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敢！”紅衣士兵丟下靴子，連連擺手，這是不行的，紅衣教官的位置比他高，他一個士兵，絕對不能動手打教官，他要敢打，軍法處置，砍頭都是有可能的。

    “誰敢來？”紅衣教官喝了一聲，環視一圈，無人敢出來，他拿出鞭子，甩了自己一鞭子，這一聲結結實實，都被紅衣士兵聽在耳裏，他們心中竊喜，活該，紅衣士兵心中皆是一片痛快，所以，沒有人上前，製止紅衣教官的第二鞭，還是結結實實的一鞭子，在所有人的目睹之下。沒有半絲作假的痕跡，紅衣教官也差點跪不住，他還是看了一下四周，再次喝了一聲，“誰來？我絕不還手！”他跪著，微微晃了一下。

    紅衣士兵中，終於有蠢蠢欲動者，一個紅衣士兵走出來，問：“教官，你當真要人打你，絕不還手。”

    紅衣教官鏗鏘有力道：“當然，我不唬人，也絕不還手，你打吧，越狠越好。”

    紅衣士兵竊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教官啊，我就不客氣了。”他拿起鞭子，當即揮出一鞭，出去之時，再掃一鞭，一鞭，兩鞭，三鞭……他打得越來越凶，也越來越快，除了第一遍打得力度較輕，剩下的無一例外都是狠辣的鞭子，耳邊還有叫好之聲，陣陣喝彩。

    紅衣教官抗到第五鞭，還能勉強支持，後來第六鞭打在之前的鞭傷處，他忍不住彎下了身子，呻吟一片，頭也磕在地上。

    “外麵怎麽這麽吵，發生了什麽事？”鼻子大傳過來一個在外麵看守的小兵，黑色布衣，不矮不胖，低著頭進來，他囁嚅的道：“將軍。”

    鼻子大凝眉，緊鎖額頭的愁悵樣，“外麵怎麽了，大吵大鬧的。”伸手揉揉眉心，最近，軍中的每一件事都讓人不得安生，他得好好整治一下軍心散亂的現象了，一天到晚的，他還要不要處理正事了。

    “將軍，是紅衣士兵們在外麵叫好，具體是什麽，我也沒有看，不太清楚。”黑衣守衛工工整整的聲音，認真又一絲不苟，仍舊低頭頭，不多說一句話，很是讓鼻子大滿意，“你出去吧！”

    黑衣守衛出去後，鼻子大正要坐下，耳邊的嘈雜之聲不減反增，越來越沒有紀律了呀，鼻子大以往就沒有遇過這樣的事，本想放在一邊，明天再看，再做決定。

    鼻子大無心再看桌子上的文書，起身往外看，離得越近，聲音便越大，人聲鼎沸，這是繁華的街市嗎？這裏有叫賣的小販嗎？這裏有表演雜耍的嗎？賣身葬父的嗎？一個都沒有，既然沒有，又有什麽事值得大聲喧嘩。

    密密的一群紅，或舊或新，緊緊地挨成一團圈，中間是什麽，鼻子大也被勾起了好奇之意，他湊近，隱隱聽見什麽：“打得好，他滾了，原來教官也不過如此，比我們還不挨打，再來一鞭！好……”一聲高潮，紅衣士兵的情緒正高。

    鼻子大感覺有些不妙，望著人山人海的一片紅色，他怒吼一記道：“你們今天都不用訓練嗎？紅衣教官呢？他人呢？就放任你們不管了嗎？”

    圍成一團的紅衣士兵哄然散開，裏麵的景象讓鼻子大大吃一驚，一個赤紅色穿著的人，看樣子，應該是紅衣教官，而一個稍淡紅色，也就是紅衣士兵拿著隻有紅衣教官才有著的鞭子，況且，鞭子還染了血的。

    紅衣教官正躺在地上，一身衣服破破爛爛，不堪入目，臉上還是血，至於身上，怕也傷得不輕，縮成一隻蝦米，捂緊自己的肚子，似乎很難受，臉色淡極，失血過多的模樣，隻不停地喘息，呼吸急促也無規律。

    “你們便是這麽對待你們的教官，軍中的紀律是不是都忘光了，是不是全拋在了腦後，是不是一個個都忘記了自己是誰，是不是因為我太久沒有管教你們了，讓你們不記得了什麽叫作上下分明。”鼻子大差點就要破口大罵，但更重要的，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沒有搞清楚之時，他絕對不能情緒失控，他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不怒而威的鼻子大，也確實讓紅衣士兵們低著頭，不敢說什麽，全部成了鴕鳥蛋，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他們安安靜靜，靜待著鼻子大的處置，他們心中甚至難過，這麽一點小事，竟把將軍驚動了，這是他們的錯，還未開口，便有承擔錯誤的意識，這一點，隻在鼻子大出現時才有，他們隻信服鼻子大一人，也最聽鼻子大的命令。

    “發生了什麽？你說。”鼻子大揪出一個人，負手在後，森涼地看著麵前被揪出來的紅衣士兵。

    剛被揪出來，他還是發懵的，一問他，他立馬把頭支起來，拘謹地道：“教官讓我們用鞭子打他，起初，他先打了自己兩鞭，然後，就有人去接過鞭子，然後將軍您就來了。”他不安地打量一下將軍，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他又連忙低下頭。

    鼻子大沒有不信，也沒有信，他又健步走過去，問紅衣教官：“你說，發生了什麽？”居高臨下地掃著癱在草地上像地毯一樣的紅衣教官，麵色無波，讓紅衣教官硬撐著起身，又落下一層冷汗，紅衣教官點頭，泛白的臉不見一點血色，“是我讓他們打的，驚擾了將軍。”

    鼻子大覺得這件事真是荒謬，可笑至極，但這又是紅衣教官的口中親口說出，不相信也隻能相信這麽荒謬怪事的了，他不是出現幻覺了吧。鼻子大還是覺得另有隱情，比如今天紅衣教官有點怪，完全與平時不一樣，平時的紅衣教官怎麽樣？他也說不上來，但絕對不會讓小小的紅衣士兵騎在他的頭上，性情暴躁的紅衣教官，讓人拿鞭子抽他，真是一言難盡的可笑！

    鼻子大環視一圈，忽然發現少了兩個人，“新來的紅衣士兵呢？為什麽他們不在這？”他緊鎖眉心，又問紅衣教官。

    “他們在我的營帳裏療傷，我不小心把他們打傷了，所以讓他們暫時別訓練了。”紅衣教官一副關心下級的慈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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