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chapter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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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緩緩落山,將月亮輕輕喚醒。

    海邊的夜色格外迷人,燈火闌珊,晚風習習,有一種被世界遺忘的錯覺。

    從海岸線回入住酒店的路上會經過小吃夜市一條街,蘇酥酥沿路買了很多當地的海鮮小吃:蚵仔煎、章魚燒、土筍凍、油蔥餜,沿路買沿路吃,最終在一家燒烤攤前停下了腳步。

    那裏已經聚集了很多長島雪的員工,大多數都是蘇酥酥熟悉的熬夜加班組同事。

    見蘇酥酥和鍾笙過來,熬夜加班組同事們連忙熱情地打招呼加位置拚桌。

    鍾笙穿著十分休閑的襯衣和牛仔褲,領口隨意地解開了兩顆紐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公司總裁的樣子,清俊的臉龐,頎長的身姿,懶散而又清冷的表情,反而有著十足十的少年感。

    起初大家還不是很放鬆,但見鍾笙一直都是這樣清清冷冷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老板的擺架子,甚至還在幫蘇酥酥剝蝦,於是大家也放下顧忌,開始暢懷痛飲起來。

    談理想,談愛情,談報複,獨獨不談工作。

    在這種放鬆的旅遊環境裏,大家都像是相知多年心照不宣的好友,觥籌交錯,共歡舉杯。

    直到半夜,才勾肩搭背地一同回酒店,一路都是歡聲笑語。

    因為明天還有遊玩行程,大家都沒有喝多,蘇酥酥買了酸奶和蜂蜜回酒店醒酒,給她和鍾笙一人倒了一杯,蘇酥酥喝完蜂蜜水之後,覺得腦袋清醒了一點,就幽幽地飄進浴室裏,放水洗澡。

    洗完澡之後的蘇酥酥,徹底清醒了。

    也發現自己了沒有拿睡裙和內褲進浴室這件事情。

    蘇酥酥純潔的臉上有些羞紅。

    ……她才不是故意的捏!

    蘇酥酥捂住活蹦亂跳的小心髒,躡手躡腳地把浴室的門推開一條小縫,熱氣從小縫裏湧了出去。

    蘇酥酥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雙手扶住門框。

    嬌滴滴地喊:“鍾笙哥哥……”

    那聲音,春啼婉轉,仿佛可以掐出水來。

    鍾笙正在喝蜂蜜水,差點嗆了出來。

    他看向蘇酥酥,抿著嘴,冷靜道:“做什麽?”

    蘇酥酥羞紅了一張小臉,無比嬌羞地說:“我、我忘記帶睡裙進來了,你能幫我把它拿進來嗎?就在背包裏的獨立收納袋裏,黑色蕾絲的那件,還有收納袋裏一起的那件什麽……也一起拿進來……”

    蘇酥酥整個身體都躲在浴室門後,隻露出乖巧的小腦袋,和扶住門框的白皙嬌嫩的雙手。

    黑色的發絲濕漉漉地貼在她白皙粉嫩的頸子上,臉頰上還有尚未擦盡的晶瑩的水珠。

    瑩白濕潤的燈光映在蘇酥酥帶著薄媚嬌紅的臉頰上,仿佛是一朵誘人的蓮花妖。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那雙水潤迷離的杏眼,正眼巴巴地望著鍾笙。

    仿佛是無聲的邀請。

    鍾笙麵無表情地起身,在蘇酥酥的背包裏翻到那個可以清晰看到裏麵內容物的透明收納袋,走到浴室門口,像是扔掉什麽燙手山芋似的,將收納袋扔到了蘇酥酥高舉著的冒著熱氣的小手上。

    蘇酥酥有些失望,還以為鍾笙會打開收納袋把睡裙和內褲單獨拿出來遞給她呢。

    不過就算是這樣,蘇酥酥還是非常滿足,興高采烈地換上黑色蕾絲小睡裙和小內內,然後刷牙洗臉塗乳液完成接下來的步奏,她非常嬌羞地走出浴室,期待鍾笙看到她清水出芙蓉的樣子。

