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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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日來夏侯府見過的大少爺夏侯淵,不由有了主意。
這日用過飯,陪舅媽說了一回話,出的門來,笑問六梅,“你與府裏丫頭說話,可知表哥住哪裏?”
六梅道:“表少爺住外院呢,姑娘問這個做甚?”
虞宸信步往前,笑道:“自是有事托給他,且非他不可。”
不想話音未落,聽後頭一男聲笑道:“表妹尋我何事,若力所可及,少不得幫一把。若表妹想要天上的星星,那表哥可無能為力了。”
虞宸轉身,瞧見不遠處的人,長身玉立,眉眼俊秀。
頭上戴著束發銀冠,一身抄領雲紋白衣,腰間係月白攢珠銀帶,好不風流倜儻,心下好感頓起。
上前幾步笑道:“見過表哥,表哥何處去的,確是妹妹有事叨擾。”
夏侯淵原聽母親說這位傻了十幾年的表妹好了,原還不大信,今日一見,倒是信了幾分。
無他,隻眼前這位表妹形容與一般閨閣女子很是不同。
模樣秀麗,無甚極出彩之處,隻那雙眼睛,真真惑人心魄,深邃有神,璨若星子。
但見她翩躚嫋娜,纖腰楚楚,一身紅衣傲骨,端的無限風姿。
而他自來是公子多情,對待佳人自是體貼溫柔,因笑道:“如此少不得為表妹鞍前馬後,孝犬馬之勞了。”
二人擇了一處涼亭,夏侯淵叫來一個小丫頭,吩咐備些茶水糕點。
虞宸細想片刻,方笑道:“我想著做一稀罕之物,隻好些所需物什不齊全,要勞煩表哥出門。”
夏侯淵笑道:“倒是什麽稀罕物,我不曾見過的?”
虞宸笑道:“想來說出來表哥也不曾聽過,總是做出來就知曉了。”
隨即虞宸說了製作生日蛋糕的一些材料與設備,夏侯淵自是不能聽過。
二人商議一陣,原先現代那些工具,虞宸隻得找了代替物。
置全東西,虞宸親自動手,試驗了許久,好容易做出來。
夏侯淵略嚐幾口,不由大為讚賞,夏侯恬等姊妹們瞧他兩個神秘模樣,少不得打聽打聽。
底下丫頭笑道:“原是表姑娘做出個叫蛋糕的物什,瞧著精巧好看,少爺都說此間僅有。”
夏侯恬搖搖頭,不以為意,想著表妹應是做了討巧的吃食。
大太太聽說,過問幾句,沒聽出什麽名堂,也隨他們兄妹去鬧。
這日,虞宸隨府裏幾個姑娘一道前往楊府。
眾姑娘瞧她眼生,且與夏侯恬一道,少不得問候幾句。
得知是虞府五姑娘,皆神色不明,心下好意的不由暗忖:都說虞五姑娘癡傻,眼前人確實言笑有度,舉止有禮,想來定是謠傳。
那等見不得人好,常撚酸吃醋的,少不得鄙夷,聽說虞五姑娘常追著安王世子,虞府姑娘就這樣罷了。
卻說觀禮時候,虞宸原是瞧見虞府眾姑娘的,本想著過去同姊妹們一處。
隻一想若問起她備了什麽禮,說了出去,倒沒了新鮮神秘,待不說又得罪人。
二來她是同夏侯府姑娘們來的,棄了她們,倒不好,如此隻隱在後頭,不近前去。
用過飯,姑娘們到園子裏鍾樓看戲,眾人皆推讓,你讓我點,我叫她點。
因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笑說,“原是咱們都不大看戲,今兒這讓下去,可怎樣呢。既如此不若繡卿點了如何?”
