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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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辰遇七夕,綰帶寄綺思。

    阿沅的生辰要到了,這是她及笄前最後一個生日,往後便是長大成人了。

    她自己沒什麽感覺,畢竟前世她就向來不看重自己生辰。生日和別的日子有什麽不一樣嗎?不過都在活著罷了。

    因此在綠綺拐彎抹角打探她想要什麽東西時,她還有點摸不著頭腦。

    綠綺這是撿錢了?

    為了侍女的將來,她語重心長道:“綠綺,多存些錢財傍身,若是哪天我遭了難,你還可以雪中送點炭來。”

    她雖是抱著調笑的心思,但話裏分明有些感傷。前路未卜,誰知道借著程讓的命格,她能活多少日子?多活這麽久,就當是上天的恩賜了。

    綠綺差點淚汪汪,“姑娘你別做傻事啊!”那淚崩的架勢仿佛她家姑娘下一刻要去投河。

    “……”真的,這個丫頭的智力水平總能挑戰阿沅的底線。

    在主仆倆牛頭不對馬嘴的一番對話結束以後,阿沅終於知道,自己生辰要到了,還是乞巧節。那那天該過節呢還是該過生辰呢?

    照她來說,乞巧節可比單純的生辰有意思多了。

    除了尋常的曬書、穿針、拜織女等風俗,清州的乞巧節還流行放河燈。因為清州各地河溪眾多,人們大多臨水而居,多少節日盛典都在水邊舉行。

    毫不誇張地說,清州人就是由水組成的,離開了水,清州就不是清州。

    阿沅前世為數不多的幾項愛好之一就是遊泳,可惜後來病了就再也沒下過水。如今她更不可能下水,隻能放放河燈,過過癮了。

    “七夕那日,我帶你們去放河燈。”這話是對著兩個貼身侍女說的,綠綺聞言一下子高興起來,綠羅卻穩重得多,還勸她道:“姑娘,夫人不放心您出門。”

    阿沅卻是早想好了打算,“沒事,那天可是我生辰,叫阿兄陪著便是。”過生日就是壽星最大,阿兄再怎麽忙應該都會給個麵子。

    七月七這日一大早,阿沅就被阿娘從被窩裏挖了出來。

    “阿讓給你送禮來了!”看著女兒困頓的模樣,徐氏沒忍住激了她一下,“你是不是想見他?”

    其實徐氏心裏直冒酸水,死丫頭一聽到“阿讓”兩個字就精神了!這真是造的什麽孽啊?心氣不順有什麽好方法可以緩解,未來丈母娘徐氏秉承著誰讓我難過,我就讓誰不好過的信念,慢悠悠地又順著原路返回花廳。

    進門時果然看見坐在廳裏的少年滿懷期待地抬起頭來,結果發現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人影,失望中還必須強打起精神來打招呼。

    徐氏那顆酸溜溜的心總算緩和了點,端起和藹可親的麵孔,布下第一個陷阱:“阿沅喜歡睡懶覺,讓你多擔待了。”

    程讓很上道地答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我來早了。”天色確實還早,按計劃他應該再晚半個時辰才會到太守府,可回過神來他就發現自己一大早就跑到了太守府門前。

    有五天沒和阿沅見麵了,他想看看她。

    阿沅隔了小半個時辰才出現在花廳裏,麵上還帶著一點慵懶睡意,看著嬌憨得很。看見獨自坐在廳裏的少年,她趕緊揉揉眼角,不是吧,她阿娘就把程讓一個人扔這?這麽大意見?

    她緊走兩步在他旁邊落座,探手試他邊上的茶杯溫度,還好,還是溫熱的,應該沒等太久。

    程讓沒忍心告訴她,侍女已經為他換了兩次茶了。

    “你今天又要去軍營嗎?”阿沅回想了下他最近的日常,軍營、軍營還是軍營,作出合理性推測。

    沒想到她這推測立馬被推翻了,程讓搖搖頭,“今天休息。”

    她下意識點頭道:“你是該休息了,黑了好多……”不,她想說的不是這個!嘴上及時拐了個彎,“最近太陽大,要小心中暑。”