    誰知道出去之後,鍾笙根本就不在房間裏,蘇酥酥大失所望,拿手機給鍾笙打電話,卻發現鍾笙的手機鈴聲在房間裏響起,鍾笙根本就沒有帶手機出去。

    蘇酥酥的芳心一下子就涼了。

    身上這件別有用心的黑色蕾絲睡裙仿佛也變成了笑話。

    你這麽眼巴巴地往人身上湊,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呢。

    蘇酥酥兀自傷心了好一會兒。

    沒有人來哄她,蘇酥酥覺得沒意思,就收起了傷心,拿遙控板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綜藝節目。

    鍾笙這時候在房間門口敲門。

    房卡隻有一個,正插在卡槽裏供電,鍾笙自然沒有辦法刷卡進來。

    蘇酥酥立馬從床上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刷”的一聲地拉開房門。

    鍾笙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抿著唇角。

    正站在房間門口昏暗的燈光下,靜靜地看著她。

    蘇酥酥的眼眶發紅,淚盈於睫,哀怨地看著門外無動於衷的鍾笙。

    她痛訴道:“你還知道回來?你眼裏還有我這個老婆嗎?”

    仿佛是一個斥責丈夫晚歸的可憐老婆。

    鍾笙沒有說話,繞過蘇酥酥,走進了房門,蘇酥酥鼓著臉,把房門順手關上,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蘇酥酥也不想半夜攪醒所有同事,她噠噠噠跑到鍾笙的跟前。

    蘇酥酥仰起幽怨的小臉,幽幽地問:“你剛剛出去做什麽?”

    鍾笙淡淡地說:“出去冷靜一下。”

    蘇酥酥一愣,嬌羞著一張小臉,伸出細細軟軟的手指頭,戳著鍾笙的胸口,嬌滴滴地說:“你不需要冷靜呀鍾笙哥哥……盡情地去做你想要對我做的事情……”

    我一點都不會反抗,甚至還期待了很久!

    鍾笙低垂著眉眼,望向他懷裏嬌滴滴的蘇酥酥,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低低地說:“你真的知道我想做的事情是什麽嗎?”

    蘇酥酥翹起唇角,嬌羞地說:“知道呀……”

    鍾笙的聲音很輕,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做什麽都沒有關係嗎?”

    蘇酥酥嬌羞地點頭,恨不得整個人都撲到鍾笙的懷裏,化作風,化作雨,化作世間萬物,和鍾笙融為一體,在他的懷裏屠戮,又去他的懷裏皈依,抵死纏綿,永不分離。

    身上突然一重,蘇酥酥被鍾笙倏地壓到潔白的大床上。

    不等蘇酥酥反應過來,滾燙的薄唇就擒住了蘇酥酥微張的紅唇,唇舌長驅直入。

    那麽清冷的一個人,唇舌卻十分纏綿而不容拒絕,像是一個攻城略池的帝王,摧城拔寨,勢如破竹令她毫無退路,隻能棄械投降,予給予求。

    鍾笙炙熱的手掌,握住蘇酥酥雙手的手腕,掀起舉高,單手壓到蘇酥酥的頭頂上方,蘇酥酥無法反抗,整個人都無助地弓了起來,以這種近乎臣服的姿態向鍾笙舉手投降。

    蘇酥酥被鍾笙壓在身下,被吻得七葷八素,大腦有些缺氧。

    鍾笙含住蘇酥酥的唇,堵住了蘇酥酥所有言語,炙熱的掌心在蘇酥酥單薄的衣料上摩挲,令蘇酥酥的身體不住的戰栗,皮膚像是躥起了一陣陣電流,渾身都酥麻得不像話,軟成一灘爛泥。鍾笙隔著蘇酥酥身上單薄的睡裙,握住了她的柔軟,蘇酥酥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鍾笙握在掌心裏。

    像是一條被人握在掌心裏的可憐的小魚,脫離賴以生存的海水,張大魚鰓,拚命地喘息。

    卻得不到新鮮的氧氣。

    鍾笙滾燙的手掌,無禮地滑到蘇酥酥性感的黑色蕾絲睡裙下。

    那隻修長有力的大手。

    那隻以非人類所及的手速而聞名於世的手指。

    要在蘇酥酥顫抖無助的身體上,做出更加無禮的事情。

    動作卻在這個時刻戛然而止。

    鍾笙滾燙的薄唇,鬆開蘇酥酥紅潤的朱唇。

    黑漆漆的眸子,像是長夜下的大海。

    海麵平靜,卻蘊含著能夠吞噬人心的暗湧。

    他直直地看向蘇酥酥。

    鍾笙沙啞著聲音,勾著唇角,輕笑著問:“這種程度,也沒有關係嗎?”

