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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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夜月寒涼,菊花酒自釀。

    圍場的夜裏有些涼,月色蒼茫,淡淡的星雲襯得天空無比澄澈,這是秋季才有的天色。

    圍場上圍了幾堆篝火,早有宮裏的禦廚在烤著今日獵得的獵物,焦香味一陣一陣傳出來。

    沒有官位在身的少年郎們不像父輩們那麽顧忌,三五成群,擠在篝火邊或是談天說地,或是喝酒笑鬧,就算隻是站在那裏,也是一道風景。

    這些都是穆國未來的頂梁柱。

    皇帝坐在台階上的高席後麵,稍稍轉頭就可以看見整個宴會的情況。最前麵的席位坐著的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稍後一些是那些大臣們的子侄。

    這次秋獮女眷較少,不想夜裏在外邊吹風,便都由兩位公主帶著在帳篷裏另開一席。

    能來圍場的女眷都是有身份的人,有時候皇室對她們都要禮讓三分,見了公主自然也不怵。有那熱心腸的夫人還直接與四公主話家常道:“殿下今日可有瞧見那活擒黑熊的公子?”

    穆玉辭下意識看了穆原溪一眼,微微搖了搖頭,順著丞相夫人的話道:“未曾,不過能活擒黑熊,想必十分勇猛。”

    丞相夫人笑道:“那少年看著倒是清瘦得很,也算難得了。”

    又有夫人插話道:“依我看,太尉家的二公子一箭射下三隻大雁才是難得。”

    太尉夫人也在席間,聞言隻是笑著謙道:“小兒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繼而是各家夫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起圍場上表現亮眼的年輕人,沒有人再提起活擒黑熊的少年郎。

    穆玉辭悄悄鬆了口氣,她知道這些夫人心裏頭都明白得很,白日裏父皇有意嫁女這事早在圍場裏傳開。幸好穆國向來風氣開放,皇帝當眾想賜婚,成了自然是一樁美談,不成也不會有人說什麽。不過礙著她這位公主在這,自然不會有人還故意談論起程讓了。

    可是,她還挺想聽聽程讓的表現的。

    雖然他們沒有緣分成為夫妻,可是她隻要想到父皇曾有意將她嫁給他,心裏就不可避免地起了些心思,仿佛他們之間有了聯係一樣。

    阿沅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這麽快就招到了一朵身份高貴的桃花,這幾日她正跟著阿兄學做菊花酒。

    林潮常被父親誇讚的不是他滿腹經綸、學富五車,而是這一手釀酒的手藝,比之清城裏最有名的半醉坊也絲毫不差。

    阿沅偶然嚐過一次阿兄釀的青梅甜酒,驚為天人,從此不可自拔。到了這菊花盛開的季節,便纏著阿兄釀些菊花酒了。

    “要埋地下麽?”好不容易弄了一小壇,阿沅很興奮,她最期待的就是這個環節了,等到明年這時候再從地底下挖出來,想想就很有成就感。

    可惜林潮沒領會到她的意思,隨口道:“放酒窖裏就可以,等它發酵,明年這時候熟了你就能直接從窖裏拿出來喝。”

    “啊……”阿沅抱著壇子不想走,“我想埋地下。”

    林潮:“又不是女兒紅,埋什麽地下……好好好,你埋你埋,埋你院子裏那棵桂花樹下行了吧?”

    最後的結果就是,林潮挖了個坑,阿沅將酒壇子放下去,然後林潮繼續把土堆回去。

    “阿兄你這手藝是跟誰學的啊?”

    林潮非常自得:“我學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這手藝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跟著宮裏的禦廚學的,厲害吧?”

    阿沅不信,“阿兄你胡說,你就比我大七歲,你七歲就跟著禦廚學釀酒?”關鍵是七歲的阿兄怎麽可能進宮,若是大伯家的堂兄還有可能。

    林潮扯扯妹妹頭上的帶子,突然覺得挺好玩,難怪他幾次都看到程家那小子偷偷扯阿沅的發帶。

    “阿兄!”少女一聲嬌喝。

    他訕訕地收回手,心裏戚戚然,明明程家那小子扯的時候都沒見她凶他,輪到阿兄就凶了。胳膊肘這麽早就向外拐……

    “不跟你胡鬧了,先生的課業都做完啦?”

    “做完了。”阿沅還想繼續問,卻被阿兄接下來的話堵了回來。

    “做完就好,別老是跑徐先生那去,倒把自己課業給丟了。”林潮還是沒忍住拍拍她頭,“你以為每次偷偷摸摸跑杏林院去沒人知道嗎?”

    阿沅木著臉,她心裏明白家人應該都知道,但是他們沒說,她就可以當做他們不知道。

    “你最近也別去得太勤,徐先生忙著呢,哪有工夫應付你。”林潮挑了挑眉,話裏有話。

    “嗯?”阿沅沒明白,她隔日就抽空去杏林苑一趟,沒覺得徐先生有多忙啊。

    看著什麽都不懂的阿沅,林潮心裏隱隱羨慕,誰能領會到一個大齡單身男青年的苦?徐先生對不住了,若不是阿娘逼得緊,我也不會把你的事供出來。

    正被徐氏追問是否有心上人的徐飛舟:……到底是誰這麽管不住嘴?

    阿沅沒信阿兄的話,在傍晚時候還是去了趟杏林院,沒想到徐先生還真閉門謝客了,說是感染了風寒,自我診斷要躺床上歇幾天。

    這是……忙得身體都垮了?不知內情的阿沅有點擔憂。

    知曉內情的林潮:阿娘的功力也太猛了!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躲得快……

    九月下旬初,京城裏來信了,還有一車禮物。

    這一車禮物裏,阿沅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那幅《百駿圖》了,程讓不會去偷皇帝的庫房了吧?

    她打開那幅圖翻來覆去地看,確定這是一幅真跡,心情很複雜。

    幾個月前還是沒心沒肺的少年,進京不過兩月,就能從皇帝手上得了賞賜。她的未婚夫生來就是吃官場這碗飯的吧?

    程讓的信裏對這幅畫一筆帶過,隻說這是他在秋獮上獵得黑熊的賞賜。但阿沅一看到“黑熊”的字眼,就知道現場的情況有多驚險。

    程讓一定受傷了。

    她本來並不確定,畢竟兩人隔得又遠,消息來往又滯塞,就算有猜測也沒辦法證實。

    這猜測源於十二那日,她左手臂無緣無故產生刺痛感。但因為那日清州落了秋雨,天氣寒涼,她便以為是寒氣入體,類似於風濕之類的骨疼,問了徐先生也說沒有大礙,就沒有多思。

    可如今一看程讓的信,程讓獵熊正是九月十二,她心裏便止不住地猜測,她的命是程讓分給她的,那程讓受傷,她是不是也會有感覺?

    程讓的左手臂是不是真的受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還是實習,心如死水:)

    突然覺得我家阿沅好慘!程讓受傷她還要跟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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