眾人皆笑道:“很是,壽星點吧。”
楊繡卿接過戲薄,給幾位公主讓了一回,公主也是那話,少不得點了幾出喜慶、大家皆愛看的。
卻說姑娘們的禮皆是給了楊繡卿大丫頭,以備記錄回禮,隻虞宸卻未如此。
眾人在一處看戲,玩笑說話,下頭銅鑼小鼓,聲樂陣天,好不熱鬧。
楊繡卿並虞宓陪了幾位公主坐,那頭虞宸命六梅捧了蛋糕到上席。
楊繡卿起身請人坐下,笑說幾句,虞宸方道:“賀姐姐芳誕,妹妹做了個蛋糕,難登大雅。姐姐隻瞧個新鮮,莫笑話我才好。”
楊繡卿笑道:“憑你是誰,便是給我一張廢紙,也沒有趕你出去的道理,休作此態。”
虞宸開了盒子,一尺寬的精巧蛋糕落在姑娘們眼裏,眾人皆不曾見過此物。
個個驚奇不已,楊繡卿笑道,“這是何物,倒不曾見過一般。”
虞宸心道,叫你見過還了得,少不得作一番解釋,方叫人略略接受。
虞宸親自動手切蛋糕,眾人嚐了,不由稱奇,“五姑娘當真心巧,這麽個稀罕物,難為你想出來,做出來。”
隨即有姑娘請教如何做的,需的什麽材料,虞宸極大方,略略說了幾句。
虞蓉狠瞧她好幾眼,心道虞宸果真還是個傻的,這方子如何能告訴別人。
皆是十幾歲的姑娘,就沒有不愛甜的,物少人多,吃到的交口稱讚,沒有的少不得眼熱幾分。
回去後幾下裏一議論,倒叫人皆知虞府五姑娘做的一手好糕點,為她的蛋糕鋪子風靡京都打下了基礎,暫且不提。
且說這日自楊府回來,虞宓想著薑元讓抹額用舊了,是以邀了虞蓉出門。
巧是在院子裏等著的功夫,遇到虞萱的大丫頭青雁,閑說幾句話。
青雁扭扭捏捏,麵色為難,虞宓了然,笑道:“想來你家姑娘有事托我,直說便是,我還能為難你?”
青雁越發難為情,虞宓笑笑,不再開口。
青雁小聲道:“我家姑娘聽兩位姑娘出門,勞煩姑娘帶伊人居的胭脂香珠,說是回來給…”
虞宓暗歎口氣,溫聲道:“你回去說,我曉得了,買了便讓雲桑送去。”
待青雁身影轉入樹後,雲桑方道:“姑娘這樣一時倒罷了,以後可如何了,府裏姑娘皆一樣的分例。八姑娘一回二回如此,落了下乘了。”
虞宓擺手,不在意笑道:“你也知她處境,手裏拮據的很。年輕姑娘,誰不愛個粉兒花兒的,沒錢也隻能這樣了,況我不少那幾個錢,莫再提了。”
原是府裏姑娘每人月例皆有二兩銀子,時常府裏事事齊全,這錢沒多大去處。
隻虞萱的每每被三太太摳在手裏,不落下一個子兒。
虞萱親娘馮姨娘又嫌她不是個帶把的,自來不過問一句。
如此八姑娘倒不比原五姑娘強幾分,時常姑娘們出府買些鮮亮潮物兒,她皆不參與的,虞蓉還道她小家子氣。
虞宓原先也不知,隻一回冬日竟瞧著青雁出門去當首飾,細細盤查,方才知曉。
這事乃三房家事,她一個隔房侄女如何能多說,隻少不得無意在老太太跟前提幾句八姑娘過的清苦的話。
如此上頭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婆母問了,三太太少不得收斂一二,隻也不是長久之計,是以該扣的還扣,該弱的還弱。
再說虞宓原給虞萱帶了幾回水粉,自然不收錢的。
如此虞萱食髓知味,恃弱而驕,白拿了虞宓不少。
虞宓自來又是個心腸軟的,況姊妹過成這樣,也不好受,少不得能幫一把幫一把。
虞宓虞蓉兩個逛了伊人居出來,擇了一間酒樓去坐。
虞蓉在後頭尚未跟上來,虞宓跟小二進了雅間。
巧是將將關門時候,風吹起幕籬一角,叫虞宓瞧見一個人影。
那人作男子打扮,一身錦雲長袍,手持綠玉扇,墨發高束。
清貴磊落,卻是窄肩細腰,像極了那女兒模樣。
虞宓靜思片刻,問雲桑,“方才你可瞧見前頭的人,如此相像,莫不是我眼花了。”
出門時候,特意去請了五姐,沒道理不與姊妹們一道兒,倒自己作男裝出門。
雲桑倒了一杯茶,小聲道:“姑娘沒看錯,我瞧著也是五姑娘。”
虞宓道:“即是出門,大大方方便是,這麽個打扮又是如何?”
