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了所有人的怒火的方正臉顫抖起來，“不是我，不是我。”他扭動著身體，一邊喊一邊企圖掙紮出鉗製住他肩膀的兩個人，終究隻是徒勞，他死灰一般的臉色，麵朝著大地，默默悲鳴著。

    “給我老實點。”鉗製住方正臉的兩個人對著他拳打腳踢，像在踢一塊石頭，方正臉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喃喃自語：“真的不是我，肥頭大耳真的是自己死的。”可這番話，連他自己也不能相信，人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地自己死去。

    “你們說，該怎麽處理他？”鼻子大問著下方的紅衣士兵們，義正言辭。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是他們紅衣士兵的回答，他們不能忍受一個殺人凶手活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方正臉必須死，必須償命。

    “好，送上斷頭台！”鼻子大一聲令下，紅衣士兵齊齊歡呼，表現異常地興奮。

    除了方正臉一臉的麻木，可眼中還是閃過了一抹驚懼之意，他要為肥頭大耳償命了，憑什麽，他真的沒有殺害肥頭大耳，真的沒有啊，沒有啊！

    “起來。”兩個人押起方正臉，牢牢捉住他的手臂，不讓他亂跑，而方正臉沒有逃跑的心思，隻有微微的悲涼，有一種苦隻能獨自咽下去，他一個人默默走上了已知的路，除了接受，也隻剩接受。

    這是一種無助的悲涼！

    子言的目光接觸到死灰一般的方正臉，泛起一絲情緒，他撇過頭，目朝著另一方，不忍再看下去，雙手握拳，藏在身後，他冷漠地站著，等待既定的結果，為了大局，隻能犧牲小的了，他這麽一想，手又極緩極慢地放開，不舍地鬆開什麽了，子言的心也微微起了變化，他不再是上一刻猶豫不決的子言了，他冷淡了，也看淡了，沒有什麽不能看的。

    於是，他也坦然地看向方正臉，沒了之前的心軟，也沒了任何，如視無物一般，像看不到方正臉，隻是用眼睛，隻是看，隻是看，不把他收入眼中。

    看方正臉一步一個腳印，登上台階，被狠狠押著，不被鬆過一點，直到雙膝曲折，與地貼合地無死角，然後，鍘刀被放下，微微生鏽，斬了下來。

    方正臉的脖子貼在腐爛的木頭上，他看著藍天，看著所有人，看著緊挨的大地，然後……

    “他應該不是凶手。”苶光微小的聲音，隻有她自己聽得見。因為方正臉的神情不對，那是被誤解、被冤枉才會出現的神情。

    “哦——”前麵卻一聲聲叫好之聲，打斷了苶光的思緒，她淡淡地看了一眼歡欣鼓舞的他們，說不出的悶氣，她不想看見這一幕，太過草率了，直接下了定義。可更深層的原因，是因為其它的一些的東西。

    這些，都是她從未體會過的，她還有很多都無法理解，於是，也無法說清為什麽不喜歡這一幕，她咬緊了牙，還是不知道。

    她輕悄悄地離開了，沒有融合進這一刻的歡鬧，隻是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靜靜地思考，偶爾還會閃過方正臉的一臉死灰、麻木。

    葉間跳躍的陽光，駐足在苶光的頭頂，慢慢地移動。

    還要多少天，又不自覺地憂慮起來，苶光靠著樹幹，歪著頭，看著紅衣士兵又嬉嬉哈哈，看著她滿臉笑容地打著招呼，“總教官好！”

    苶光看著紅衣士兵，聽見他們問：“總教官，今天訓練什麽？”

    “你們不會想知道的，時機到了，你們自然會知道。”苶光站直了，臉上的神情莫名地讓人害怕。

    糟了，糟了，總教官又要放大招，紅衣士兵心中不斷響著警報，注意，注意，前方，危險總教官出沒，讓快速躲藏，請快速躲藏。

    “總教官，你要悠著點。”他們苦苦哀求道，就差燒著高香，日日祭拜了，如果不是不吉利，他們倒也真想嚐試一下！

    在魔鬼訓練下，將瑟瑟發抖的一群紅衣士兵小可憐們！他們快抵擋不住了。

    地獄辣椒，凶惡藏獒！隻有他們想不到的，沒有總教官大人做不到的，永遠隻有他們可憐兮兮份，沒有總教官大人手下留情的份，永遠隻有他們生不如死，沒有總教官大人高抬貴手……

    這種日子，怎麽過啊？

    本來淒淒慘慘的日子已經不好過，又有讓他們淒淒慘慘戚戚的總教官大人，更是雪上加霜和火上加油，人間烈獄，苦海無邊，總教官大人，請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繼地獄辣椒，辣死人不償命；凶惡藏獒，咬死人不鬆口之後，還會有什麽更加恐怖的事情等待著他們，他們的心髒承受能力有限，讓手下留情。

    “總教官大人，你一定要手下留情，我們的小命是比幼苗還要稚嫩弱小的。”|他們巴巴的眼神，透著滿滿的乞求。

    “放心，和昨天差不多，你們的小命，每一個都會被保管得好好的。”苶光一開口，讓他們更加大驚失色，和——昨——天——差——不——多！

    果然，期待總教官大人手下留情，是他們再做白日夢，那就破罐子破摔吧。“總教官，我們很期待！”欲哭無淚的紅衣士兵。

    我也很期待，苶光也展開笑容，嚇跑了一群紅衣士兵，“總教官，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待會見，總教官。”待會兒一點兒也不想見到你，魔鬼總教官。

    跑得比兔子還要快，苶光的笑容依舊，卻又深了些許，透著一抹深意，更讓人惶惶不可終日，提心吊膽地看著她。

    “你們猜，總教官又會搞出什麽古怪的折騰人的法子，把我們弄得超級慘。”他拍拍自己的胸口。

    “以不變應萬變，受著唄，頂多受一番罪，我一定要選擇測試，才不要吃一碗地獄辣椒。”打著冷顫的紅衣士兵。

    “我要不要裝肚子疼？打死我也不要去下午的魔鬼訓練，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動了歪念頭的。

    “這是一個好主意，大家一起裝病，我就不信，總教官大人還能把我們一個個提著去訓練。”心動的紅衣士兵一臉得意。

    “裝病，可以嗎？”猶豫不決的一些人，還是有害怕被教訓的。

    “我去采一些巴豆，不就可以了。”湊出一個腦袋，“你們誰和我一起去？”

    “我！”

    “我！”

    “還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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