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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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彥砍下袁逢的首級時,鄭軍為之噪動狂歡,大家喜悅的心情難以言表。現在白雲聯盟最大頭目已經伏法,剩餘的勢力已經不足為懼,鄭軍可以說是取得了一場大捷。
蘇彥輕吐一口氣,釋放一下內心的壓力。剛才袁逢打出最後一擊的時候,蘇彥已經看出他是外強中幹,因此沒有躲避,直接反殺了袁逢。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鄭軍忙著處理一些戰後事宜,比如清點戰果救治傷員等等。
蘇彥派人去請鄭嶸來到前方,然後他讓人傳喚所有投誠的山賊首領過來,一起等候鄭嶸的大駕。
當鄭嶸到達的時候,共有八位山賊首領等候著他的到來。鄭嶸一眼掃過,隻認識其中的郝樹、孔遊二人。
鄭嶸對站立一旁的蘇彥,說道:“蘇彥啊,真是辛苦你了,你這次的功勞,我不會忘記!這次大家的表現都很不錯,我都看在眼裏,我會一一犒賞的。”
鄭嶸的這番話,極大地振奮了鄭軍的士氣,每個人都覺得付出終於有了回報,就看接下來的落實情況了。
鄭嶸本想大開慶功宴,蘇彥卻勸諫道:“現在局勢尚未穩定,在我軍的側翼方向,尚有一批敵人存在。屬下建議我們現在,應該先派人去招降井權等人,如果對方不結受的話,立馬大軍壓境,不給他們一點回旋餘地。”
鄭嶸同意蘇彥先派人招降的建議,但是不認同蘇彥不擺慶功宴的決定。在他看來,此時白雲山脈的局勢已然明朗,鄭軍很快就能平息匪患。
此時,鄭嶸堅持要擺慶功宴,其實還有一個隱晦地原因。那就是他和這些新降的山賊首領之間,沒有什麽過往交集,他認為必須要通過這次宴席,加深一下彼此的聯係。
蘇彥知道鄭嶸是鐵了心要辦慶功宴,也不再多說什麽。其實現在大局已定,倒也不用太擔心什麽,蘇彥隻是可惜沒能抓住最好的時機。蘇彥認為隻要鄭軍現在大軍壓境,井權等人必降。
井權等人在沒有外力的幹擾下,順利擊敗了袁逢派來盯住他們的六名首領。將這六人全部殺死,收編了他們的部下,井權等人的實力快速擴張,已經不比袁逢的勢力弱小。
井權等人尚在安頓隊伍之中,突然聽到手下來報,鄭軍遣使招降。井權問道:“可知來著何人?”
手下回道:“隻是一個無名小卒,專門跑來送信的。”
秋實好笑道:“鄭軍是不把咱們兄弟當盤菜啊,隨便派個人過來,帶封信就想讓咱們投降。”
寧渠表情微怒道:“聽說這次鄭軍的統兵之人,隻是一個十三歲的毛頭小子。袁逢那隻老狐狸,想不到竟然折在這種人手裏,真是年紀越大,就越不中用啊!”
井權嘲笑道:“聽說那邊現在正在開慶功宴,隻怕喜宴就要變成喪宴。”
秋實拍掌叫好道:“說得好,就是這個道理。我們現在要不要來個出其不意,給他們狠狠地來一下。”說著還做出割頭的手勢,看起來就沒安好心。
寧渠附和道:“就這麽幹,我要第一個打頭陣。真想好好教訓這幫小子,讓他們知道,不要以為打贏了袁逢,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你大爺終究還是你大爺。”
井權卻表示反對,說道:“雖然我也想現在出擊,但是你們也知道,現在隊伍裏新納了很多降卒。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先安定好內部,把已經占領的地盤鞏固好,使自身立於不敗之地,之後可再視情況展開進一步的行動。”
井權的這番話切合實際,秋實和寧渠都同意了他的意見。他們三人原本就比較合得來,經過這次和白雲聯盟的對抗,彼此之間進一步拉進了關係。
鄭軍這邊正在大擺慶功宴,鄭嶸多次向幾位山賊敬酒,表達了充分的尊重之意,氣氛非常輕鬆,大家都很開心。
蘇彥在席間和包池、巴旗二人聊天,聊起了之前雙方的交戰情況。二人對蘇彥是一陣吹捧,誇得他直起雞皮疙瘩,蘇彥聽得卻有些唏噓。
在這之前,雙方碰麵的時候,還要拚個你死我活。現在卻能安坐在一個地方,心平氣和地吃飯,世間之事真是難以預料啊!
蘇彥仔細觀察,發現這二人雖然明麵上,都對他很恭敬。但是包池的恭敬,明顯有些虛情假意的成分,蘇彥覺得裝得太過。
相比之下,巴旗的表現卻讓蘇彥覺得更加真實。當然,這也不能排除巴旗此人偽裝得比較好,蘇彥並不能做到完全肯定。
巴旗酒喝多了,明顯上頭道:“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官府,這些衙門裏的人,就知道魚肉咱們老百姓,什麽時候把咱們當回事了。”
包池麵色尷尬,勸諫道:“巴旗兄弟,你喝多了,別再說醉話了。聽我一言,多吃點下酒菜,早點回去休息吧!”
