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拐賣人口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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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過剛易折,秉直難曲?

    聽了彭龜年被迫為那番勸解做出的解釋之後,魚寒是個什麽心思沒人能說得清楚,倒是他身邊除了初來乍到的珮兒和天真純良的蓉兒之外,其它人都快被笑掉了大牙!

    就那個隨時都能食言而肥,滿腦子餿主意再加滿肚子壞水的自家公子,居然會被當作完全不懂得變通的剛直之輩?

    居然還會有人因擔心這小混蛋不明世間險惡太過鋒芒畢露,而出於保護目的想要在他還未順利成長為朝廷棟梁之前就教會他什麽叫做養精蓄銳?

    “君子!子壽兄實乃君子也!”連著被自家人嘲諷了差不多得有大半個月,魚寒似乎也懂得了些許廉恥,這才附庸風雅地對那位彭大才子做出了一個非常中肯的評價。

    “君子?公子此乃何意?”雖說是出於某些特殊原因還未能實現那個小小的願望,珮兒還是開始地融入了這個團隊,冰雪聰明的她也漸漸知道眼前這個必須要托付終身的小公子其實沒什麽架子,自家人坐在一起的時候說話不用顧慮太多。

    “子曰,君子坦蕩蕩!”幼時跟著自家親爹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早先的上官倩妤雖是武藝高強卻也隻能說是粗通文墨,但在祐川督導自家小夫君讀書那麽多年就算是聽也能讓她聽成個小才女了。

    “子又曰,君子不苟求,求必有義!”不愧是出自書香門第,《論語》什麽的對梓葶來說那還不就是張口就來的事?

    “子還曰,君子無爭,朋而不黨!”倒黴地坐在騾車前方接受風吹日曬,費耀的心情卻似乎還算不錯,居然能抽空參合到這場並不激烈的討論當中。

    “子跟著曰,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揮著鞭子趕著騾車,雍弈也不顧得什麽口幹舌燥,跟著就做出了一個類似總結的發言。

    “倩妤姐姐,你們在說啥?”雖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話很是有道理,但魚寒並沒有跟他親爹一樣做出什麽揠苗助長的事,也從不奢求能讓身邊女子都成為滿腹經綸的大儒,對蓉兒的調教自然也就顯得有些隨意。

    還不太明白那些相對比較深奧的學問,小丫頭也隻能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顯得迷茫又好奇!

    “你家公子這是在罵人呢!”異口同聲的回答,既是在幫蓉兒答疑解惑,也是在告訴珮兒在很多時候都千萬別把某個小混蛋的讚許太過當真!

    “汙蔑!你們這是吃果果的汙蔑!本公子好歹也是……”很是有些惱羞成怒的跡象,再次被眾人當作調侃對象的魚寒似乎正在打算為自己做出辯解。

    “得了吧!你不就想說那彭公子太過忠厚,若是真被咱給賣了都還得幫著搬銀子,然後道聲謝麽?”或許是自持武藝高強,也或許是有些恃寵而驕,反正不管是什麽,上官倩妤在某些時候是不需要對言辭進行太多修飾的。

    “駕!駕!”

    忠君憂國直言敢諫的彭龜年是君子嗎?這肯定毋庸置疑!但這君子是不是就那麽容易被糊弄,這還真有些不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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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或許是受了前些天那一連串倒黴事的影響,如今正在努力重溫君子六藝。

    這些天隻忙著跟那匹廉價的駑馬較勁,彭龜年卻不知道自己早已成為了某個混蛋眼中的笨蛋,而且還有些興奮地主動湊上前來。

    “魚賢弟,前方可就是歙縣了,你看我們是否需要入城歇息一番?”彭龜年是清江人而且並非什麽活地圖,但人家好歹也是乾道五年的進士啊!

    有過入京赴考的經曆,再加上最近也閑著沒事做,也就幹脆毛遂自薦替魚寒等人充當起了向導。

    “小弟初離故土,一切當以彭兄馬首是瞻!”非常完美地詮釋了什麽叫做兩麵三刀,剛才還是背後詆毀人家的魚寒這時卻已經換上了一副謙遜的笑容。

    其實真要說起來,魚寒對於彭龜年的怨念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本就鑒於柴淵棋的忠告改變了行程,又出於某種誤會跑到深山密林當中差點就幹出獵殺珍惜動物割那啥來泡酒的荒唐事,還沒琢磨出個回歸正道的法子誰知又碰上了一個很沒導遊天賦的彭大才子。

    正因有了彭大才子這一路的催促,完全沒有機會遊山玩水順便體會江南繁華的魚寒等人才會比預期提前了整整小半年進入江南東路,眼瞅著距離最終目的地臨安也就頂多還剩半個月的行程。

    “如此,愚兄就自作主張了!不過真要說起來,歙縣也是人傑地靈頗為有些來曆,到得如今其境內更是書院林立……”都說了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麽真正的傻子,魚寒把彭龜年當作了可欺之以方的君子,卻壓根就不知道這君子也有著自己的打算。

    一本《楚辭集注》引起了彭龜年的共鳴,也讓他對那個曾經落井下石痛揍自己的小混蛋產生了些許愛護之意。

    為了不讓魚寒因太過耿直而至早夭,他絞盡腦汁給琢磨出了個法子,送這混蛋讀書去!

