,低頭親住了妻子的唇。
荀氏不反抗了,似沉浸在他的親吻中。
夫妻間有什麽事是床笫之間不能解決的?他那四弟怕還是個,唔~所以才不懂。
霍青檀想著,手往下探去,解她腰帶時,身下的妻子開口了:“妾月事到了,不能與君行周公之禮。”
她聲音平淡,霍青檀卻聽出了嘲笑的意味,他動作滯住,才不信,仍是探入。
荀氏也不阻止,直到他碰到了女子月事特殊的穿著衣物,俊臉黑了。
荀氏卻笑了,明眸中一絲得逞,一把推開了身上的丈夫,整理被扯亂的衣裳,理好後回頭看到丈夫仍是被她推開癱在床上的姿勢,溫柔叮囑道:“君今夜多讀些聖賢書吧!”
“……”霍青檀無言以對,眼巴巴看著妻子出了門。
阿弟呀阿弟,害人不淺,他今夜竟要獨守空床了。
另一頭的霍青棠並非獨守空床,白葳的高熱終於退了些,他一時也睡不著,拿了書在坐榻上看著,直到潘杏來敲門,才發現,好半天,他隻看進去了幾行字。
看了眼仍睡著的白葳,他走到門口,低聲問:“何事?”
“婢子想著女君病中,夜裏需要人照看,不如讓婢子在旁伺候。”潘杏柔聲道。
霍青棠眼中閃過厭煩,聲音更冷:“出去。”
潘杏一僵,忍著懼意羞意,不放棄道:“男君明日還要當值,一夜照看女君怎熬的過來,這等小活兒,讓婢子來做吧!”
裏麵良久沒有動靜,潘杏還以為成功了,正要推開門,那門就由裏打開了,霍青棠滿麵冰寒,一雙幽暗的眸子更如利刃落在她身上。
這肯定不是同意她服侍的意思。
潘杏漸漸發抖,忽然想逃,卻猶如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霍青棠一言不發,隻這麽淡淡的俯視著她,她的頭越垂越低,恨不得埋在懷裏。
門終於關上,壓迫感也隨之遠去。
潘杏癱坐在地上,恢複過來後,盯著緊閉的門麵上羞憤,在這裏久了,越發不喜白葳,雖然她不怎麽使喚她們,還不在乎霍青棠的樣子,可這種態度更是她們不滿,更加憤怒的是,公子還一心一意的待她!
白葳何德何能?
白葳正難受著,迷糊中感覺有人在給自己擦拭額頭,冰涼輕柔,很是舒服,讓她覺得滾燙的身體得到了緩解。
誰在照顧她?她想睜開眼看看,眼皮卻沉得睜不開。
霍青棠以為她要醒了,張口欲喚她,她卻又睡了過去。
他微頓,伸手探她的額頭,感覺溫度降了不少,又等了一會兒,才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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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夜裏,他被身邊的動靜弄醒了,有什麽在往他懷裏拱,還未睜眼他便本能的推開,又記起了什麽,趕緊撈回。
霍青棠睜開眼,白葳順著剛剛的回勢完全縮進他的懷裏,蹭來蹭去的,找到了舒適的姿勢,睡了。
霍青棠抬手探向她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他在推開她還是任由她睡覺之間徘徊一會兒,終是沒有推開,但也沒抱住她。
離得太近,初秋的夜雖然涼爽,但這麽靠近,久了,仍會覺得熱,堅持了一會兒,霍青棠輕輕推開了她,為了防止她再次襲來,他下床抱了被子,給她蓋上,自己則收拾了坐榻,就此歇息。
白葳迷迷糊糊的,對於發生的事情不甚清楚,但也知道,霍青棠推開了她,心裏想,她病著呢,他還這麽冷酷無情,果然對她是虛情假意。
一覺醒來,白葳感覺身體好了許多,就是餓的很,然後就聞到了飯香。
“女君?”熟悉的,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聲音。
白葳詫異的看去,兩個芳華正茂的女子站在床榻前,一個端著洗漱用品,一個正將飯食放在案上,卻是杜英和杜梨。
“你們怎麽在這裏?”
杜英微笑道:“今日起,婢子與阿梨就來服侍二主了。”
杜梨也道:“以後還望女君多多包涵了。”
對她二人,白葳相當又好感,巧玉潘杏來時,她還遺憾為何不是她們?
白葳問:“夫君呢?”
“男君今日去長樂宮訓兵了,走前又仔細給女君探了額頭,覺得確實不燙了,才去了。”杜英道。
白葳不語,默默的喝著粥。
巧玉潘杏並沒有走,隻不過不再近身服侍,到了下午,白葳才知,是霍青棠向高善要了杜英杜梨來。
看來,他是忍受夠,在她暗許下,潘杏的媚眼了。
申時剛過兩刻,霍青棠回來了,白葳驚訝。
他道:“我放心不下你,向大將軍告了假。”
白葳怎會信?但聽聞昨天一直都是霍青棠在照顧她,連長樂宮訓兵都沒去,當下也對他溫和一笑:“讓夫君記掛了。”
“現在感覺如何?可還不適?”他伸手放在了她的額頭。
白葳沒想到他會這樣,懵怔的在他收回手,才回了神,好熟悉的感覺,昨天就是他一直在給她試溫度?
就是虛情假意,他也做的到如此貼心。她又恍惚了,突然意興闌珊,不知何滋味。
哪知,霍青棠卻似變了樣,往後每日都在剛過申時就回來,起先在屋裏,她看書,他也看書陪伴,再後來,他說病好了,去外麵走走,於是現在他們在散步。
白葳受寵若驚,直覺他有陰謀,便警惕對待,誰知,他並無動作,便是與她交談,也隻是說些京城的事,通常是她問,他答。
孟光看著忽然變了的主子,也是不解,公子怎麽這麽殷勤,都不像他了。
霍青棠這麽做,的確是想套話,但白葳對他警惕心重,他想問的話問不出。
這種事應該剛結婚就做,而不是半途才行,突然如此,自然奇怪。隻是一開始他對她那兩年並不感興趣,他要的,隻是有個妻,但牽扯到了太子殿下,他如何能再放任?
“那個,”身邊的人忽然開口,“我有一件事隱瞞了你。”
“什麽?”
白葳道:“在客舍裏,我有次外出,遇見了太子殿下,隻是那時並不識得殿下。”
她想,孟光一定把鄧崇攔路的事告訴了霍青棠,依霍青棠的本領,查出那日她出逃的事情並不難。
現在霍青棠雖不問,但她還是主動坦白好。
聽完事情原委,霍青棠問:“那你為何裝作不識殿下?殿下為何亦然?”
作者有話要說: 周日入v,到時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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