雲桑道:“我也不知,想來有什麽不好叫人瞧見的事。前兒我和六梅說話,聽她口氣,五姑娘在查太太太嫁妝呢。”
大太太嫁妝原是府裏幾位太太皆管過的,五姐要細看,不同太太們透一個字,反是自己去查。
虞宓心內一震,五姐當真不同以往了……
主仆兩個細論半日,終不得緣由,隻能擱下。
近來府裏女先生謝夫子回京,姑娘們開課。
虞宓起早到課室臨字,莫約一刻鍾功夫,姑娘們陸續來了。
謝夫子抱書進門,打眼一掃,神色微厲,“關門。”
虞宓往後一瞧,見是虞宸位置又空著,少不得微歎一聲。
這位五姑娘真真不知怎個形容了,三日兩日遲到,夫子問起,乖乖認錯,下回照犯不誤。
瞧夫子臉色,今兒真個踢到鐵板,底下三個姑娘皆斂聲屏氣,不敢出聲。
夫子交代了課業,底下開始描字,一時屋裏隻暖香融融。
虞宸領著丫頭近了學海涯外屋課室,瞧見門關著。
默靜片刻,想到緣由,不由一凜,原不是她有意遲到,隻近來為著開鋪子諸事,繁忙甚多,實無暇顧及學業。
站在門外開口恭敬,謝夫子隔門道:“想來是我學問淺薄,教不得五姑娘,倒還望另請高明,老太太跟前我自去說明。”
虞宸忙道:“夫子哪裏的話,原是我的錯,還望夫子寬恕則個,再不敢的。”
謝夫子不為所動,“罷了,姑娘回吧,我教不出你。”
虞宸又道:“萬望夫子再給我次機會,若有下回,小五自去老太太跟前領罰。”
謝夫子才方鬆了語氣,“雖不若男子,到底自己出口的話,也該守著才是。似姑娘這般,一而再再而三敷衍於我,於我無礙,於姑娘到底不妥。”
虞宸道:“是了,小五謹記夫子教誨。”
謝夫子到底拿人錢財,總想著合該盡心盡力方好,隻總也大不如願。
虞宸的保證信用不高,是以散學後謝夫子去了迎鬆院和老太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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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到底人家是祖孫,她不好強說五姑娘是非,隻提了提虞宸與其他幾個姑娘水平參差,不若分開。
老太太年事高心卻不老,聽出謝夫子意思,因笑道:“姑娘們年輕,難免貪玩,多虧夫子費心教導幾個丫頭。”
謝夫子忙道不敢,“當一日和尚撞一日鍾,份內事罷了,老太太謬讚。”
老太太笑道:“總是夫子教她們讀書識禮,若有那個丫頭耍懶頑皮,隻管罰便是,老婆子我絕不多說半句。”
謝夫子笑道:“幾位姑娘皆是極好的,縱五姑娘時時慢些,終無大礙。”
老太太奇道:“五丫頭如何慢了其他姑娘?”
謝夫子便將這幾日虞宸日日遲到之事說與老太太。
靜默片刻,老太太道:“該罰,待明兒我問問,倒是如何,定給夫子交代。”
謝夫子心足意滿,閑話幾句,方告辭退出來。
用過晚飯,姑娘們請過安,老太太留了虞宸說話。
出了迎鬆院,虞蓉瞧瞧後頭,悄聲道:“今兒我瞧見夫子來過,想來老太太留五丫頭必為這事兒。”
“我瞧著夫子忍不過幾日,果真告狀來了。以往咱們遲了,哪回不罰抄字,偏她占了不識字的光,這道都省了。”
自言自語半日,後頭兩個皆不開口,虞蓉惱道:“兩個木頭樁子,萬事不理,真個無趣兒。”
說罷,不等兩人回答,徑直去了。
虞宓原是在想前兒買回來的布料如何搭配,除了給元讓做抹額衣物,還可如何用。
沒細聽虞蓉說話,回了神人已走遠了,就罷了。
後頭虞萱道:“前幾日蒙姐姐給帶的水粉,還未給銀子呢,不若姐姐去梅隴閣坐坐。”
虞宓原沒想受她的銀子,因笑道:“那點東西,值當什麽,你莫放在心上,缺了什麽找我娘就是,你是虞府正經姑娘,誰也不能虧了你。”
虞萱低下頭,半日聲音微啞道:“多謝姐姐,好在老天還是想著我的,總歸沒叫我真個一幹二淨。”
虞宓也知她心事,隻到底無法,少不得安撫幾句。
姊妹兩個閑話幾句,各自散去。
卻說老太太請了虞宸進屋說話,因說道:“聽說你不大跟的上姊妹們,倒是如何,與我說說。瞧瞧可有個二全之法。”
虞宸早知老太太不曾讀過多少書,不大看重這個,卻極重視子孫的人品教養。
對症下藥,旋即有了應對,因笑道:“老太太不知,我雖說不懂賦詩作畫,字卻是認全了的。我也知咱們這樣家族的姑娘,不說才比蔡琰,也不得目不識丁。”
老太太點頭道:“很是,原我也如此想,書讀了多了,移了性兒反不妥。”
虞宸笑道:“我也聽說有那人家的姑娘瞧多了才子佳人的話本,竟是不從家裏的安排了。所以我說豈知這教化人之物,也有過猶不及的時候。”
老太太忙道:“果真如此,這樣,你們姊妹也上了幾年學了,我待要撤了府學,隻二老爺三老爺不讓,沒得教壞我幾個姑娘,必要撤了。”
虞宸一聽,暗暗叫苦,本想找個由頭不去課堂,如今撤了謝夫子,虞宓她們都去不成了。
隻話是她說出來的,如今已不好去勸。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無關緊要的人寫的太多,以後要走主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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