巴旗反感道:“我才沒醉,我說的都是心裏話。不怕蘇長官見笑,我們這些做山賊的,大多以前受過官府的欺壓,心裏的苦悶無處訴說。”
要知道這次可是有府衙軍在場的,巴旗這麽說實在有些犯忌。蘇彥也看出了氣氛有些微妙,馬上轉移話題道:“我們都是軍人,軍人不談政治,咱們聊點開心的話題吧。”
巴旗聞言道:“蘇長官說的是,現在我們都是軍人了。軍人就是過刀頭舔血的日子,不需要想那麽多事,正符合我們這些人的性子。”
蘇彥訕訕一笑,沒有接下去聊。這個慶功宴,參加人員雖多,卻是各懷心思。蘇彥覺得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會有,不能排除這些人裏麵,有人可能會在日後掀起波瀾,隻是眼下尚未可知。
派去送信的人回來了,傳回了一個與氣氛不和的消息。那就是井權當麵撕掉信件,讓使者趕緊滾回來,並說出絕不向鄭軍投降的豪言壯語。
鄭嶸直接把交杯摔到地上,大罵道:“宵小之輩,枉我一番好意。既然如此冥頑不靈,就全都滅掉好了。”
蘇彥勸諫道:“此事尚未到最後關頭,還是有機會招降井權等人的。他們現在不知我軍厲害,隻憑一封書信,想要井權等人投降,確實不太靠譜。”
鄭嶸心情不佳,對著蘇彥怒吼道:“那你說說看,倒是有什麽辦法,能讓這些宵小之輩投降。”
蘇彥沒有理會他的情緒,答道:“屬下原本的建議,是在招降遭拒之後,馬上調動全軍壓境,威嚇井權等人,迫使他們投降。但以現在的形勢而論,反而不宜現在進攻,既然我軍已經召開了慶功宴,現在就應該好好休整一下,等到時機成熟再進攻也不遲。”
鄭嶸聽了這話,仍舊餘怒未消道:“你此言等於沒說一樣,無非就是一個等待時機。本使現在就命令你,三天之內必須拿下井權等人。”
蘇彥本想張口說些什麽,但是他看到鄭嶸不容置疑地表情,就明白這是徒勞無功的,因此選擇保持沉默。
見蘇彥沒有說話,鄭嶸進一步說道:“你不說話也沒關係,本使下得命令是不容置疑地,任何人都不要試圖挑釁本使的權威。”
雪銀眼見事情鬧得這麽僵,出言調和道:“將帥之間,怎可失衡。大人不要生氣,蘇彥隻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又何須動怒呢?”
花櫻卻道:“這就說不好了,有些人仗著自己立下大功,現在非常膨脹。就連上麵的命令,也敢公然不聽了。”
雪銀聞言瞪了花櫻一言,花櫻毫不退縮地瞪了回去,氣氛著實有些尷尬。幾名山賊首領看到這一幕,不乏有看好戲的心理作祟,竟然沒人開口調和矛盾。蘇彥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想因為自己的態度,導致其他人受累。
他隻得主動開口道:“屬下知錯,我不該態度敷衍,惹怒了大人,還請大人見諒。不過,屬下可以保證在三日內,必定解決井權等人。”
鄭嶸聽到蘇彥服軟,這才說道:“很好,倘若三日內能克敵,我便既往不咎,我之前答應你的事情也會辦到。相對地,如果三日內沒能克敵,不光先前所說作廢,而且本使還要將你軍法從事。”
蘇彥本以為道歉服軟之後,鄭嶸就可以原諒他。卻沒想到鄭嶸居然說出這種話,不僅拿先前的承諾要挾他,還想將他軍法從事,蘇彥感到有些心寒。
巴旗聽到這裏,撇撇嘴道:“本以為軍中和官府不太一樣,想不到其實都是一丘之貉。”誰都明白巴旗暗中所指為何,但是沒人會不識趣,把它挑明了說。
這場宴會就這樣不歡而散,回去之後,鄔童對蘇彥說道:“剛才的事,我都看在眼裏,隻是我身份低微,不便貿然開口。依我看,這個特使真是太目中無人了,咱們兄弟舍命為他做事,他竟然這樣不把你當回事。”
蘇彥怎會不知鄭嶸今天的態度,暴露了他的一些真實想法。在鄭嶸的內心深處,或許沒有把蘇彥當成左膀右臂,僅僅是看做他手中一枚有用的棋子。
蘇彥不願意這樣去想,但是事實告訴他理當如此。蘇彥雖然心理不快,嘴上還得維護鄭嶸,告訴鄔童不要亂講,保持著必要的團結。
之後不久,雪銀趕過來勸慰蘇彥,輕聲道:“你要是心裏有什麽不滿,可以直接和我說。我畢竟是你的雪姐,這點抱怨的話,我還是能夠承受的。”
蘇彥隻問了一句話,道:“為何我總覺得殿下似乎對我心存不滿,我到底是哪裏惹到他了?”
看到蘇彥委屈的樣子,雪銀忍不住一把抱住他的身體,用手撫摸他的腦袋,想要安穩蘇彥的情緒。
蘇彥的身高,要比雪銀低上半個頭。被雪銀抱在懷裏的狀態,讓蘇彥感覺很不適應,覺得這樣有點丟臉,發出了強烈抗議。
蘇彥費了好大的力氣,強行從雪銀的懷裏掙脫出來。他對雪銀是沒有怨言的,因為她一直對他很好。但可能也正是因為這份好,得罪了蘇彥絕對不想得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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