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 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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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金最近的日子十分不好過。

    短短三個月裏兩次被人炸成肉塊,饒是他的飛頭降已經修煉至大成,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擁有了不死之身,可那也隻是幾乎而已,並不是真的就死不了了。兩次重傷,那晚他被狐仙的自殺式襲擊炸成肉塊後,還遭到了手下鬼降的反噬,為了保命,他不得親手滅掉自己手中最強的幾隻鬼降。

    如今,他手裏隻剩下那晚派出去追妖魂的兩隻鬼降。那兩隻鬼降在追狐仙和妖魂的途中,受了重傷,實力銳減靈智受損,根本幫不上他多大的忙。

    而偏偏,他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還沒能追到妖魂。而後狐仙和妖魂也不知藏到了哪兒,‘他’把能用的手段全用上了,也沒能找出它們的下落,‘他’的憤怒可想而知。

    阿金重傷未愈,又被申屠狠狠懲處,傷上加傷,隻能窩在郊區的一處民居裏養傷。他這邊傷還沒怎麽養好,餘易那邊又出了狀況,不僅沒能弄死龍岩,反被龍岩擺了一道,拔除他們安插在特殊調查總處的人手。

    阿金惜命得很,特殊調查總處那邊出了變故後,他立馬挪了窩,同時,越發的深居簡出,生怕就讓特殊調查總處的人逮著。阿金十來歲就跟在了申屠身邊,他那一身降頭術全是從申屠那裏學來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申屠也算是他的師父。正因為如此,阿金比任何人都清楚申屠的狠辣多疑,為了防止手下的人背叛,申屠給他們種了魂火,一旦他們生出背主的心思,就會被魂火燃盡魂魄,灰飛煙滅。

    那是比死亡還要可怕的懲罰。

    作為申屠的心腹之一,阿金早就知道王老鬼和傅恒的死因,也知曉了鬼子李冬生的存在。今年,他讓中了藥降的人偽裝成遊客,引誘他人玩筆仙遊戲,再讓鬼降偽裝成筆仙上門,取走那些人部分生魂,用以研究和製造更多、更強大的變異疫鬼,哪知好死不死其中就有幾個人是鬼子的大學同學。

    申屠不知從哪兒得知此事後,讓他務必想辦法幹掉鬼子。

    由於時間過於倉促,鬼子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很快就查到了他的老巢。他親眼見識了鬼子的手段以後,第一時間選擇了逃跑。

    起初,他以為申屠想要殺掉鬼子,是因為鬼子屢屢壞他好事,現在想想,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鬼子現身帝都還不到兩年,就除掉了申屠手下兩員大將,九隻狐仙因他滅絕,而他如果不是飛頭降大成,恐怕已經在劫難逃。前不久,他們終於查到,m國那邊π曝光,跟鬼子有直接關係。

    現在特殊調查總處也出了問題,酒道人跟龍岩有師徒之誼,而鬼子恰是酒道人一手養大的。這次,曝出李冬生和鄭昀曜之間的醜聞,除了想逼出鬼子和鄭昀曜外,另一個目的就是想試探龍岩的態度。龍岩雖然毫無動靜,但他始終覺得,龍岩那晚生魂失蹤有些蹊蹺。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老是在琢磨鬼子的事情,再結合龍岩近期的雷霆手段,阿金總覺得兩人說不定已經暗中聯手。

    如此種種,讓阿金想到了玄門自古以來的命數相克之說。

    他能想到的,申屠不可能想不到,以申屠的能力,也許知道的比他更多,否則也不會下令讓他不惜代價殺死鬼子。而這也正是阿金不解的地方——

    申屠如果知曉冬生是他的命克之人,為什麽不親手殺死李冬生呢?

    以申屠的為人,他絕不可能放任危險因素成長下去,除非……

    阿金不敢細想下去,隻覺得當初妄想讓鬼子成為手下鬼降的自己,實在可笑。如果可以,阿金恨不得現在馬上離開z國,可惜沒有申屠同意,他哪裏都去不了。

    他的傷勢久久不愈,一直這麽待下去,說不定哪天他也會淪為跟狐仙一樣的炮灰,他不能再這麽坐以待斃下去!

    就在阿金暗中籌劃之際,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透過鬼降偷偷藏在阿金住處的竊|聽器,錢姚聽到阿金頗為恭敬道:“好,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後,阿金換上漆黑的長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驅車朝著與帝都背離的方向駛去。錢姚驅使鬼螢,悄悄跟了上去,而他則感應著鬼螢的位置,遠遠綴在後麵。

    跟了大約有三四個小時,錢姚感應到鬼螢停了下來,他減慢車速繼續往前開,在經過一家藥廠的時候,他感應到了鬼螢傳遞給他的信息——阿金就在裏麵。

    錢姚沒有貿然進去,記下藥廠的名字以後,就直接驅車離開了,在附近繞了一小圈,找地方把車停下,再裝作路人的模樣,返回藥廠門口。周圍是一片在建工業區,這會兒剛好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周圍有很多流動餐車,錢姚找了個隱蔽的位置,點了份盒飯,邊吃邊盯著藥廠那邊的動靜。

    一直等到他把盒飯吃完,阿金的車才開出藥廠,除了阿金本人,副駕座上還多了一個穿著紅衣服抱著布偶的小女娃娃。然而,錢姚根本來不及看清女娃娃的長相,雙眼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眼前瞬間陷入黑暗,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眼睛卻依然脹痛得厲害。

    熱心的老板娘,發現錢姚不大對勁,忙問:“小夥子,你沒事吧?”

