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啊，為什麽不行，你可以啊！”小老人與之的是更刺耳的聲音，刺得苶光的耳膜生疼，一鼓一鼓的的差點破掉，苶光又默默後退了幾步，與獨角獸靠得有些近了。

    老者此時卻像突然明白了一樣，他愣了片刻，然後氣得全身顫抖，老得脫皮的手指指著苶光與獨角獸，“不能，那麽你與巨獸是一夥的，一定是你讓巨獸毀了我們的村子，你是魔鬼、惡魔。”

    瞬間從恩人淪落到魔鬼與惡魔的苶光，看著老者一臉恐懼與害怕的看著自己，老者在害怕之際，也不忘大聲斥哆，“你這個惡魔，毀滅了我們的村子，你居心何在？”

    小男孩也神色一變，就要撲上去，像惡獸一般要撕咬苶光，“你還我父親，還我父親。”紅到懾人的眼神硬生生地如釘子，企圖釘出無數個血洞來，又如烈火一般，痛苦地焚燒人的靈魂，處於極度的扭曲之中。

    這是要把我生吞活剝嗎？借此散發自己壓抑已久的情緒，他們被恐懼折磨太久了，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之中，轉移自己的恐懼，也就無可厚非了，他們已經失去理智了，急於發泄，找出一個突破口，她跟一群被折磨地發瘋，喪失理智的小人說什麽呢？被這麽大的殘酷事實折磨……

    “我殺了它？”苶光頗有些耐人尋味地詢問，不過究竟在問誰。

    “沒錯，殺了它，除非你不想殺它。”老者的眼睛一直盯著苶光，態度堅決，不容反駁。

    但有一種壓迫的味道在裏麵，“你們殺不行嗎？”苶光並不想聽他們那麽做，她討厭殺戮，能不沾血腥就從來不插手，少數幾次也是犯在她的底線上。

    “隻有你才能殺它，隻有你能殺。”老者隱約開始不耐煩苶光的磨蹭，他開始凶巴巴地看著苶光，一步步緊逼著，逼著苶光跳下去，而且必須跳，還必須是苶光一個人跳，他們則在岩上看著，苶光必須選擇一個，跳下去，不跳，就逼著苶光跳。

    果然沒有純澈的善，也沒有純粹的惡。

    這一刻，老者與小男孩也無形之中，暴露他們心中的惡，而善，則被仇恨蒙蔽住了，他們的獠牙也在無形之中，顯露無疑，想要卸下苶光的一口肉，他們是弱者，是被欺辱殺戮的人，但他們也是惡者，把惡傳遞給無辜的人，白白受罪。

    幫與幫，盡在一念之間。

    苶光收回之前對老者與小男孩的同情與憐憫，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做錯了什麽，淡然無波，無關於已的神態，她決定袖手旁觀了，旁觀者在這一刻，最深得苶光的心，幫，違背了自己心中準則；不幫，樂得清閑。

    她——不幫了。

    “巨獸，你們自己殺吧。”苶光立馬換上一套白紗裙，潔白的白紗覆蓋在白裙之上，憑添朦朧與美麗。

    苶光靜靜站著，旁觀者之勢道盡無疑。

    “你們，果然是一夥。”老者痛心疾首，完完全全的震驚模樣，他高抬著手，就要衝上前，苶光慢悠悠地避開，如一隻白蝶翩翩起舞，雲彩一樣飄乎而過，捉不著摸不透，明明站在平地之上，為何有居於雲端之感的豁達，遙遠而不可攀，高遠之態，浩遠之勢，察無可察，探無可探。

    氣得老者扭曲了臉，灰頭喪氣地如一條死狗坐在地上，生無可戀，將死之態，灰色的眼珠打量著什麽，無動無波，如一潭泥水，捧起一勺，盡是八分泥兩分水，不見澄清，渾渾濁濁，不清不澈，忽然，他死死抬起頭追問，“那你之前的作態，又是為何，豈不惡心？”

    我的善，你認為是惡；我的善成為作惡的武器，你要利用我的善，玷汙我的善，為你的惡結果。那麽，我為什麽要把善用在你們身上，為何要用我最珍貴無疑的、最純澈的善幫你們，受你們的惡擺布。

    如此，不如我收回我的善意，反讓你們無法借用我的善來作惡，我的善不能受擺布，我的善不是傀儡。

    “我幫不得你們。”苶光的臉上有些了然，竟還帶些禪意，明悟了善與惡之分。

    善亦是惡，惡亦是善，你說我惡也好，善也好，我渾不在意，善善惡惡，太多的定論，我分不得也難幫，糾結一番，若我旁觀，還得一番大自在。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我願意做一個明白的旁觀者，來分辨這善與惡。

    苶光不鹹不淡地又望了一眼獨角獸，你幹的好事，讓獨角獸低頭不語，兩隻耳朵不安地動彈，它也不是有意的，誰叫那群矮小人那麽小，還不知死活地來招惹它，它若真是滅了他們，眨眼之間不留活口，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但此時苶光，又讓獨角獸深知她現在並不好惹，苶光身上有一股禪境讓它不敢冒犯。

    “真是納悶了，怎麽一個比一個都要威風，還要氣勢迫人？”獨角獸在心中悶悶不樂地發問。

    苶光掃了一眼巨大的獨角獸，強行從星之大陸召來靈力，把大如山的一隻獨角獸壓縮成了一隻小小的，獨角獸氣得嗷嗷直叫，一直叫喚個不停，“我不要變小，快放開我，變小了就一點也不威風了，快把我恢複原狀。”獨角獸又竄又跳，像一隻絕望的小老鼠吱吱叫喚。苶光對這類刺耳難聽的聲音已是相當不滿了，先是小老人，再是小男孩一個比一個尖的聲音，再來一隻獨角獸，事不過三，苶光實在沒有忍住，還是給了獨角獸一拳，砸暈了獨角獸。

    “把它留下，你就可以走了。”老者雙眼發出刺目的光亮，熠熠而生寒，“你必須把它留下！”

    “我要不留呢？”苶光誠心唱起了反調，果不其然，老者麵色再度猙獰，“看你收服巨獸這個事上，我不與你這個小娃子計較，乖乖交出巨獸，反正巨獸讓我們死了那麽多人。還是說，你想陪巨獸一起死。”

    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獨角獸是錯了，罪不可赦，可你們與我一番激烈爭奪，死死相逼，又是誰對誰錯？

    恐怕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答案，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各有一堆大道理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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