    趁著朝廷科舉還有些日子,先讓這天資聰慧卻也有些枉曲直湊的小混蛋先去學學什麽叫做為人處世之道!

    很是善良的想法,而之所以會選擇曆史文化名城徽州,完全是因為這裏的書院真的特別多。根據不太那麽靠譜的統計,僅是宋代徽州境內就有大大小小的書院兩百餘座。

    當然了,作為謙謙君子的彭龜年肯定不會做出誤人子弟的荒唐事,那些沒什麽實力的早已經被他主動給提前篩選過濾掉了,剩下的麽……

    “彭兄,這就是您說的好去處?”稀裏糊塗地就被人給糊弄進了歙縣城內,還沒來得及走馬觀花捎帶著坑蒙拐騙一番呢,又被彭龜年心急火燎地扯到到了這個看上去山清水秀的地方。

    地方是不錯,很適合修身養性。

    可這眼前的建築又是怎麽回事?

    就算是沒有第六感,察覺不到空氣當中彌漫著的書卷之氣,但魚寒至少還識字啊!

    門額上那鬥大的“西山書院”這四個大字,還能讓他視而不見?

    連著十來年都被親爹手持戒尺強迫著勤學苦讀,好不容易才找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到合適借口跑出來遊山玩水的魚寒如今是一聽到讀書這倆字就能頭疼,他還會主動跑到這種地方去瞎溜達?

    “賢弟勿惱,此地雖是有些……”誤認為魚寒是嫌棄這書院的規模並非太大,急公好義的彭龜年也趕緊在一旁做出了解釋。

    作為穿越者的魚寒或許會嫌棄這西山書院的名頭聽上去有些普通,但作為大才子的彭龜年能不清楚此地的來曆?

    始建於紹興元年,再由如今的著作佐郎程大昌傾力資助,前後合計耗時三十餘載方有了如今的規模。

    若不是作為大宋著名哲學家的程大昌最近忙於公務實在無暇他顧,這西山書院怕是早就人滿為患了。

    或許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一點遺憾,不忍書院太早沒落的程大昌這才費盡心思給請來了另一位足使得天下才俊慕名而往的教席。

    “走!趕緊走!雍弈……”彭龜年不解釋還稍微好一點,說不定他就能憑借三寸不爛之舌把某個小混蛋給糊弄了進去。

    但如今他既然把那個名動天下的教席是誰給說了出來,魚寒還能不選擇趨吉避凶趕緊開溜?

    “賢弟!賢弟!賢弟且聽為兄一言!”都已經把人給帶到了這裏,彭龜年還真能讓魚寒這麽輕易地全身而退?

    也顧不上什麽儒雅之風,快步上前扯著某個小混蛋的衣襟,這就準備著要開始長篇大論。

    “不聽!小弟肚子疼,沒功夫聽您瞎嘮叨!”絕不能輕視彭龜年有理有據的勸解所能產生的效果,為了不被人給糊弄進這裏去受虐,魚寒也幹脆就使出了他那不容質疑的胡攪蠻纏之功。“趕緊放手啊,不然小弟待會做出了什麽不雅之事,彭兄您可……”

    “何人在此喧嘩?”上輩子就因為做缺德事而被綁架後扔進了深空,今生即使隻是為了擺脫窘境而信口雌黃那也是必須受到譴責的!

    這不,還沒等魚寒真做出什麽惡心的事,旁邊就已經響起了頗具威嚴的嗬斥聲!

    “清江彭子壽,見過師長!”彭龜年可不是某個沒臉沒皮的小混蛋,見到來者,趕緊放開了扯著衣襟的手。慌忙整理好衣冠,拍掉本就不存在的塵土,上前兩步以弟子之禮參拜著。

    “彭兄,您的恩師不是元晦先生麽?咋又……”

    要說魚寒這還真不是在無的放矢,乾道七年的朱熹可還呆在老家寒泉精舍內為母守孝,就算是有空,那也頂多是忙著創建“社倉”為朝廷排憂解捎帶難造福百姓,怎麽可能出現在江南東路的歙縣城內?

    在這年頭,文人雅士做什麽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輕易改換門庭,否則定會落下口實為人詬病!

    “賢弟別胡鬧!”彭龜年就不相信這小混蛋會不知道什麽叫做達者為師,更何況以眼前這位的名聲學問而論完全當得上他的這個稱呼。

    “汝即為元晦弟子,怎能如此愚昧無知,在書院之外大聲喧嘩?”完全忽略了那個裝傻充愣的小混蛋,麵色鐵青的大叔似乎正打算讓倒黴的彭龜年承受所有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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