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大將軍暗度陳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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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盛世,京城更是一派繁榮之景,然而衛家大宅裏卻是一片雞飛狗跳。

    衛拓已過不惑之年,在朝中擔任丞相一職,平日裏他總是端著一副儒雅沉著的氣態,然而此時已然是一副氣得不行的模樣了。

    灰白的胡須抖動著,衛拓扔掉被抽斷的柳條,抬手指向那不讓自己省心的兒子道:

    “逆子!!你還不鬆口?!”

    衛延跪在青石板上,臉上依舊是那副倔強模樣,他的身上遍布著柳條抽出的痕跡,沒過半刻便已經紅腫的不成樣子讓人,層層密布讓人看得觸目驚心,一貫寵他的主母已經忍不住落淚勸他道:

    “延兒啊,你就放棄吧,再不鬆口我怕你要被打死了……”

    衛延抬起眼皮,唇色因痛楚而微微泛白,但即便如此,他還是道:

    “父親,我想參軍!”

    衛拓氣得嘴唇哆嗦,大喊讓下人再給他拿根柳條過來。

    就在這時,一聲輕笑傳來,緊接著有一人道:

    “大公子這是做了何事,竟惹得丞相如此大怒?”

    聽到這聲,衛拓和衛延的眼睛紛紛一亮,隻是他們眼中的欣喜意義完全不同。

    隻見那人僅穿了一身白衣,長長的黑發被玉冠束在腦後,更襯得他膚色雪白。他的麵上雖帶著久病不愈的病容,卻也遮不住他眉目如畫,一雙鳳眸透著清淩之氣。

    君瑾手執一把畫扇,慢慢走了過來,目光掃過狼狽卻倔強的衛延,然後便轉到了衛拓身上。

    衛拓快步迎了上去,麵對君瑾的態度十分和氣:“何必如此生疏,說了叫我伯父便可。”說著他想起自己不聽話的兒子,語氣中帶上了無可奈何的憤憤之意:“你來得正好,我這逆子不知哪裏不對,非吵鬧著要去軍營裏!”

    君瑾挑起了眉毛。

    參軍?

    他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一番衛延,對方現在還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少年,骨架尚還在發育中,帶著一股纖細,就他這模樣去軍營,怕過不了兩天便被那些兵油子吃得渣都不剩了。

    畫扇合上,君瑾用它敲了敲左手,道:“那……伯父不妨讓我去和他談談。”

    衛拓點了點頭。

    君瑾走到衛延麵前,微微俯身道:“延兒,是我教你教得不夠好麽?”

    衛延睜大眼睛,連忙道:“怎麽會!先生怎麽會教得不好呢!”

    君瑾笑道:“那你為何突然說想去軍營呢?”

    衛延咬了咬下唇,猶豫半晌,他低聲道:“抱歉,我不能說。”

    他微微垂下頭,身上布滿鞭痕,眼眶微微發紅,看上去端是無比的可憐。

    “呸,又在裝可憐,看來還得再抽幾十鞭子才肯老實。”

    君瑾早已習慣小白時不時會對目標人物充滿敵意的表現,他看著衛延這副樣子,忍不住皺起眉來。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四年了。

    那時他從接到任務,開始接近丞相衛拓之子衛延後,對方一直表現的十分乖巧聽話,努力學習,在麵對他時也充滿慕濡之情,沒有絲毫不滿或陽奉陰違,完全按照他所盡力培養的“一代名相”的目標上發展。

    但是怎麽忽然就長歪了呢?

    &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這還歪的毫無征兆,毫無蹤跡可循。

    君瑾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定了自己從未向衛延灌輸過有鼓動人參軍之類的話語。

    他頓了下,又向衛延問道:“你定要去參軍麽?”

    衛延看了君瑾一眼,沉默半天,點了點頭。

    君瑾:……

    他的沉默讓衛延覺得心虛起來,因為他分明從君瑾身上察覺了一絲不滿,或者直白的翻譯過來,就是一句——“果然該抽”

    沉吟片刻,君瑾回頭對衛丞相道:“伯父,這個年紀的男兒總是容易被外力所蠱惑,並且行事執拗不聽旁人勸說。”

    衛拓的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采取強硬的手段來迫使他回轉心意,恐怕得到的不過是表麵的迎合,”君瑾說到這時感覺嗓子有些不舒服,低咳了一聲後,繼續道:“我覺得,不妨讓他麵壁思過一陣子,好好冷靜一下。”

    丞相府的人都知道,他們世子的老師君先生雖然身體不好,嗓子也有傷,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的,但隻要是從他口中說的東西總是極有道理的。

    衛拓想了想,也覺得君瑾說的對,狠瞪了一眼衛延,便讓他去跪祠堂了。

    當然,可不是君瑾說的“一陣子”,而是讓他什麽時候“想通”什麽時候才能出來。

    君瑾見衛延有些發顫的在仆人的幫助下站了起來,然後便被趕去了祠堂,臨走之前還頗為委屈的看了他一眼。

    君瑾對小白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孩子忽然抽風難不成還真是因為我?”

