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考場外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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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是先生在外麵嗎?”不敢用心去傾聽,隻能憑借頑強意誌保持清醒,屋外的竊竊私語聲也是引起了魚寒的注意。

    “先生!”不需要進行過多的交流,呂祖謙的出現就意味著每天半個時辰調劑已經過去,接下來可就是這位大儒的授課時間了。

    “吱呀……”

    此時就算是上官倩妤等人心中有再多的不忍,也必須立即離開。

    細心地關上了房門,不願讓凜冽寒風對正在勤學苦讀的魚寒造成侵襲。

    “適才雖有三處遺誤,卻也並無大礙!”沒有立即展開教學工作,呂祖謙卻是先對魚寒剛才的背誦做出了表揚。

    要說華夏古文獻沒有標點符號,那是在瞎胡扯。隻不過在宋代這玩意還很不標準,大家也基本上都是在各玩各的,有方有圓,有虛有實,位置也是上下左右隨心所欲。

    沒有統一的標注,宋代讀書人理解文意除了憑借“離經辨誌”的能力,就是靠那些語氣助詞進行斷句,呂祖謙也因此才會覺得背錯幾個“之乎者也”還勉強可以接受。

    “然則,朝廷科舉,貼經畢竟乃是小道。”就知道呂祖謙沒這麽好心,準時進來肯定不是隻為了進行精神鼓勵而已。

    “學生拙作,還望先生斧正!”揉著酸疼的黴頭,魚寒對於桌上那篇寫了三天都沒通過的文章,還真就不敢抱有太大幻想。

    “嗯?唔?”連續兩個怪異的語調,似乎在印證著魚寒的猜測。

    花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隻是看了個大概,難掩失望神色的呂祖謙長歎一聲道:“果是劣作,登榜或可期,入朝實無望!”

    老東西,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按照這年頭的規矩,金榜題名之後不就該等著平步青雲了嗎?怎麽就沒了別的指望?

    若不能借此良機去糊弄大宋官家,本公子要這個進士名頭來幹嘛啊?

    “某曾聞,子壽昔日與汝言,欲取功名則不可言戰?”或許是猜到了魚寒的想法,呂祖謙雖試圖做出解釋,卻是在采用自己擅長的教學方式。

    完全拋棄了課本,也不對文章做出點評,隻通過言傳身教讓魚寒能夠盡快懂得什麽叫做學以致用。

    “先生此言甚是,學生亦因此困惑不已!”又是一個被重新提及的老話,魚寒也確實到現在都沒搞明白怎麽會有連著兩個人對自己做出相同警告。

    “子壽之言雖是有理,卻也太過偏頗!”這混小子的記憶力不錯,就是腦子稍微笨了一點,就這麽個問題居然還沒想明白?如果不是看在他年紀尚淺,還有那麽點調教的可能,呂祖謙說不定就會被氣得拂袖而去。

    “先生何出此言?”按照呂祖謙這話裏的意思推斷,柴淵棋和彭龜年當初的提醒都並非是空穴來風。但這又是為什麽呢?

    好不容易碰上孝宗這麽個中興之主,怎麽就不能在科舉場上提到抗金作戰呢?

    “汝既明過猶不及之理,怎還有此一問?”並沒有對這種反應感到意外,甚至早就在這幾天的答卷中看出了端倪,呂祖謙卻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用一種看待白癡的眼神打量著魚寒。

    “這……”一時難以找出合理借口進行反駁,魚寒也隻能是在心底裏暗自埋怨。老東西,你就不能爽快一點麽?不知道本公子腦子一向不大靈光,最近又累得跟個啥似的?

    “乾道三年,虞相公奉旨兼知樞密院事宣撫四川,苦心經營多年,雖不敢妄言兵精糧足,卻也未嚐不敢一戰。然其迄今未得宣召,可知為何?”

    “學生自是不知!”這倒是大實話,其實對於這個問題,魚寒也一直感到非常好奇。

    要說當今官家孝宗皇帝也是挺英明的啊,可他怎麽就能犯這種糊塗呢?

    天上好不容易掉下虞允文這麽個上馬能殺敵下馬能治國的千古奇才,就算是出於某種顧忌不能放到前線去惡心完顏雍,那也可以讓他繼續呆在朝堂之上給那些堅定的主和派找茬啊,幹嘛非得放到天高皇帝遠的蜀地去整軍備戰處理雜務?

    就算大宋朝的人才儲備有所不足,那也還沒短缺到如此地步吧?

    別的不說,就那位寶文閣待製胡銓,還有剛以龍圖閣學士致仕的王十朋,甚至是讓朱熹極端看不順眼的權兵部侍郎周大必,前些年隨便從這仨當中給擰一個出來扔到蜀地去,也能湊合著使啊。

    “虞相公未奉詔,其因有三。為首者,乃是官家之忌!”足以讓魚寒困惑不已的難題,但在朝堂上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的呂祖謙能看不出些許端倪?

    反正是關著房門對某個小混蛋進行答疑解惑,有那三個神出鬼沒的書童負責拱衛安全,又不用擔心被誰闖了進來,幹嘛還要有所顧慮?

    仿佛是在呂祖謙的眼神中發現了什麽,魚寒有些不自信地做出猜測道:“您老是說符離之潰,遺患至今?”

    “然也……”暗自裏鬆了一口氣,無比慶幸自己終於不用被這愚蠢的小混蛋給氣得吐血而亡。

    民間都還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說法,雄心勃勃的大宋官家即位之初就被完顏雍敲了那麽大一計悶棍,能不產生點心理障礙麽?

    留個文武雙全且忠烈義勇的重臣成天在身邊瞎嘀咕,萬一自己哪天耳根子發軟沒能頂住誘惑,難保不會又被煽乎得做出了什麽衝動的決定。

    派虞允文去主政川陝,既能攢點家當,又還可以給自己騰出足夠的時間調整心態。

    這樣兩全其美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如此說來,其次則是為了照顧望仙橋那位?”有了呂祖謙的提示,頭昏腦脹的魚寒似乎也能把握到某些關鍵,至少他已經能勉強做出自己的猜測。

    “汝既是心知肚明,又何須多言?”太上皇的心意一直都在那裏明擺著,雖說他老人家沒空對朝政指手畫腳,但想讓他同意出兵北伐那是比登天還難,呂祖謙也懶得就此做出任何解釋。

    “那第三呢?”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魚寒卻對最後一個緣由產生了更大的興趣。

    “有此兩條足矣!”很不地道的做法,沒有回答問題,隻是把桌上的答卷再次扔進了旁邊的廢紙堆裏,然後就風輕雲淡地來了一句:“若汝明日之作依舊如此,則此番科舉不去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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