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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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淒冷寂靜的夜晚,楚宴蜷縮起身子。

    方才毒酒下肚,他疼得十分厲害。

    [主人?]係統有些擔心,畢竟這次的原主,可是被冤死的,戾氣極重。

    [別擔心,隻是太累了。]

    楚宴來的時候,便接手了原主的記憶。他叫先生的那位,名為紀止雲。

    紀止雲戀慕著燕國質子燕離,然而他卻不敢向燕離表明自己的心思。某一日,紀止雲遇上了原主葉霖,他竟然和那位燕離有七分相似。

    紀止雲把葉霖接入府中,以慰相思之情。

    葉霖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替身,卻還是飛蛾撲火的愛上了紀止雲。

    原本他以為,隻要自己一直待在紀止雲身邊的話,紀止雲會喜歡上他的,奈何事情卻發生了劇變,燕國不顧質子燕離,開始攻打周國。

    周國自然要處死燕離,而紀止雲卻在此時想到了一個法子。

    讓與燕離相似的葉霖去死,讓他代替燕離上刑場。

    葉霖的真心,全都被踩到了泥土裏,紀止雲當真如此待他,親手送了他去死路。

    明日就要行刑,楚宴穿過來的時候,正在牢獄之中。

    “好疼……”

    心上像被挖開了一道口子,正滾滾得淌出鮮血。

    他被喂了必死的毒酒,卻因為自己在紀止雲走後狠狠的扣了出來,並沒有下肚多少。可毒酒的威力仍舊巨大,他此刻肚子裏猶如火燒一般。

    太疼了。

    楚宴滿臉都是冷汗,眼神卻極冷。

    [攻略目標:紀止雲。]

    “不能睡,明日就要行刑……我得想個法子,如何才能出去。”

    楚宴的胸腔裏都是血腥之氣,他撐起自己的身體,卻又脫力的瞬間跌倒。

    他閉上了眼,因為極度疲倦,體力不支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身後的官兵押著他,到了邢台之上。

    天邊下起了細雪,冰冷的打在自己身上。

    雪花飛舞,已在大地上鋪上了一片。

    楚宴跪在邢台之上,臉色蒼白如雪。

    他知道,若是到了午時,他就會人頭落地。

    “殺了他!燕國膽敢來犯!便殺了他!”

    “燕國屠城,是豬狗不如的畜生,這燕國質子也同樣狼心狗肺!”

    下麵全是叫囂著要殺他的百姓,也難怪……燕國勢如破竹,就快要攻打至周國皇都了。燕人殺了不少周國的百姓和士兵,他能這麽吸引仇恨,也是情理之中。

    楚宴忽然就笑了,明媚的笑容之下,眼淚也落了下來:“先生,你來這裏了嗎?就連我死之前,你都不肯送我一程。”

    雪下得越來越大了,幾乎要淹沒一切。

    酒樓那處的紀止雲看著這一切,放在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欄杆上的手忽然捏緊。

    饒是這樣,他也不恨他麽?

    自己可是讓他代替燕離去死……

    紀止雲抿著唇,死死的抑製著自己的情感,他不斷的告訴自己,自己喜歡的人是燕離。

    先下燕離在牢獄之中受了傷,一直在昏迷之中。

    他照顧了他許久,可燕離還是沒能醒來。

    想起今日是楚宴被行刑,他仍是顧念楚宴的,不想他死得那麽痛苦,便為他準備了毒酒。

    沒想到……楚宴竟然沒有死在牢中。

    紀止雲以為是毒酒的計量少了,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樣子。

    他抿著唇:“傻孩子,喝下毒酒死了,比砍頭的疼……少了許多,你非要去嚐試更疼的死法。”

    時間過得越來越快,很快就要到午時了。

    邢台之上的楚宴被人砸著臭雞蛋和菜葉,手上早已經青筋凸起。要不是他強大的演技,楚宴還真的崩不住那副癡心不悔、楚楚可憐的模樣。

    施刑人朝刀上噴了一口酒,他看著跪在邢台上的楚宴,心道自己砍頭了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容姿極盛的美人。

    “刀刃鋒利,不會讓你痛苦的。”

    楚宴嘴唇蠕動了兩下,到最後終於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殺吧。

    施刑人也是心憐,不過他知道,這樣猶豫不決反而會讓楚宴痛苦,還不如一刀幹脆的了結。

    正當他的刀子快要落下的時候,一名官兵率聖旨急匆匆的趕來:“刀下留人!”

    “何事?”主事的官員連忙走了過去。

    “燕國議和!大王急宣燕離覲見!”

    此話一出,頓時惹得周圍一片嘩然。

    勢如破竹的燕國怎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議和?莫非是邢台上的那個人?

    燕國國君顧念兄弟之情……

    眾人將目光移到了楚宴身上,他一聲素白的囚服,臉色幾近慘白。饒是這樣,仍舊掩蓋不了那極盛的容光,尤其是他這樣閉上眼的時候,楚楚可憐,最能勾起心裏的一抹漣漪。

    “離公子,跟我們走吧。”

    楚宴再次睜開了眼:“你們……不殺我?”

    “你王兄來了,說是要拿五座城池來贖你。”

    楚宴微怔,不知不覺間已被人拉到了馬上,駿馬奔騰朝前方離去。

    還在酒樓之上的紀止雲也被這樣的變故給震驚到,他連忙給了酒錢。

    “誒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兒?”

