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雍城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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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跟徐煥下了兩盤棋,燕淩就跟找著棋友似的,天天往正院跑。
徐煥還在養病,倒是很歡迎他去,一老一少每日談天說地,很是暢快。
於是乎,燕二公子完全忘了要去雍城的事,仿佛自己本就是出門遊玩的,做客做得不亦樂乎。
早起練完劍,燕淩滿頭大汗地回屋。
“這南源的天氣也太悶熱了,才練這麽一會兒,就全是汗。”他一邊擦著汗,一邊抱怨。
“公子去洗洗吧,水已經備好了。”燕吉從裏間出來。
燕淩答應一聲,一路走一路脫,年輕健美的身軀很快完全光裸,大長腿一跨,進了浴盆。
燕吉跟在他後頭撿衣服,一邊撿一邊唉聲歎氣。瞧這破習慣,離家出走折騰的還不是他?
那邊又喊了:“歎什麽氣?過來幫我洗頭!”
燕吉奇怪地問:“昨天不是洗了嗎?怎麽今天還要洗?”
燕淩理直氣壯:“都說南源天氣熱了,身上都是汗,頭上能幹淨?不洗全是汗味,怎麽見人?”
燕吉明白了:“是不想給徐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想娶徐三小姐,就得討好她爹,這個思路沒錯!
燕吉想通這一點,非常支持。隻要不用去雍城送命,叫他洗個頭算什麽?於是很賣力地洗洗搓搓……
被扯到的燕淩叫起來:“你輕點!”
燕吉委屈:“洗幹淨一點不好嗎?”
燕淩道:“你那叫洗嗎?頭皮都讓你摳破了!”
主仆倆吵吵鬧鬧,終於洗刷幹淨煥然一新,去找徐煥下棋。
可這回他們被攔住了。
衛均一臉客氣,說道:“大人今日有事,就不招待燕二公子了。”
燕淩瞅著官吏進進出出,感覺是有點不尋常,但他要是直接問,衛均肯定不會說,就道:“那我在這等著,徐大人總會忙完的,是吧?”
然後自顧自往抱廈走。
“哎!”衛均又攔住他,“今天大人真沒空,燕二公子改日再來吧!”
燕淩怎麽會聽他的,要是乖乖走了,豈不是半點消息也探聽不到?當即身手敏捷地繞過他,自顧自說:“不等怎麽知道?也許大人一會兒就把事情辦完了呢?你不用管我,給壺茶就行。”
燕吉立刻機靈地接話:“公子,我去泡茶。”然後飛快地去了。
燕淩已經坐下來了,抬頭看著他,一臉真誠:“既然事情很多,你不用管我,忙去吧!”
他都這樣了,還怎麽攔?衛均沒法子,出去跟守衛交待:“盯好了,別讓燕二公子亂走。”
燕淩雖然沒聽見他說什麽,可這架勢看到了。
燕吉捧著茶回來,小聲問:“公子,他們這是幹什麽呢?是不是有大事發生?”
燕淩喝著茶,眼睛盯著外頭,低應一聲:“肯定有大事。剛才那個分明是傳令兵。”
“咦,徐三小姐來了!”燕吉高興地指著剛剛進來的徐吟。
燕淩嗬斥:“別吵。”
他盯著徐吟看了兩眼,見她神情如常,腳步也不慌亂,情況應該沒那麽壞?不過也說不準,認識這麽久,他從來沒見徐三小姐慌亂過,那天半夜帶著人去緝匪,都是一臉鎮定。
徐吟快步進了屋子,看到父親被季經等人圍著。
“父親。”
徐煥招了招手,半句廢話沒有:“來。”
徐吟走過去,這邊已經給她準備了位置,在父親身邊略靠後一些,正好可以旁聽。
“發生什麽事了?”她坐下來問。
徐煥看了眼,由季經答道:“回三小姐,吳子敬突然出兵奪了雍城。”
徐吟麵露驚訝:“這麽快?”前世明明還要幾個月啊!
大家的臉色一樣沉重,金祿說:“確實快得出奇,我們都以為,他最快年底才會出兵。”
大涼原是番地,高祖征戰天下時曾經向他們借過兵,後來大周立國,高祖投桃報李,封其部落首領為涼王。
這吳子敬出身中原,世代從軍,原也是一員良將,可後來被人誣陷,逃去了大涼。
天下紛亂,逃將不逃將早就沒人在乎了,天子勢微,大涼不聽皇命已經很久了,就這麽讓吳子敬做到了大涼元帥。
可這吳子敬並不是個感恩的人,眼見大涼內部權勢鬥爭劇烈,竟然趁機奪了大涼王位。
他本就不是大涼人,又是靠著兵變奪的王位,那些蕃人凶悍得很,豈能服他?故而大家都以為,他要花一些時間壓製下內部叛亂,才騰得出手對別處下手。
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他就出兵了。
雍城被奪,那麽南源就危險了,難怪父親突然召她來,這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大事。
徐吟略一思索,說道:“這也不奇怪,大涼內部亂,所以他才急著出兵。大軍征戰,有財物利益在,便能將內部矛盾暫時壓下來。”
徐煥讚同:“是這麽個道理。”
徐吟問:“父親,那我們怎麽辦?憑南源的兵馬,是不是很難守住?”
“是。”徐煥也不瞞她,“為父原本考慮,派使者去東江或者關中,看能不能請東江王和昭國公相助,但是沒想到吳子敬動作這麽快。”
徐吟在心裏飛快地盤算。如果吳子敬還沒打,那就能好好地跟談條件,自家未必會吃虧。可現在馬上要打起來了,南源沒了提條件的資格,去東江或關中,那就叫求援了,主動權在別人手中。
這確實是個難題。
“當然,我們南源不是雍城,他想拿沒那麽容易。”徐煥自信地說,“為父估算,守三五個月不成問題。”
就算這樣,還是要找救兵。
徐吟想著,要不要找燕二公子談談,外頭又有傳令兵來了。
“大人!雍城有信來!是吳子敬親自發的!”
咦?是宣戰書嗎?
徐煥接過來一看,麵色變得古怪起來。
“父親?怎麽了?”
徐煥將信函交給她,說道:“吳子敬沒有宣戰,而是下了邀約,請為父去雍城赴會。”
徐吟三兩下看完,果然是一封邀請函。吳子敬說話還挺客氣,邀請的也不是他們一家,而是附近幾座州府的。
“這是鴻門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