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雨夜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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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蔡卞王珂兩人回到蔡京所在的醫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細雨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空氣中充滿了涼意。
李時針雖然是醫狂,但此時正在給別的病人熬製湯藥,無暇顧及蔡京。
“阿珂姑娘,你看我哥哥這病情……”
蔡卞領著王珂來到李時針的醫館,王珂查看了一番,默不作聲。
蔡卞忍不住出聲詢問。
王珂點頭:“他憂慮成疾,此時五髒六腑亂作一團。隻怕再神奇的湯藥,以他現在的身體已經無法吸收了。”
“不錯,醫生說他連米粥都不能入腹。我也喂過湯藥,不一會就嘔出來了。”
蔡卞按照李時針的藥方,抓取草藥,醫生熬製好給蔡京服用。
隻是不一會,蔡京腹中翻江倒海,如做雷鳴,將湯藥全吐了出來。
“常人不進食,不日便死。你有什麽辦法嗎?”蔡卞麵露憂愁之色。
隻是出乎意料的,王珂答道:“我當然有辦法。”
蔡卞奇怪:“醫生沒有辦法,你卻有辦法?難道和武學有關?”
王珂輕笑道:“你腦子果然靈光,一猜便知。不錯,我正打算用真氣輸進他的體內,吊住他的性命。”
蔡卞有些好奇,對真氣的神奇讚歎不已:“那習武的人身具內力,難道你們都可以不吃不喝?”
王珂掩口輕笑,白了他一眼,像是看傻子一般:“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武功再高的人能有多少真氣?再者說,若是不吃不喝,又哪裏能練出真氣來呢?”
蔡卞心中暗道,真氣聽起來高大上,怎麽感覺和人體內的脂肪一樣?
脂肪既從食物中獲得,又可由糖分轉化,儲存在體內。脂肪在被人體消耗的時候就氧化成二氧化碳和水,放出熱量。
真氣也由人練出來,驅使武功運轉。肚子餓的人幹活沒力氣,內力不夠的人功夫也就平平無奇。這就是同樣的道理。
“你若是一直有內力,那就不用吃飯了嗎?”蔡卞將心中的疑惑問出。
王珂仔細地想道:“我不太確定,練武之人飯量都很大,幾乎肚子一餓就會立刻進食。我也不知道真氣能不能當飯吃。”
若是讓武林之中的人見到這兩個菜鳥的問答,一定會笑出聲來。內力是用來打架的,哪裏有人會想到用它來代替吃飯?
“你灌輸內力,我需要回避嗎?”蔡卞不懂武學常識。在他的印象之中,輸送內力不是通常都要解開衣服?
反正在後世,蔡卞看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
“當然不需要。”王珂不知蔡卞的心思,“你隻要和他麵對麵坐好,將他的身子扶起來便可。”
蔡卞依言,將昏迷的蔡京扶起來,自己盤腿坐在他麵前。王珂則坐在蔡京身後,用手掌抵住蔡京後背。
“一會我就輸送真氣給他。我內功才修習不久,並不深厚,可能無法令他康複。”王珂隔著蔡京,看不到蔡卞的臉,隻能側頭過來說話。
蔡卞看這小丫頭伸過脖子來看自己,模樣甚是可愛。一邊輕笑,一邊道:“哦,我知道了。你隻管全力施為,我還沒見過別人灌輸內力呢。”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王珂吐了吐舌頭,心道,我也隻是聽別人說起過,灌輸真氣這種事也隻是武林中那些大人物的日常操作。
當然,這話她也沒好意思講出來。
王珂當即盤膝坐好,閉上雙眼。雙掌按住蔡京的背心,努力地按照自己記憶中練功的法門,將內力緩緩輸送到蔡京體內。
王珂明白自己的真氣不多,現在隻能全力以赴,她和蔡氏兄弟相識,總不能見死不救。真氣運行了一段時間,王珂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嘴唇也早已發幹。
蔡卞此時坐在蔡京麵前,看不到王珂的情況,否則一定會立刻製止王珂繼續輸送真氣。
蔡卞與蔡卞靠的極近,對蔡京的反應看在眼裏。察覺到蔡京的鼻中有了輕微呼吸聲,蔡卞忍不住讚歎內力的神奇。
天下武功也多有不同,各有各的長處。有的以療傷見長,有的則以攻擊力聞名江湖。
蔡卞心想,以後我就算不練神功寶典,做個專職奶媽也是不錯的。
王珂持續不斷地輸送內力,漸漸感到力不從心,體力不支起來。
就在這時,如屍體般躺了一天的蔡京忽的劇烈咳嗽起來,將蔡卞王珂二人都嚇了一跳。
“哥哥,你醒了?”蔡卞驚喜不已。隻是蔡京隻是咳嗽,對他的問題置若罔聞。
王珂道:“看來有點效果啊。”
蔡卞聽她言語,吃了一驚。王珂此時聲音充滿疲憊,不複少女的爽朗。
“你怎麽額頭上都是汗,快停下休息。”蔡卞側身看去,隻瞧王珂麵色憔悴,當即喝到。
王珂知道自己真氣耗盡,微微一笑:“沒什麽大礙,隻是內力損耗得太大。”
