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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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業二年十月,義軍攻破虞州衛,偽帝高桓親征而不敵,倉皇出逃。夜半,禁軍嘩變,龍鑲衛指揮使高馳手刃其首,獻於武安侯燕淩。

    ……

    十一月的京城,落下了今年第一場雪。

    百姓們卻一點也不畏寒,紛紛走出家門,湧上大街。

    “義軍進城了!”

    “你們看到沒?好威風啊!”

    “好俊的郎君!這是誰?”

    “這是河興的標記,想必是河興王世子吧?”

    “果真是高門貴公子啊!長得俊,風儀佳,還這麽和善。”

    “旁邊那個也是俊!這又是誰?”

    “我打聽到了,說是漳州來的,應該是魏國公的嫡孫,聽說行六。”

    “生得不比河興王世子差呢!還更文雅些。”

    相比其他地方,京城百姓日子過得好些,也格外愛看熱鬧。瞧見兩個俊郎君,圍著看個不停,甚至還有膽大的姑娘擲來香包帕子,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趙六臉皮薄,被看得不好意思,就猶豫著去坐車。誰料他還沒開口,那邊傳來一聲:“燕二公子來啦!”

    瞬間圍著他們的百姓跑了個幹幹淨淨,後頭傳來此起彼伏的喊聲。

    “燕二公子,看這邊!”

    “燕二公子還記得我嗎?我們去年花燈節的時候見過。”

    “燕二公子……”

    趙六和楚九麵麵相覷,隨即哈哈大笑。

    “怪不得徐三小姐選他,咱們輸得不冤!”

    徐吟是乘車入的城。離開京城不過一年多,回來已是改天換日,真叫人感慨萬千。

    “小姐,捂捂手。”小滿遞來手爐。

    她去追殺偽帝,杜鳴帶著南源軍隨後趕到,小滿是隨軍來的。

    待徐吟接過手爐,她趴在車窗旁感歎:“不知道為什麽,這次回來感覺京城不一樣了!”

    街道還是那些街道,樓閣還是那些樓閣,但感覺就是不一樣。

    小桑笑道:“因為心情不一樣了吧?上回小姐來京城,處處暗藏危機,我們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好像是這麽回事。這回來,沒人會降罪小姐,也不會有人為難我們。”

    兩個丫頭嘰嘰喳喳,討論回府後怎麽安排,吃什麽喝什麽,徐吟含笑聽著,目光穿過薄薄的車簾。

    前方燕淩騎馬的背影,漸漸和前世的銀甲將軍合二為一。

    這一次,沒有錯身而過,不是相逢不識,他們並肩而戰,也將一路同行。

    一路行至皇城,卻見一人披頭散發,身穿白色中衣,自縛於宮門前。

    此人二十七八光景,樣貌清秀,與偽帝有幾分相似,正是逸王。

    大周帝室在綠林之亂中死傷慘重,除了先帝,隻有端王與逸王因為年紀太小而逃過一劫。先帝為端王所害,皇子盡數死於宮變。端王篡位為偽帝,自取滅亡。現下便隻剩下逸王一脈了。

    逸王與偽帝向來交好,偽帝做下的種種惡事,逸王逃脫不了幹係。

    徐吟知道他必死,就冷眼看著。

    逸王跪地投降,自宣罪名,昭國公接了他的請罪書,叫人押解他回府,隨後邀請諸義軍首領同進皇城。

    這出戲差不多就落幕了。

    徐吟把事情交給杜鳴等人,自己帶著小滿小桑先回府。

    徐府還是那個徐府,文毅領著人在門口恭迎。

    “屬下見過三小姐,您總算回來了。”也不知道文毅經曆了什麽,看到她竟然眼泛淚光。

    徐吟失笑:“文長史請起,這一年辛苦你了。”

    當初她離京,文毅自請留下主持大局。這一年多來,多虧了他源源不斷傳消息來,自家一直掌握著京城的局勢。

    “都是應該的。”文毅伸了伸手,“屬下已經命人打掃過了,三小姐請。”

    徐吟點點頭,回府歇息不提。

    ……

    數日後,逸王自盡。

    各家推舉,由逸王幼子繼位,下旨封賞。

    昭國公進封昭王,夫人董氏為昭王妃,長子燕承為昭王世子,次子燕淩為晉國公……

    河興王進封豫王,楚九公子為豫王世子……

    趙六公子為濟寧侯……

    弘遠軍統領梁興為定遠侯……

    徐家當然也撈到了封賞。因有平定楚地之功,南源刺史徐煥封楚國公,次女徐吟封永安郡主。

    徐吟寫了封信,隨聖旨一同送回南源。

    封賞下去,徐家該舉家進京了。

    這件事,徐吟出兵前曾跟父親有過交談。

    “父親,待新朝平定,我們不可能再據城而守,做土皇帝了。”

    徐煥笑道:“自然如此。大周亂於綠林,各地不聽宣召,朝廷威望日減,以至於釀成大禍。到了新朝,各地政務定會收歸朝廷,我們也該去京城了。”

    他停頓了一下,歎道:“所以,你出嫁也無妨。我們徐家,委實沒什麽家業可傳。總歸那些人是你的嫡係,日後惟你之命是從。”

    徐吟既感動又敬佩。感動於父親的愛護之心,敬佩他長遠的眼光。

    父親早知道有這一日,根本不懼無人繼承家業。南源日後是朝廷的南源,楚地也會是朝廷的楚地,而那些奉她為少主的人,日後也會奉她為主。

    ……

    消息送到潼陽,昭國公府喜氣洋洋。

    當夜,燕承結束酒宴回到後院,看到昭國公夫人——現在應該叫昭王妃了——和謝氏說著搬去京城的事。

    “這國公府住了二十年,處處都有回憶,乍然要搬,心裏怪不舍的。”

    謝氏回道:“別說母親,我才住了一年多,也覺得可惜。說到收拾行裝,哪一樣都想帶走。”

    昭王妃笑起來:“倒也不必急著帶,咱們京城也有府邸,東西都不缺的。若真的不舍得,到時候叫人慢慢送就是。”

    於是婆媳倆開始細數,哪些要帶,哪些可以晚一點,還有哪些去了京城再置辦……如此種種,聽著細碎,卻很溫馨。

    燕承微微一笑,便不打擾她們,先行回去休息了。

    但他還沒回院子,就被截住了。

    “世子,大名寺來人了,在外頭等著。”

    大名寺,燕承知道代表著什麽,不禁皺了皺眉:“今日太晚了,明日再說。”

    那仆婦忙道:“不是下人,是……主子來了。”

    燕承無奈地抹了把臉:“行吧,帶她到青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