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西夏宴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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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宋仲見到眼前的大宋使節,心中有些感慨,大宋的使節隨手行賄都能出手如此價值不菲的冷翡翠。大宋果然是富奢的國度,怪不得西夏的皇室處心積慮圖謀這片土地。
據宋仲所知,西夏的官俸連大宋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一些高級官員的年俸甚至是西夏的十倍。
“賢弟請坐,我朝天子稍後便派人召見我等。”宋仲開口,二人的關係因為一塊冷翡翠熟絡起來。
倒不是皇帝無法立刻召見蔡卞入朝,隻是在召見蔡卞之前,他需要先派人去請太後與國相。
拱化五年(1067年),毅宗突然病死,兒子李秉常繼位。西夏惠宗如今年僅9歲,與喬峰同年出生,其母梁氏貴為太後,其舅梁乙埋拜為國相。
眼下的西夏王朝由梁太後兄妹兩人執政,朝中大臣多以二人馬首是瞻。
林恭麵無表情的坐在蔡卞的身邊,與蔡卞主次有別。他身份雖是使節,但是他不喜多言,此番由蔡卞全權負責兩國外交。
雖然保護皇帝也算大事,他卻未在宋朝擔任官職。他一介武夫,在兩國外交上出謀獻策,不外乎是在給蔡卞添亂。
宋仲見怪不怪,坐下來與蔡卞攀談,二人聊了各自國家的風土人情。蔡卞頗有口才,幾乎他每句話都令宋仲稱奇不已,引為知己。
宋仲笑道:“以賢弟如此才學,竟然隻是官居九品,做個什麽太學正?愚兄雖不才,蒙陛下和太後厚愛,也官至禮部侍郎。想必那大宋皇帝不識賢良,賢弟不如來我西夏。以賢弟的才學本事,便是宰相也是做得的。”
“貴國人才濟濟,在下才疏學淺,如何入得了皇帝的法眼?宋兄不必開玩笑了。”蔡卞知道宋仲在拉攏自己,搖頭笑道。
他端起手中的茶盞,喝了一小口,味道似乎與中原並無二致。
宋仲見蔡卞沒有心動,似笑非笑地端起自己的茶水慢慢地喝著,過了一會兒,他放下茶盞道:“這驛站的茶葉果真粗劣,賢弟不要介意。”
蔡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喝茶不品茶,如同牛嚼牡丹,分辨不出好茶劣茶。
但是以西夏和大宋的勢如水火的關係,想來西夏朝廷接待宋朝使節也隻是敷衍了事,有些宋朝官員來到西夏的驛館,甚至需要官員自己購買生活所需,驛館一概不提供。
蔡卞放下手中的茶杯,想來這茶隻是最劣等的茶葉。宋仲生怕自己察覺出來後質問,才主動地認錯。
宋仲臉上掛著淡笑看著蔡卞,蔡卞也與他四目相對,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尷尬。兩人的身份立場不同,都隻是替各國的國主操心罷了,誰也不能左右統治者的意願。
想當初毅宗突然駕崩,李秉常還隻是個驚慌失措的孩子。由他母親梁氏輔佐上位,梁太後以鐵血的手腕,鏟除有異議的大臣。
宋仲及時站隊,支持梁太後的垂簾聽政以及梁乙埋掌握兵權。於是惠宗剛剛登基,宋仲被提拔為禮部侍郎……
而原本的禮部侍郎據說喝醉了酒,從床上摔下來,不治身亡。事實如何,又有誰去關心呢?
突然一名下士官員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走進來,告知皇帝召見宋朝來使。
蔡卞點點頭,與宋仲一齊站起身。宋仲本來還想再與蔡卞聊會。但皇帝召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怠慢的。
蔡卞將自己的心情平複了一些,雖然梁太後答應了與大宋聯盟,但蔡卞不會天真地認為兩國之事,她一人便可以做主。為了應對意外情況的發生,蔡卞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西夏皇帝此次召見蔡卞,並非是入朝議事,而是在皇宮中舉行宴會。為了彰顯自己的國力,宴會所設的宮殿富麗堂皇,蔡卞腳踩名貴的地毯,看著殿中的禮官宮女正在彈唱作舞,宛若驚鴻仙子。
梁太後見蔡卞隻是輕輕一瞥,目光並未在那些女子身上停留,她不由暗自點頭。這些宮女都是她精心挑選出來的絕代佳人,尋常人哪裏能做到目不斜視?
與蔡卞同座的眾位大臣雖然掩飾得十分到位,但偶爾還會衝那些翩翩起舞的宮女看上兩眼,顯然是被其所迷。
梁太後皺眉,蔡卞明明年紀輕輕,是氣血方剛的年紀。雖然他對自己的誘惑無動於衷,但眼前這些年輕貌美的宮女,他沒道理一點興趣也沒有。
蔡卞進入這雕梁畫棟的宮殿之後,便有侍者引導他就坐。他麵前的碗碟器具非金即銀,可以說是奢靡至極。
心中暗暗比較,蔡卞不由地心酸。
宋神宗為了國家大計,日常飲食起居極為簡樸,與西夏的皇室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梁太後也遙遙地向他點頭:“還請稍待,國相梁乙埋稍後便到。”
這便是赤裸裸的遲到了,但是在座的大臣們談笑風生,誰也不敢表現出一絲不耐煩。
連他的九歲的外甥皇帝也低著頭,不敢有絲毫怨言。梁乙埋顯示他超凡的地位,向眾人宣誓他梁氏對西夏的掌控,他竟有意遲到了,令在場的賓客們等候他一人。
這不是一個意外。
事實上,外交場合很少有人會按時赴約的。遲到,對於這些國家元首來說是門學問。他們喜歡故意遲到,往往是為了向其他人擺譜。
當別人習慣等候他的時候,在別人的心目中,遲到者的身份無形中會愈發拔高。
例如後世的普京,往往約定的兩個小時之後,他才會出場,目的就是讓所有的人都等他。
而這一天的梁乙埋也晚到了半個時辰。
在場的人依舊在磨嘴皮子,隻有梁太後靜靜地坐在席位上,她似乎對自己的哥哥了如指掌,所以不緊不慢地欣賞殿中的歌舞。
饒是蔡卞已經準備好麵臨西夏的羞辱,此時心中也冒起火氣。不得不說,梁乙埋此舉的目的成功了。
恰在此時,侍官朝眾人大聲道:“國相到!”
眾人抬頭看去,目光中驚訝、憤怒、忌憚不一而是。
梁乙埋,他終於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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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諒祚立梁後時,許乙埋世襲,子乞逋遂自立為相,獨秉國政。——《西夏書事·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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