王珂內心苦笑,真氣練起來艱辛無比,損耗起來卻無比得迅捷。
“你不必擔心,練武之人隻要不傷到根基。損耗的內力隻需打坐休息便可以完全恢複,而且我現在感覺我的修為還略有精進呢。”王珂笑道。
隻是她還沒笑多久,隻覺身子一麻,整個人軟倒在床上。
“怎麽回事?我這是怎麽了?”王珂大吃一驚,雖然她真氣耗盡,但也不至於累成這樣。
試著動了動身子,王珂心中一沉,自己身子完全無法動彈,這是被點穴的情況。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王珂大駭,平時這人的蹤跡一定瞞不過自己。
可惜今天她全神貫注地替蔡京療傷,周遭發生的事情她無法察覺到。
她的心中有了各種的猜測,當然主要是針對馮墨的懷疑。
“鏘——”
這是兵器拔出兵鞘的聲響。
那是一柄短劍,劍上閃動著寒光。王珂看不見那人,但是她能看見那柄短劍。一股涼意從心中升起。
她是習武之人,卻隻是沒有江湖經驗的菜鳥罷了。再者她是個女子,對眼下的情況更容易感到害怕,這和武功的高低無關。
這一劍不是朝她刺來,而是繞過了她,朝蔡京刺去。
蔡卞聽到王珂的驚呼聲,已然感到不對勁,此時發現房中多出一人,手持短劍向自己哥哥刺去。
那一劍速度極快,這動作的速度力道顯然都是習武之人,他如何抵擋?
&nbs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兵刃入體的聲音。
蔡卞眼睛一眯,一股液體濺撒在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鐵鏽氣息。
是蔡京的血。
心中燃起怒火,隻是他隻是凡人,怒火燒不死敵人。
“你是何人?膽敢行凶?”
那人一劍見血,沒有繼續揮砍下來。劍刃架在蔡卞的脖頸之上。雖然沒有割下去,蔡卞卻感到一股鋒利的錯覺。這種鋒利的錯覺令他渾身顫抖。
直到現在,蔡卞突然發現,自己是怕死的。
世間有很多人覺得自己不畏懼死亡,但是他們在麵對死亡的時候。身體裏麵的本能又驅使他們渴望生命,有的人稱之為求生欲。
蔡卞此時就產生了求生的欲望。
“怕死嗎?怕死就老實一點。”那人聲音沙啞,似乎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聲音。
蔡卞心中道,難道我這樣束手就擒,還不算老實嗎?
那人似乎很享受別人這種臨死之前的求生的表情,他也不忙著殺蔡卞,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說來也奇怪,那人開口之後,蔡卞反而不怕死了,仿佛心中落寞了起來。
見蔡卞不說話,那人輕笑了起來。
這人是個殺手,從小就是個殺手。他在老家傷人犯了法,被傷者和其親屬動用關係,在衙門上下使了銀子,要他的性命。他在押送的途中打死了衙役,逃得性命。之後被後來的主子看中,保住了他,便一直效力至今。
殺人之前,他一般是不會多嘴的,因為他要殺的人都是刀口舔血的人物。可是今天,眼前都是讀書的書生。
他接到主人的命令之後,動身收集蔡卞的資料。進京趕考的書生都是有記錄的,一查便知。當他得知對方隻是文弱書生的時候,對這個任務便輕視起來。
主人讓他搜集資料,蔡卞的生死不在他的考慮之中。那人起了心思,心想取了蔡卞的人頭,主子或許會更加高興。
外麵的雨聲還在繼續,殺手的劍刃依舊在蔡卞的脖子上。
王珂見那人的短劍刺中了蔡京,心中明白今天事情已經無法收拾了。她的身體無法動彈,但是體內的真氣卻運行無阻。本來她可以使用“衝穴”之法解穴,隻是如今真氣耗盡,她也無計可施。
“我是本屆恩科的考生。有兩個考生死在這裏,這件事情恐怕會立刻驚動開封府的包大人,到時候掘地三尺也會查到你。或許連皇帝也會親自過問此事。”蔡卞的驚懼已經退去,當下開口,“本朝自古重視科舉,你犯了這等重罪,恐怕練馮墨也保不了你。”
蔡京的鮮血殘留在短劍上,滴落下來,弄濕了蔡卞的衣服。
那殺手輕笑:“誰告訴你我是馮墨的人了?也罷,和你一個將死之人說這麽多作甚?”殺手手中的短劍開始發力,雪白的劍鋒,在房中的燭光中,泛著懾人的冷光,令人觸目驚心。
蔡卞的脖頸上慢慢出現一道血痕,他內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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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恐人暗中謀害己身,常分付左右:“吾夢中好殺人;凡吾睡著,汝等切勿近前。”一日,晝寢帳中,落被於地,一近侍慌取覆蓋。操躍起拔劍斬之,複上床睡;半晌而起,佯驚問:“何人殺吾近侍?”眾以實對。操痛哭,命厚葬之。——《三國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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