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眼睛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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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徐徐行至太子府外時,才一掀開車簾,文逸便聞到了一股酒氣,抬眼一瞧,那站在府門外身著紅袍,還拿著個酒壇子的醉鬼是誰?

    趙明也見到了那人,瞧見文逸的臉色,忙上前將那人喝住,“何人敢在太子府外探頭探腦?”

    那男子提著酒壇向後一看,五官生的也稱得上豐神俊朗,但胡子拉碴的,平白給人些邋遢感,且青天白日的衣衫也未曾穿好,衣襟都已露出來不少,頭上就插著跟木簪子,往後一瞥的模樣,風流勁兒盡顯無疑。

    那男子見了文逸的車駕,這才掛著笑不慌不忙的朝文逸跪下行禮,“草民紅三叩見太子殿下。”

    “紅三?”文逸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

    趙明附耳道:“殿下,此人就是不醉居的老板,長崎口中所說的紅三爹。”

    文逸“哦”了一聲,繼而將車簾蓋下,對趙明道:“太子府外不是誰都能來的,打發了。”

    趙明明白文逸的意思,立即招呼人要將紅三有好遠扔好遠。然而紅三卻道:“不勞殿下費力了,隻是草民剛從鄉下回來,得知殿下看上了沈安,心中甚喜,又因答應了沈安回來時給他帶些鄉下特產,為著君子不可食言,草民是特地來送特產的,還望太子開恩。”

    文逸見這人雖然瞧著散漫了點,但說話倒是會說,隻又掀開車簾看著跪在當下的紅三道:“有心了,下不為例。”說著,文逸揮了揮手,趙明便立馬走上前去接過了紅三遞過來的油紙包,仔細查驗了一番後朝文逸點了點頭。

    “下去吧,即日起,孤不想見到任何一個不醉居的人出現在太子府外。”文逸淡淡道。

    紅三笑了笑,“草民明白。”

    ******

    一回太子府,文逸雙腳帶風般的朝沈安的院子挪去,手裏捧著紅三給的油紙包,裏頭的東西也不是什麽珍貴之物,不過幾個月餅,但聞著倒是和別的月餅有些不同,多了些清香味,也不知是哪個地方的月餅如此特別。

    “雲南。”

    聽聞文逸的疑惑,沈安拿著油紙包中的一個月餅端詳了一會兒後,輕聲說道。

    “雲南?雲南離京安倒是有些遠。”

    “騎快馬一個來回約莫要花上半月的時間。”沈安說著,繼而將月餅掰開一半,瞧著裏頭紅色的餡料道:“這是由鮮花製成的月餅,口感清晰,一口咬牙唇齒留香,殿下可以一試。”

    文逸瞧那月餅餡果真紅豔,掰開後香氣更是彌漫,光聞著便讓人流口水了,“不會有毒吧?”文逸拿過一半,抬眸瞅著沈安。

    沈安睨了眼文逸,正色道:“要沈安用嘴喂給殿下以證無毒麽?”

    文逸剛想說自己不過隨口一問,哪知沈安當下便拿過文逸手裏的月餅,繼而咬了一口,然後攬著自己後腦勺,將那月餅送到了自己口中。自己咬了一半,他也咬了一半,鬆開後,他的眼神很是戲謔。

    “你調戲本太子?”文逸將月餅含進口中,臉蛋發紅,口齒不清的說道。

    沈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細細咀嚼,再喝一口香茶。”說著,沈安將茶遞給了文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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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逸照他說的吃,又喝了一口香茶,片刻後便覺的口中一陣甘甜,胃中像有一片花海在徜徉一般,很是舒爽,當真是極佳的味道,“想不到雲南還有如此美味的東西,九兄的故鄉就在雲南,倒沒聽他提起過。”

    “九兄?”

    “啊,你不知道?九兄是父皇的愛人,入宮十年有餘了,我極小的時候他便在了。”

    沈安不語,眼中似乎沉澱著什麽微光,想到那日在太子府門口遇見九黎,嘴角的笑意更是意味深長。

    “那他和殿下關係可是親厚。”

    文逸略笑笑,“自然,宮中除了父皇便隻有九兄待我最好,連皇後都不及。我六歲時九兄入宮,那時我還住在東宮,便是他時常陪著我;後來八歲時父皇為我開府,從東宮搬了出來,一個人甚是不習慣,也是九兄陪著我,啊,連趙明都是九兄為我選的親信。”

    沈安聽著,定定的看著文逸,聽他述說這些,心中有些悶悶之感,“原來如此,但我看那位公子氣度不凡,屈居後宮皇上也忍心?”沈安斂著神思拄著下巴問道。

    “父皇沒有強迫,九兄也願意,有何不可?”