    蘇酥酥覺得這樣的鍾笙有些陌生,明明是她自己先主動勾引的鍾笙,可鍾笙真的要做出侵犯她的事情時,蘇酥酥又會忍不住害怕,她覺得鍾笙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鍾笙怎麽會這樣對她呢……

    他不是一直都會拒絕她的嗎?

    身體不住地顫抖,眼角甚至還有莫名的濕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空調裏穿拂的風聲像是流動的空氣。

    電視機裏傳來演唱家輕柔的歌聲,是一首動人的老歌。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卻都沒有哭泣。”

    “讓它淡淡地來,讓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複一年,我不能停止懷念。懷念你,懷念從前。

    “但願那海風再起,隻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溫柔。”

    鍾笙看了她許久,抬起手,指腹擦了擦蘇酥酥眼角晶瑩的淚水。

    無奈的歎息,融化在風裏。

    “酥酥,如果沒有辦法承擔後果的話,就不要做出這種四處點火的事情。”

    鍾笙的聲音,像是吹動林間竹葉的風。

    “……我並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停下來的。”

    鍾笙從蘇酥酥的身上離開,徑直走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裏麵就傳來水珠落地嘩啦啦的聲音。

    蘇酥酥覺得自己糟糕透了。

    這個世界上,應該找不出第二個像她這樣糟糕的女朋友了吧。

    蘇酥酥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頭頂上方的雪白天花板發呆,好一會兒,蘇酥酥才沉默不語地把自己淩亂的睡裙整理好,擦了擦眼睛,坐起身子來。

    眼睛有些發酸,蘇酥酥走下床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涼開水,回到床上,抱著水杯不停地喝水。

    仿佛是想將涼水吞進肚子裏,將自己胸口鬱結的難過的情緒淹沒似的。

    鍾笙很快從浴室裏出來,身上還帶著涼水的濕氣,整個人看起來清冽俊逸,悠遠深沉。

    蘇酥酥立刻緊張地向鍾笙望過去,握緊手裏的玻璃水杯。

    她呐呐地喊:“鍾笙哥哥……”

    但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說什麽,或許真的就隻是單純想要喊一喊他的名字罷了。

    鍾笙沒有理會蘇酥酥,甚至看都沒有看蘇酥酥一眼。

    他徑直走到隔壁單人鋪邊,不發一言地躺了上去,閉上眼睛假寐。

    “關燈,睡覺。”

    鍾笙的聲音毫無起伏。

    蘇酥酥聽話極了,嚇得連忙關上房間裏所有的燈,生怕自己晚了一秒鍾笙就會生氣一樣。

    蘇酥酥傻子一樣站在黑漆漆許久。

    好一會兒,才躡手躡腳摸到了鍾笙的床鋪,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察覺到蘇酥酥爬床的動作。

    鍾笙沉了聲音:“蘇酥酥……”

    蘇酥酥一愣,眼眶倏地就紅了,雖然在黑漆漆的世界裏,鍾笙看不到她的眼淚,可蘇酥酥卻還是忍不住哭了,她非常委屈地小聲地說:“……我怕黑。”

    鍾笙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回你自己的床鋪睡覺,怕黑可以開走廊的燈。”

    蘇酥酥這次沒有聽鍾笙的話照辦,反而伸出雙手,在黑暗的世界裏摸索,她摸到了鍾笙的腰,像是在大海裏漂浮許久的逃難者抱住最後一根浮木似的。

    蘇酥酥狠狠地抱住了鍾笙精瘦的腰肢。

    她的聲音怯懦得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

    “我是不是又做了倒人胃口的事情?”

    鍾笙沉默了一會兒,才在黑暗裏,沙啞著聲音說:“你沒有錯,你隻是太害怕了而已。”

    蘇酥酥的眼淚倏地就流了下來。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糟糕透頂了,讓鍾笙說出這樣的話。

    蘇酥酥將腦袋埋到鍾笙的懷裏,抱緊鍾笙的腰,哭著說:“你不要對我這麽溫柔!”

    鍾笙似乎是笑了一下。

    他將蘇酥酥攬在自己的懷裏,輕柔地摸了摸蘇酥酥的腦袋,像是在安慰一隻受傷的小貓兒。

    鍾笙自嘲地說:“我可能沒有辦法再按照你的劇本演下去了,酥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