    “進宮!”紀止雲的腳步一頓,想起了自己宅院中的燕離,“……還是回府吧。”

    —

    十一月末,大雪包裹了整個皇城。

    楚宴入了王宮,遠遠看見那邊的燕王和周王正在對弈。雪地裏盛開了紅梅,凜然的盛開在冬日,這樣的紅梅林裏擺了一個棋盤,黑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棋子落下,兩人都沒有說話。

    楚宴心裏有些害怕,畢竟他並非真正的燕離。

    剛出絕境,竟然又被人逼入了絕境。

    倘若被人發現,他也是個死。

    楚宴臉色蒼白,強打起精神,希望周王和燕王別有所察覺。

    待他走進,燕王落下了最後一子:“這局算是我勝了。”

    周王哈哈大笑起來:“燕王果然智慧超群。”

    兩人相視一笑,可那笑容裏完全風起暗湧,互不相讓。

    燕王注意到了楚宴,看向了他:“寡人上次見離兒的時候,他不過十歲。”

    燕王身邊的侍從淮月提醒道:“然,離公子來周國已經十年了。”

    燕王笑了,又看向了楚宴:“倒是我記性不好,離兒,多年未聽你叫我一句王兄了。”

    楚宴總覺得,燕王雖然笑著,可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極冷。

    楚宴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燕王見狀,隻是將自己的披風解下圍在楚宴身上:“天寒地凍,別著涼了。”

    這上麵縈繞著淡淡香氣,楚宴卻一點都不覺得溫暖,心忽然沉到了穀底一般。

    這個燕王……厭惡他。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厭惡著燕離吧?

    可他為什麽要用五座城池來換自己?

    楚宴一時之間完全搞不懂,隻好低下了頭,將自己的臉都埋入了披風裏:“謝王兄。”

    燕王牽唇一笑,又看向了周王:“既然離兒已經來了,議和也談好了,寡人便帶他離開了。”

    周王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便任由燕王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離去了。

    他身邊的護衛謹慎的問了一句:“王,為何我們不埋伏誅殺燕王?”

    周王皺緊了眉頭:“你懂什麽?燕王可是帶著三十萬大軍來的,他身死的消息傳出,三十萬大軍就碾壓周國,屆時隻會落得更加淒慘的下場。”

    不過這個燕王當真心機深沉,明擺著說了議和,可那三十萬大軍卻隱隱有威逼之意。

    若是他不答應五座城池換燕離,估計……燕王就更找得到借口攻打他們周國了。

    此人,甚是危險。

    —

    當楚宴和燕王一起走出周王宮的時候,外麵有一輛馬車等著他們。

    楚宴身體都在發顫,昨晚的毒酒他吐出來大部分,卻還是咽下去了許多。

    燕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底的厭惡更甚。

    這樣的眼神,甚至讓楚宴覺得,他拿城池換下自己,是想更好的折磨他。

    “王上……既然公子已經回來了……”

    “哼,離兒,你到了王兄的手裏,就別想逃了。”

    等等……究竟是什麽個情況?

    他虛弱的朝燕王喊了一句:“王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燕王什麽都未說,隻是讓楚宴和他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顛簸,直把楚宴的腰都顛得散架了。

    燕王咳嗽了起來,一臉冰冷之色,根本就不像是在周王宮那樣的溫和。

    “王,快喝些熱湯吧。”

    “淮月,快些回天旭城,暫時別管寡人。”

    “……諾。”淮月隻好駕車駕得更快了,原本五天的路程,他們三天就到了那個地方。

    一路上,楚宴發現,燕王的身體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差。

    他不敢和燕王說得太多,害怕露出馬腳。

    燕王用五座城池換了他,倘若被發現他是假冒的,喜怒無常的燕王定會將他斬殺。

    懷著這種心情,楚宴和燕王好不容易才到了天旭城。

    這裏原來也屬於周國,隻是被燕王占領罷了。因此燕王現在暫住的並非是莊嚴的燕王宮,而是天旭城的行宮,比之燕王宮簡陋了不少。

    當燕王下了馬車,去行宮的時候,來往宮人嫻熟的給他推出了木質輪椅。燕王忍著腳疾,皺著眉頭走了過去。

    隻是連日奔波,他的腿忽然一軟,就朝前麵跌落。

    楚宴下意識的想拉住他下跌的身體,下一秒,楚宴便因為重心不穩而跌倒在地。

    而燕王的身體,直接朝他壓了過來。

    一陣天旋地轉間,燕王就這麽把他壓在了身下。而外人看,卻怎麽都像是燕王跌在他懷裏來了。

    楚宴:“……”

    燕王:“……”

    宮人們被這意外給嚇傻了,連忙把燕王扶起來。

    燕王臉色陰沉的坐到了輪椅上,氣息不順的狠狠咳嗽了起來。

    他的氣壓極低,楚宴也隻好灰溜溜的跟在他身邊走,完惹……調戲了一個見麵不久的人。

    楚宴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否則也不會摔得這麽沒有美感!

    等到了寢宮,燕王的氣顯然是還沒消的。

    不過寢宮裏麵已經不複外麵的寒冷,裏麵加滿了炭火,逐漸變得暖和起來了。

    燕王單手托腮的看著他,身上縈繞著慵懶之氣:“離兒,你知道你在我眼底像什麽嗎?”

    “什、什麽?”

    “一隻披著老虎皮的兔子,逗一逗就會全身發抖。”

    楚宴:???

    燕王笑了起來,眼底暗潮湧動:“小兔子就得關在籠子裏才會聽話,你說是嗎?”

    楚宴沒能聽懂燕王究竟是什麽意思,麵露懵懂之色。

    燕王在他耳邊低聲呢喃:“洗幹淨,你就得進籠子了。”

    楚宴在心裏沉痛的說:[……我發現竟然有人比我還皮。]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寶貝在求第一個世界的番外,等我這個故事寫完了之後,第一個世界和第二個世界一起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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