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真憤憤不平地道：“我們剛剛探尋到南邊四十裏外，突然遭到一群野人的偷襲，有個叫田七娃的一時不查被野人割去了腦袋……我親自帶著人反殺過去，當場斬殺了他們三十六人，俘虜了二十七人，卻還是讓他們逃掉了一批，約莫有四五十人。”

    “那田七娃的頭呢？”孫山滿臉陰沉地指著擔架上那具無頭的屍體，有些費解的質問道。

    要知道，漢人最忌諱的身後下場就是落個死無全屍，既然蕭玉真她們是勝利的一方，那麽事後收斂田七娃的屍首時，根本就沒理由放著人頭不管，隻帶回一具無頭屍體的道理。何況這隊人馬裏邊大都是田七娃的蘇州同鄉，有幾個甚至還是田七娃從小玩到大的夥伴。

    “被那些逃跑的野人給搶走了！”

    一個抬著田七娃屍體的高壯少年突然撂下手中的擔架，拔出腰間的長刀，滿臉激憤的大喊道：“少爺，我們必須搶回七娃哥的頭，殺光野人為七娃哥報仇！”

    “對！我們要為七娃兄弟報仇雪恨！”人群裏有幾個與田七娃交好的年輕人也大聲應和道。

    “殺光野人！報仇！報仇！”

    氣氛一下子被點燃起來，眾人高舉著武器，一起高聲怒吼。

    那些負責看押的孫家人，更是眼光不善的將手中武器對準了一旁的野人，把那群手腳被縛、隻能任由宰割的野人們嚇得瑟瑟發抖，盡管他們聽不懂孫家人口裏吼叫著什麽，但此情此景一目了然，哪裏還需要什麽言語解釋。

    如此群情激憤的場麵，把一直在努力保持冷靜的孫山都給感染到了。此行前來琉球島開荒，他最怕的一件事就是自己一方出現人員傷亡，每個人對他來說都是無比寶貴的資源，先前的二狗患了瘧疾，那是自然因素所致，他除了盡力救治也沒什麽可抱怨的。但是現在麽，一群野人竟然也敢主動招惹到他孫山頭上來，這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活得不耐煩了。

    孫山越想越氣，在眾人的怒吼聲中，他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抽出蕭玉真腰間的利劍，大步朝著一眾野人走去。

    這群野人看似全部坦胸露體，身份毫無差別，但孫山一眼就分辨出，其中有個明顯有些迥異的老頭，臉上的刺青圖騰和別的野人不一樣，別人都是蛇紋刺青，就他紋了一隻熊的圖案，不用猜，這老頭的身份地位在野人裏麵肯定不一般。

    這種刺青到底代表著什麽涵義，孫山不清楚，也不想深究。

    他隻曉得琉球島上的土著野人，除了一個住在南部某座小島上的部落之外，其他所有的部落都有著出草獵人頭的野蠻習俗，獵取人頭帶回部落，剝掉皮肉擺上祭壇，獵取人頭最多的人會被視為部族中最厲害的勇士。

    在這些野人眼中，獵人頭就和平常狩獵一樣，不問冤仇不問事由，僅僅隻是為了獵人頭而獵人頭，所有非他本族之人都是獵殺的對象，這種惡習延續數萬年，一直到後世的清末還極為盛行，也不知有多少登島開荒的漢人為此喪命。今天孫家人的遇襲，還有田七娃的死估計也與此脫不開關係，而田七娃的人頭很可能被野人當成戰利品帶了回去。

    孫山走到那紋著熊刺青的老頭麵前，一腳將他踹到在地，一口濃痰吐到他臉上的熊刺青上：“老子不去招惹你們已經算是你們好運氣，沒曾想你們竟然還敢主動找上門來！哼哼，殺了老子的人，老子豈能與你們就此幹休？”

    孫山此舉瞬間激怒了所有的野人，有不少野人對孫山怒目而視，雖被綁住了手腳仍想掙紮著撲上前來，這也更加印證了孫山之前的推測，這野人老頭果然身份不一般。

    “嘿，還敢跟老子瞪眼！好好享受死亡之前的恐懼吧，很快你們的同伴也會體會到與你同樣的滋味！”

    孫山氣極反笑，一邊口中譏諷著，一邊高舉起手中利劍，猛地揮砍下去，寒光一閃而過，撲哧一聲輕響，一顆帶血的頭顱咕嚕嚕滾落在地，野人老頭的無頭屍體撲倒在地，掙紮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一眼，孫山順手將寶劍扔回蕭玉真手中，一擺手，冷聲喝令道：“全部砍了，丟到海裏喂鯊魚！”

    也不去管孫家眾人的高呼聲，孫山轉身便朝海船的方向走去。

    “立刻召集所有人到船上開會！”

    …

    第二日，晌午。

    孫家眾人齊聚在海邊沙灘上，氣氛明顯不同於往日。

    經過昨日的動員大會之後，眾人都意識到了此時的處境，雞籠港附近的野人一日不滅，大家就無法在此地安心墾荒，野人流行出草獵人頭的惡習足以讓所有人都惶恐不安，因此孫山一提出剿滅野人的行動，也沒有人出麵反對。

    船上攜帶的所有武器全部被搬了出來，在場所有人不論男女老幼幾乎是人手一件，其中裝備最精良的還是要屬一百二十人的行動隊。

    皮甲、弓箭、砍刀，是每名行動隊員的標配，除此以外，每人腰間還各別著三顆造型古怪的圓筒形鐵疙瘩，上麵鑲著長木柄，木柄未端伸出一根拉繩，這正是孫山設計的手榴彈，材料是孫更富之前就準備好的，製造則是蕭玉真出海之後一路上完成的。

    對外人宣稱的說法，這是由蕭玉真親手煉製的天雷法器，至於爆炸的威力如何，眾人早就見識過了，今日天一亮，孫山就將所有的行動隊員全都召集了起來，先是扔了幾顆實彈讓眾人見識了一下，接著又用一批木製的手榴彈模型，讓大家練習了一上午的擲彈動作。

    有關擲彈的訓練，孫山自然是再熟悉不過的，前世之時這幾乎是每個當兵的必考科目，孫山將所學的技術要領全部教授給了眾人，目前來看大家已經基本掌握了投擲手榴彈的要訣，用模型彈訓練時效果也不錯，至於真正的實彈效果，也隻有等到上戰場之後才能檢驗了，畢竟現在的手榴彈存量實在有限得緊。

    在人群的歡送下，一百二十名行動隊員終於開拔了。

    剿滅野人的行動由孫山親自帶隊，蕭玉真也一同隨行，留守人員則全部退守到船上，離岸靜待行動隊凱旋。

    …

    “孫郎，前方五裏外有一條大河，估計就是你所說的淡水河了。河邊上有一座野人寨子，外麵用木欄圍著，裏麵有茅草屋23間，野人數目約有120~130名，有戰力的成人不足三成。寨子中央有一座土台祭壇，上麵擺放著幾百顆頭顱，雖然都是白骨，但最上麵一顆明顯是新剝去的皮肉，極可能就是田七娃的。”

    先前蕭玉真仗著輕功不錯，獨自去前方打探消息，一回來便將得到的情報一一回報給了孫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