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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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倫沄嵐擔心傷著墨珣,才讓雪鬆護著他。可雪鬆剛把墨珣藏到後頭,墨珣就探了個腦袋出來聽情況。若此時是原來那個他,他保管能教訓得這群人這輩子都不敢踏進這家的院子,甚至老遠看到都得避開,但他現在法力盡失,短手短腳,想肉搏都不成。

    不過,說句話來膈應人倒是可以的。

    其他幾個人一聽墨珣這麽脆生生地說,皆是一愣,轉而看向二伯夫,直瞧得他臉上一陣紅白。就連原先推了青鬆一把的四伯夫都停了手,轉而去看二伯夫郎。

    “老二夫郎,這是怎麽回事?珣兒說的可是真的?”大伯好歹算是長輩,自有一番威嚴在。

    二伯夫訥訥地往自家漢子身後挪了挪,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墨珣反正是看出來了,這群人今天就是打著他的名頭過來要財產的。這些日子,墨珣聽了不少事兒。倫沄嵐雖然不在他麵前提,但家裏還有下人和仆役,茶餘飯後總會有人無聊閑談一些。而倫沄嵐為了墨延之的喪事,忙裏忙外,心力交瘁的,不大顧得上他,這就讓墨珣暗自就把整個事情補了個全。再者說了,墨珣也好多年沒跟這種蠻不講理的人交際了,相比之下,他以往的“蠻不講理”可能還算是和善的了。

    “大伯,二伯夫郎前些日子進我爹爹屋裏頭翻東西,讓青鬆雪鬆發現了。他就當著我舅舅的麵脫衣裳,說是要還自己一個清白。”墨珣唯恐天下不亂地添上一句,“後來舅舅讓他多找些人作證,就讓二伯夫上外頭脫衣裳去了。”

    “你可不要渾說!”二伯夫惱羞成怒,立刻要伸手來抓墨珣,好在雪鬆攔在了前頭。“小崽子你活膩了?”

    “哇啊!爹爹,二伯夫要打我!”墨珣立刻嚎了一聲,整個人縮到雪鬆身後,其實是完全把臉擋住了。他麵上一點害怕都沒有,隻有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老二夫郎!”墨家大伯沉聲地將二伯夫喊回來,他們本來就是要來認回墨珣的,這人還沒到手就開始要打殺他?那不是更引得倫沄嵐抗拒嗎。

    墨珣可都想好了,這些人是打著“為墨珣好”的名頭來要房子要地,那就決計不可能傷他,一絲一毫都不能。否則倫沄嵐就能以“他們照顧不好墨珣”為由,拒絕他們的要求。

    而且,二伯夫身為一個哥兒,當眾脫衣服這個事不可謂不丟人了。墨珣這麽大剌剌地說出來,無非就是想攪合一下這些人,讓他們窩裏鬥鬥。畢竟這群人一向是利益分配不均的。現下一聽說“二伯夫郎上倫沄嵐屋裏翻東西”,立刻料定了他是得了手了。連帶著二伯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明顯是要等回了家再跟他算賬。

    倫沄嵐原先讓被四伯夫起身的動作嚇了一跳,顯然有些不安。畢竟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墨珣畢竟活得夠久,麵對這種人還是有點經驗的:你要比他們更不要臉,更蠻不講理。但倫沄嵐身為一個哥兒,絕對是拉不下那個臉來撒潑打諢的。

    四伯夫剛才是想推倫沄嵐的,卻讓墨珣這麽一攪合,立刻忘了自己的舉動。

    “沄嵐。”門外的舅舅接了家仆的通知,立刻趕了過來,卻老遠就看到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裏頭圍了一堆人,當下給嚇得三步並作兩步往裏頭衝。屋裏人多,一眼望進去還瞧不見倫沄嵐,倫沄軻這下可急了,好在跟著來的家丁也是沒等主子下令就往把人撥開了。

    屋裏的人沒料到還會有人來,輕而易舉就被撥出了一個口子。倫沄軻這才看到倫沄嵐還全須全尾地站著,而墨珣則躲在雪鬆身後探頭探腦的。倫沄軻將墨家人的臉孔盡收眼底,“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墨家人對上倫沄軻還算是能講理,推來推去,推了墨珣他大伯出來說話。無非就是說倫沄嵐之前跟倫沄軻提過的,墨家族裏頭憐惜墨珣小小年紀沒了父親,想把墨珣認回去。

    “那行,墨珣你們帶走吧。”倫沄軻昨兒個回去就把這個事情跟家裏人說了,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他們還真把這事兒盤活了。

    倫沄嵐和墨珣都抬頭看向倫沄軻,連帶墨家人都沒料到倫沄軻這麽好說話。墨大伯還有些遲疑,爽快過頭唯恐有詐,“那延之的地……”

    話還沒說完,倫沄軻便譏笑出聲,“墨延之有甚的地?當初他進了倫家做工,可謂一窮二白的,地是我倫家的,房子也是我倫家的。這白紙黑字可寫得明明白白的。”

    話雖如此,但出嫁從夫,倫沄嵐隻消嫁了墨延之,那他的陪嫁就等同於墨延之的財產了,算是約定俗成了。哪怕地契房契都讓倫沄嵐捏在手裏頭,上了公堂,他們墨家也絕不理虧。“這房子和地是倫沄嵐的陪嫁,怎麽就不是延之的了?”墨二伯跟著站出來。隻要一提到墨延之的房子和地,縱是原先他們在窩裏鬧得再厲害,此刻他們也能一致對外。

    墨家人早盤算好了如何分墨延之的東西,這下讓人反駁了,一個個臉都拉了下來。

    “誰說是陪嫁?”倫沄軻向弟弟遞了個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這些都隻是我們倫家‘借’給墨延之的。”倫沄軻將“借”字咬了個重音,他是分外瞧不上墨家這些人的。當初也是因為墨延之徹底和墨家斷了往來,否則也不可能成了他的弟夫。“墨延之的‘納征’,便是借了我倫家三十兩紋銀。因為我家就沄嵐一個哥兒,覺得三十兩寒磣,上不了台麵,便又借了這屋子和兩畝田地與墨延之。”意思就是,墨延之娶媳婦兒那些個聘禮的錢都是倫家掏的腰包。“屋子和地作為‘納征’,就是我倫家的東西。”

    墨家人顯然沒料到這茬,一下子被說懵了。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也拿不出個章程來。原先他們打定主意要鬧來那兩畝地,至於屋子,能拿就拿,拿不了也算了,反正他們奪去也分不勻,不若留給倫沄嵐,還能留下些臉麵。“奪人田地”這事兒說出去雖不厚道,但他們一開始就把話說得冠冕堂皇,一字一句都是“為墨珣著想”,麵上披了一層“仁義”的皮子,任旁人聽了也說不出什麽錯來。

    倫沄軻帶了人來,這會兒反倒是墨家人成了弱勢。他們原先來勢洶洶,無非就是欺負倫沄嵐家沒人做主,又打著“墨珣血親”的旗號,自個給自個壯了膽,現在卻讓倫沄軻說得啞口無言。

    二伯夫拽了拽他男人,在二伯耳邊嘀咕了一陣,二伯立刻又重振旗鼓,“就算是借,那總有借條吧?”口說無憑,立字為據。若沒有借條,那自然是怎麽說都成的,他們墨家也還能博上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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