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還得回去！”肥頭大耳突發這麽一句，令方正臉嚇了一大跳，“你沒弄錯吧，我們剛逃出來，再回去……”

    “噓，我們必須回去。”肥頭大耳立馬打斷方正臉的話，“聽我的，你之後自然會明白的。”肥頭大耳故意賣起了關子，可方正臉也不問，隻點點頭。

    因為方正臉明白，論頭腦靈活的程度，自己是絕對比不上肥頭大耳，論膽大，他更比不得肥頭大耳敢想敢做，每次都會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會不會有人發現啊？”方正臉望著軍營的方向，心中發怵。

    “傻吧你，他們都在睡覺，今晚的事，我們誰也不要講，一個字都不能講，你要說了，別怪我把所有的責任推到你的身上，我可會翻臉不認人的，管好你的嘴巴，反正最後隻會有你一個獨自承擔責任。”肥頭大耳提前放下狠話。

    “我知道。”方正臉慘白，慘白的臉，實在是沒有出息，幾句話就被嚇慘了，肥頭大耳不屑地想。

    可肥頭大耳平時都笑得似一尊彌勒佛，和善又可親，對誰都是笑嘻嘻的，總會拍拍肚子，覺得他人還行，和和氣氣的不行，總會有一點多大的事啊，犯不著那麽生氣，總感覺他寬厚，也不計較。

    一旦陰狠起臉，溫厚的笑意便涼了起來，戳在你心口上的一根冰針，絲絲犯涼，也不過如此。

    說起來，肥頭大耳也是一個慣會偽裝的人，心裏有多涼，幾乎從不顯擺出來，總讓人感覺溫溫和和的，和氣生善的大胖子，還是有些討喜的，你笑，我也笑。

    “走，現在就回去，等天亮了，再多的嘴，也解釋不清啊！”肥頭大耳看了一邊天邊的顏色，還是很黑的，卻依舊緊張兮兮的，帶動方正臉也神經緊張，兩人馬不停蹄地又趕了回去，竟比出來的速度還快，讓人不禁嘲諷，世事真是多變，上一刻巴不得離開，現在又不願意了就這麽離開，人心難測！

    此一時，彼一時。總是看不穿！

    他們悉悉索索地穿過木林，路過草地，沿著小溪一路向上，回到了軍營，他們齊呼呼的鬆下心口，隨意找了一塊柔嫩的草地，心神俱疲地睡去了，粼粼的溪水還未變，人卻變了一個態度，善變的人啊，溪水唱笑出聲，丁冬——丁冬之意不消，反更加悅耳靈脆，清明之意浸出點。

    人睡得正香，一隻褐色的貓頭鷹往他們上空飛過。

    貓頭鷹再次飛進鼻子大的軍帳中，“咕咕”，它飛到椅子上，頭不停地轉來轉去，發亮的眼睛像兩顆罕見的夜明珠，熒光閃閃，一直盯著鼻子大，不移開。

    鼻子大一開眼，就是貓頭鷹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熒熒發亮的眼珠了，在黑暗中有些嚇人，但鼻子大不動一下臉，隻瞥了一眼，坐到椅子上，問：“又有什麽事？”

    “咕咕，咕咕……”貓頭鷹淒厲的叫聲回徹在軍帳裏麵。

    鼻子大低頭沉思，把玩著茶杯，臉上是一層疑惑，“我還是第一次見，跑出來的還敢回來。”輕啜一口涼透的茶，澀甜的涼茶味道並不怎麽好，而這麽晚了，也來不及沏一杯熱氣的茶了，還是溫熱的茶嚐起來更有味道，他放下裂冰紋茶杯，手指敲打桌子，兀自思考起來。

    “還有呢？”鼻子大停下手中的動作。

    “咕咕，咕咕……”貓頭鷹張著嘴，厲聲之音不絕於耳。

    “撿了兩塊石頭，天降石頭，被他們兩個撿了，倒也有一把好運氣，悄悄注意兩個，辛苦你了。”鼻子大憐愛地撫了撫貓頭鷹的腦袋，貓頭鷹順勢舒服地眯上眼，陶醉在主人的精心撫弄下。

    “去吧。”鼻子大隻一下又收回了手，繼而飲著那杯冷茶，一長流的冷涼之意直下胃中，胃中一顫，一冷之後，鼻子大繼續默不在意地，一小口一小口地飲，連茶葉也不放過，嚼在口中，一片苦澀。

    可那麽難吃的茶葉，他依舊咬得津津有味。

    迷迷的月光從帳簾中透過來，俯在他的腳下，形成一塊白霜，柔柔地灑在那裏。

    次日，熹微的晨光首先照在青綠異常的野草，一聲黃鸝鳥清脆明晰的鳥啼之聲，一天的早晨也因此開始。

    “起來，起來。”紅衣士兵相繼叫醒還睡得正熟的紅衣士兵，最溫柔的是大叫幾聲，最粗暴的就是直接把你搖醒，可憐睡得正熟的紅衣士兵，夢中驚醒，大寫的眼珠子還沒反應過來，又被別人潑涼一把冰清的溪水，霎時蘇醒過來了。

    “要訓練了，快點起來。”紅衣教官依舊扯著大嗓子，手中揮舞著牛皮鞭，比手指還粗，正打在一個還在深睡的紅衣士兵上，“快起來！”紅衣教官的臉相當難看，“看看你們一個個沒精打采的模樣，昨日是不是很晚才睡！”

    被打的紅衣士兵隻看見天才剛亮，一邊還是黑的呢！今天怎麽紅衣教官醒得那麽早，公雞沒有叫，太陽還沒有升起來，紅彤彤的圓臉連一點都沒有露，怎麽就……他呲牙咧嘴地摸著自己被打的胳膊，手急眼快地遠離紅衣教官，生怕再挨一鞭子，再來一下，他的胳膊不用要了。

    紅衣教官火氣大得很，還不是今天被將軍（鼻子大）訓斥了一頓，說他治下不嚴，軍中紀律不穩，罰他這個月的俸祿，以作警告，讓他完全摸不著頭腦。

    紅衣教官相當自信，十個教官中，屬他是最嚴厲的一個，軍營中找不出第二個他這樣的魔鬼教官，冷暴無情，使得一手鞭子，讓這群小鬼們士兵絕對討不了好，怎麽就治下不嚴了呢？如果這都不叫嚴格，什麽叫做嚴格。

    “會不會是新來的士兵？”紅衣教官兀自思考，一臉認真，讓紅衣士兵們一陣膽戰心驚，但他們多慮了。

    找到了矛頭出在哪的紅衣教官，對肥頭大耳與方正臉是相當不喜了，他使勁一甩鞭子，所有人趕緊讓道，害怕那長長的鞭子落在自己身上，那可是遭了大罪，這為紅衣教官出了名的脾氣不好，他絕對不會跟你講理，隻會用一手鞭子，打得你哇哇大叫，亂蹦亂竄，丟盡了臉，沒有人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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