    小白心道:宿主,你還沒察覺你也有多大魅力麽?

    嘴上卻是說:“怎麽會呢,我看他是忽然撞壞了腦袋還差不多。”

    君瑾自然不信它的鬼話,輕哼一聲以身體不適為由先行離開了。

    **

    衛延跪在祠堂裏,低著頭沉默不語。

    身上被柳條抽出的傷痕正泛著熱辣的痛楚,少年抿著唇,心情十分低落。

    衛拓本以為關他幾時辰能讓他想通,卻不想衛延固執的像頭牛,頓時氣的連晚飯都不準他吃,更不準衛母悄悄遣人送飯。

    衛延身上穿得單薄,跪在祠堂裏隻覺得又餓又冷,換作平常少年,此時恐怕已經哭著認錯了,但他咬著牙,偏就是不肯鬆口。

    一直到了深夜,興許是太過疲憊,衛延竟跪著睡了過去。

    這一睡,他便夢到了許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先生的時候。

    那時衛延剛過十歲,身為丞相之子被送入皇宮作為皇子們的伴讀,也算為了將來提前打好關係。

    然而那時他性格內斂木訥,皇子們都不怎喜歡這個沉默的小孩,但又緣於他的身份不得不與他打好關係,但是總是有種尷尬梗在之間,長此以往,那些皇子有什麽活動便總是撇下他一人自己去玩耍了。

    一直到有一天,教導他們的太傅換了個人。

    衛延在第一次見到君瑾之時,便心想這世上竟有這麽好看的人。

    他聽那些世家子弟討論,新來的這位先生前身乃是探花郎,接著入了翰林院,在撰寫祭文時脫穎而出,為上欽點輪值內閣。後又獻策進言,屢有妙計……

    他們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說的那一大串功績,衛延並未細聽。

    他有些疑惑,若新來的先生這麽厲害,為何會來做皇子們的太傅呢?

    不管如何,從那一天起,衛延的日子便改變了。

    衛延雖然少言,但他並不傻,很快便覺察到先生總是在不著痕跡的幫他融入這群皇子之中,他有些不解,終於有一天忍不住直接去問了君瑾。

    一身月白衣衫的先生站在梅樹下,一舉一動盡顯風流姿態,當聽到他的問題後隻微笑道:

    “你父親當年於我有恩,我自然不能放任他的兒子被排擠冷落。”

    衛延失落之餘又有種理所應當的感覺。

    太傅並不是一個輕鬆的職業,那些皇子哪個不是該捧在心尖上寵愛的角色,他們也知道自己身份尊貴,行事便更加肆無忌憚,若是功力不夠的人根本就鎮不住他們。

    但是君瑾卻不同,他的嗓子有毛病,說話不能大聲,因此總給人留在一種輕聲細語的溫柔印象,和原本那臉上皺紋有半斤的老頭子太傅比起來,皇子們自然不怕他,也就更無法無天了。

    對此君瑾也不惱,隻是拉那些鬧騰的皇子單獨聊了聊。

    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麽,隻知道回來的皇子再也不敢在君瑾的課上胡鬧,到了君瑾麵前通通變成了愛學習的好孩子。

    衛延一開始還以為君瑾用了什麽手段,後來他發現,其實君瑾什麽也沒做。

    他隻是讓那些皇子發自內心的欽佩他起來。

    後來皇子們的啟結束,他也被接回了家,本以為就就此再也見不到君瑾之時,君瑾卻到了他家裏。

    他才知道,君瑾喉部舊疾發作,便辭了少傅的職位,但是念及丞相恩惠,便專門來教他了。

    對此衛拓自然熱烈歡迎,而那天衛延開心的很晚才睡著。

    君瑾是一個很奇妙的人。

    有時候衛延會產生一種猜想,他的先生會不會是天上的仙人下凡,但很快又自嘲的笑笑,若先生當真是仙人,那又怎會輪得到他來做學生。

    衛延並不知道尋常的那些先生是怎麽教導學生的,但他知道,君瑾的手段定是這世間獨一無二。

    他就是如此奇特,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信服。

    tbc.

    作者有話要說:  說起來,起第二個世界的攻的名字的時候和道長糾結了半天。

    我:第二個世界,攻叫衛鶴怎樣x

    道長:鶴兒嗎?

    我:衛寅?

    道長:emmmm

    道長:衛龍

    我:衛正天

    ……

    最後經曆了一番抉擇,還是取名衛延了(望天)

    攻:我怎麽感覺你一臉可惜的模樣(微笑)

    =

    這個世界是小狼狗攻嘿嘿!

    =

    下周渣作者可能會比較忙,更新時間不太確定,順便抽空會修一下第一個世界_(:3」∠)_

    道長強烈建議……順便渣作者也覺得第一個世界寫的卻是不咋地(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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