    沈安從鼻翼裏哼了一聲,掛著一個一如往常的淡漠微笑,道:“殿下說的有理。”

    文逸點了點頭,月餅已吃了一個,待吃完第二個還要吃第三個時,沈安按住他的手,頗有些無奈道:“殿下,再吃您晚膳就吃不下飯了。”

    文逸有些囧,訕訕的收了手,這才突然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忙起身道:“我聽說你對書畫頗有研究?我得了幅畫,想讓你看看。”

    “研究不敢當,隻是有些體會,承蒙殿下抬舉,待我收拾收拾,立馬過去。”

    “那你快些,本太子先去換身衣裳,折騰了這麽久,我連朝服都還未換下。”文逸嘟囔著往前而去,沈安瞅著他的背影,這才帶著暖意笑了笑。

    待文逸走遠,沈安這才又坐下,繼而看著桌上油紙包內剩餘的四個月餅,嘴角一扯,動手將它們一一掰開,裏頭各散落許多成片的花瓣出來。那些花瓣背後皆有字,沈安依著形狀大小將它們排列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句話:你小子先裝死抽身回來,你爹那兒我去說。

    沈安淡定的將那些花瓣捏在手裏揉成團,繼而掌心一握,那些花瓣瞬間便成了粉末。

    一炷香後,沈安來了書房,見文逸正立於桌案後擰眉細細看著什麽,那認真的表情配上那張俊美的臉顯得更加有好看了一些,讓人光看著他便覺的心情大好。

    “讓殿下久等了。”沈安走過來與文逸並肩。

    文逸也不在意這些細節,隻神情認真道:“你覺的這畫如何?”

    沈安順眼一看,那畫的色彩和山石都十分逼真,當真算得上是上乘之品,不過...“雖是贗品,但有人能把‘春山暮光圖’臨摹的如此逼真,也很是厲害。”

    “你怎知是贗品?”文逸驚訝,但片刻後又淡定了下來。

    沈安揚了下嘴角,繼而用手指在畫上幾處色彩較深的地方按了按,道:“此畫如此逼真在於顏料特殊,這些顏料想必加入了不同成分的礦石,極其珍貴,使畫出來的畫能夠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及時幹掉並吸收,無新之感,讓人恍然一看時,會錯覺的以為這就是那副流落民間五十年的‘春山暮光圖’。雖說是贗品,但畫此畫之人也算是費勁了心思力求逼真。”

    看著沈安抽回手指,眼角還帶著些不屑之意的模樣,文逸差點就張大了嘴巴。沈安一眼看出是贗品,眼光就十分不錯了,沒想到還能看出顏料上的玄機,這可是他前世廢了不少心思才收集到的顏料,每一種都價值千金,且不說有二三十種。

    “你怎知此畫叫‘春山暮光圖’?”文逸這次的驚訝倒是險些沒掩飾住。

    沈安淡漠一笑,“此畫的原畫是仲大儒年輕時所畫,但據傳此畫完成不過三日便下落不明,見過之人隻有寥寥幾人,所以甚少有人知道。沈安不才,那幾人中的一位後人是沈安的酒友,曾聽他說起過畫中之景,今日再看這顏料,便猜到七八分了。”

    文逸聽他如此說,不由的道:“你的眼睛很厲害。”

    沈安不理文逸的讚歎,隻淡漠的瞅著那畫,聲音有些寒,“雖說此畫因未來得及示眾的緣故而知曉者不多,但殿下若用這贗品送人,若不小心被人瞧出,不僅會貽笑大方,怕是還會引出什麽禍端來。”

    文逸知道沈安話中的意思,他很想說,前世他就是拿出去送人了不說,還弄了個印鑒蓋上,哪知當時便被八王拆穿。之後嘛,之後很簡單,全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在皇後壽宴時送了一幅仲大儒的贗品畫作,且被當場揭穿,而那畫上頭還有睿帝的印鑒,瞬間就把帝王之家的臉都給丟盡了;再之後嘛.....再之後他和九黎的關係就很是微妙了。

    “此事別讓第三個人知曉。”文逸收回神思,盯著沈安很是嚴謹的說道。

    “放心,沈安是殿下的人,自然以殿下馬首是瞻。”

    文逸“切”了一聲,突然對沈安道:“你的武功是不是很高?”

    沈安冷哼一聲,“您覺的呢?”

    文逸瞧他那得意勁兒,不服道:“本太子也不弱。”

    沈安附和般的“嗯”了一聲。文逸跺跺腳,終是道:“瞧你伺候的周到的份上,本太子明日帶你出去踏春,不,踏秋去。”

    “是去郊外?”

    文逸點頭。

    沈安露齒一笑,“野外?”

    文逸擰眉想了想,是野外,複又點了點頭。

    “可要帶趙公公或是護衛?”沈安又問道。

    文逸想了想目的地,搖頭道:“不必了,就你我。”

    沈安突然明媚一笑,深邃的五官因這一笑顯得更是俊朗非凡,“野外,又你我二人,沈安明白了,沈安會好好準備的。”

    文逸看著他,“準備啥?馬車?”

    沈安捋了捋文逸的長發,指尖在他左耳後的月牙胎記上摩擦,聲音低啞道:“您說呢?”

    文逸:“......”

    作者有話要說:  我改了一下前一章幾句話,沒什麽影響,就跟大家說一聲,麽麽噠。又到了和諸君說晚安的時候啦~~~今天順便再說一句,求支持求吐槽,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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