    “沒事。”

    “哎喲,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老板娘驚呼著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周圍其他人也紛紛投來驚詫的神色。

    錢姚忙拿出手機照了下,眼球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絲,眼角還有兩滴尚未幹涸的血跡。錢姚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他輕輕擦掉眼角的血跡,一本正經的瞎扯道:“沒事,老毛病了,前年做工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眼睛,醫生說是什麽什麽綜合征,治也治不好,隻能靠吃藥控製。打工掙點錢全填到這雙眼睛裏了,哎。”

    在這兒吃飯的,都是附近的建築工人和工廠工人,文化程度不高,少數幾個在幹活的時候,也弄傷過自己,對錢姚的遭遇心有戚戚,不僅沒有懷疑,等錢姚離開後,都不由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了自己的經曆。

    錢姚回答車上後,卻發現自己跟鬼螢失去的聯係。他心裏一沉,趕緊給龍岩打電話,匯報情況。

    龍岩聽完後,說:“你別著急,先回帝都,我這邊馬上派人去他家盯著,一有動靜我就通知你。另外,你把藥廠的名字和地址發到我手機上,我先查查它的底細。”

    很快,龍岩就查到了這家藥廠的所有信息。這家藥廠是鄭家的產業,於去年上半年被鄭老爺子收購,在被收購前,這家藥廠以生產清熱解毒的中成藥為主,規模不大,知名度也不高,再加上經營不善,鄭家收購它的時候,這家藥廠已經瀕臨倒閉。

    鄭家收購了藥廠以後,立即停止了生產,進行了一係列大刀闊斧的改革,還跟一家中外合資的生物藥物研究所達成合作協議,替該研究所生產一種治療癌症疾病的新藥。目前這種藥物已經通過臨床試驗,拿到了生產批文,去年年底時候,該廠已經投產並生產出第一批新藥,暫時還未投放市場。

    表麵上看,這家藥廠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阿金和鄭家都跟這家藥廠有直接聯係,這家藥廠就不可能沒有貓膩。

    藥廠這邊查不出太多信息,龍岩就從研究所那邊查。經過一番詳細調查後,龍岩終於查到了一點蛛絲馬跡——侯鬆柏,侯教授,國內頂尖的生物學家、病毒學家。當初桐城爆發瘟疫,此人正是被派去的專家組負責人之一。後來,他和其他專家一同發現並培育出l病毒的疫苗,徹底解除了桐城的危局。

    當初桐城的瘟疫並不是簡簡單單的病毒爆發,裏麵還牽扯到了疫鬼和陰煞絕地,因此,當地的特殊調查處和總處這邊都派了人前往調查。隻不過,當時總處這邊過去的,多是餘易的人,報告寫得倒是十分詳盡,但現在看來,裏麵恐怕摻了不少的水分。

    侯鬆柏從桐城回來以後沒多久,就辭掉了原來的工作,加入了這家中外合資的私人研究所。

    按說,侯鬆柏這樣的人才,上麵不會輕易批準他的辭職報告,但最近幾年,侯鬆柏的研究似乎陷入了瓶頸,既沒有拿得出手的科研成果,也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專業論文。另外,他在提交辭職申請的時候,還提供了一份帝都某三甲醫院出具的胃癌晚期的病理報告。

    然而,侯鬆柏離開原來的工作單位後,並沒有接受任何治療,幾天之後就加入了研究所。

    如今的侯鬆柏跟一年前比起來完全判若兩人,不僅看不出絲毫病態,頭發由白轉黑,臉上的皺紋也消失了大半,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二十歲都不止。

    龍岩專門派人去醫院核實了,侯鬆柏確實患有胃癌,而且早在四年前就已經查出,並進行了治療。當時他還是早期,治療的效果不錯,但是僅僅過了半年,侯鬆柏的病情就出現了複發的苗頭。當時,他的主治醫生建議他入院治療,但是侯鬆柏直接放棄了治療,一直到他從原單位辭職之前,他才去醫院做了一次全麵體檢,檢查結果顯示他已經到了胃癌晚期並伴隨全身多處轉移。

    通常這種情況下,不管治療與否,病人的生命都已經走到了盡頭。

    可短短一年後的今天,侯鬆柏不僅看起來完全恢複了健康,甚至比他的同齡人看起來還要健康年輕。

    龍岩查到這些線索以後,又轉回去調查了侯鬆柏最近幾年的研究調查方向。原來侯鬆柏在四年前得知自己患上胃癌以後,就轉變了研究方向,開始一心一意研究如何延長人類的壽命。

    然而這是一個禁忌的領域,古往今來無數人沉浸其中,卻無一人能真正勘破生命的奧秘。

    侯鬆柏的研究陷入瓶頸以後,依然執迷不悟,甚至因為做了一些嚴重違規的實驗,被屢次警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侯鬆柏已經瘋了,被死亡的恐懼活生生逼成了瘋子。

    疫鬼、l病毒、瘋子科學家……

    申屠到底想做什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