    程讓眼睛微妙地闔了闔,他這是被嫌棄了?他餘光瞥向旁邊的纖纖素手,第一反應就是白。再低下頭看自己的糙爪子,嘖,還真是黑,兩隻手隔著一個茶幾的距離,色差明顯。

    一點都不配。

    掩下心裏淺淺的失落,他將自己早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

    “生辰快樂,阿沅。”希望以後每一年都可以和你一起過。

    這是阿沅今日收到的第一份禮,因為親近的家人朋友提前一天就將禮物送到她院子裏了。

    當著別人麵打開禮盒是不禮貌的,但是阿沅卻沒這個顧忌。她小心掂了掂盒子,問道:“是什麽東西呀?”感覺很輕,仿佛裏麵什麽都沒裝。

    得了程讓的首肯,她打開來看,入眼是一截藕荷色的冰綢,伸出手指挑出來看,原來是一條綰帶。冰綢質地輕薄,觸感清涼,阿沅摸著就有點舍不得放手了。更何況這綰帶式樣雖簡單,但上麵的花紋卻是十分精致,應該是京城流行的花樣。

    這個禮物送到她心坎上了,和上次程讓送的那發簪簡直不是一個畫風!

    女孩驚喜的表情完全滿足了少年那顆蠢蠢欲動的心,不枉他在京城街上逛了三天才挑中了這一條綰帶。那時他還沉浸在兄長逝去的悲傷裏,整日渾渾噩噩,大嫂看不下去,讓他自己上街逛逛,買些禮物帶回清州。

    他當時以為大嫂是讓他買東西給繼母何氏和幼弟,便遵照吩咐在街上隨意逛了逛,買了幾樣清州沒有的小玩具。然後突然就想到了阿沅,那一瞬間,街上所有人都是幻影,唯有他腦海裏的姑娘是真實。

    小姑娘背對著他在前頭慢行,身材纖細,烏發及腰,柳腰輕擺,頭上妃色的發帶在微風裏一飄一飄的。走了不知多久,前麵的小姑娘才回過頭來,對著他淺淺一笑。

    幻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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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然後他逛了好多家店麵,終於選中這條綰帶。他知道阿沅喜歡藕荷色,高貴又淡雅。

    “很好看,我很喜歡。”這絕不是上次對珍珠玉簪的敷衍,阿沅微微笑起來,嘴角蕩起小小的梨渦,甜得發膩。

    程讓一愣,小麥色的臉龐上蔓延過一陣熱意,心頭更是軟乎乎的,無法思考。

    阿沅怎麽這麽甜?想一口把她吃掉……

    不,不能一口,要在嘴裏好好嚼碎再咽下去。

    他有點控製不住心裏的欲念,隻能端過茶杯,喝了一大口水才勉強壓住了胸口的躁意。

    欲速則不達,他向來明白這個道理。

    阿沅將綰帶放回錦盒裏,叫綠綺拿去房間,轉過頭來就發現程讓一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試探著開口:“你今日要是沒事的話,陪我去遊河吧?”她原先以為程讓抽不出空來,所以想著叫阿兄陪,但現在程讓挺有空的,而且還是七夕呢,還是讓阿兄去招桃花吧。

    程讓:“好啊,多穿一些,晚間河麵上風大。”現在外麵日頭很大,還是晚上遊河最好,到時候還有花燈可以看。

    阿沅有點訝異,頗不適應他突如其來的關心。她想,也許她該正視程讓作為一個未婚夫的角色了,她總是先入為主將他看做弟弟,卻沒有真正想過如今他其實比她還大一歲。

    林家中午設了個小宴,程讓順理成章地留下來吃飯。因為林家人少,加上程讓索性就隻坐了一桌,還沒坐滿。

    阿沅坐在阿娘旁邊,程讓在她對麵,稍稍抬起頭來就能看見他淩厲的眉眼,有點凶的長相,但也許是因為年紀還小的緣故,看著倒還好。不知道以後長開了會是怎樣的‘人間絕色’。

    他正偏頭和林潮說話,神色謙遜,舉手投足間卻是一派俠士風範,和林家兩位文人完全不同的類型。

    “是,我父親說七月底上京。”

    阿沅回過神來就聽到這麽一句,原來程家進京的時間已經定好了。

    林太守摸了把胡須道:“若有什麽要幫忙的,盡管開口。”他視線轉了一圈,放在林潮身上,“阿潮最近挺閑的,讓他去幫忙。”

    林潮:“……”我閑不閑,你不知道嗎?天天把我當跑腿小廝用,這真的是親爹?

    無奈父命不敢違,他態度良好地答應下來,“是啊,阿讓你可不要客氣。”

    程讓點點頭,餘光瞥見阿沅正雙手捧著一碗湯在小口小口喝著,喝兩口會伸出舌尖舔一下唇。

    好可愛,想揣兜裏隨身帶著。

    作者有話要說:  實習了三天的作者已經半死不活(t_t)看到這裏的小可愛請給我打個call!可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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