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切嗣沉默了，他低下頭，碎亂的劉海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神色。

    蘇月雯說得話衛宮切嗣不懂嗎？那當然不可能，實際上衛宮切嗣從來都知道，他追求的東西有著很大的問題。

    可是……可是就如同狂信徒哪怕明知道是神明不存在依舊自我欺騙，不願意放棄信仰一般！衛宮切嗣也早已經無法放棄了啊，那樣的理念早已經刻入了他的思想，成為了他活下去的信念……

    他……又怎麽可能放棄！

    過了許久，衛宮切嗣才開口道：“蘇小姐的意思是說，我一直追求的理念，一直執著的夢想，全部都是錯誤的嗎？”聲音有些沙啞，不大卻帶著一絲瘋狂和偏執。

    蘇月雯忽然有些憐憫眼前這個男人，想到對方在劇情裏最後因為信仰崩塌而徹底崩潰的樣子，眼眸中閃過一抹思索。

    她忽然勾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幽幽的道：“呐，衛宮切嗣先生，想看看嗎？如果沒有我的插手你將會迎來的命運，看在我今天心情不錯的傷上，我可以給你打個八折。”

    衛宮切嗣愣了一下，遲疑的道：“沒有你插手的……我的命運？”

    “對啊，要看看嗎？”蘇月雯的笑容中充滿了蠱惑的問道，這讓衛宮切嗣鬼使神差的點點頭，“要……”

    “那麽如你所願！”蘇月雯笑眯眯的說道，隨即便伸出手點在了衛宮切嗣的額頭上。

    衛宮切嗣隻感覺到眉心一疼，如同潮水一般的畫麵便將他瞬間淹沒……

    聖杯、鮮血、勝利……

    獻祭、死亡、大火……

    衛宮切嗣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也許很長也許很短，隻是愣愣的看在那些畫麵……

    忽然，他像是受到了什麽極大的刺激，猛地蜷縮起身體，眼眸中灰敗一片，不含一絲神采，隻是一個勁的呢喃著，“我的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他一個勁的呢喃著，仿佛陷入了無法掙脫的魔怔一般。

    “切嗣……”

    愛因茲貝倫握住了衛宮切嗣的手，看著對方那陷入魔怔的模樣，心裏一時間說不出的心痛，又是滿滿的擔憂。她從未見過對方這個模樣……

    仿佛受到了滅絕性的打擊，信仰毀滅一般的模樣……

    “我……”衛宮切嗣這才回過神來，他抬起頭，一眼便看到了正滿臉擔憂的看著她的愛因茲貝倫，想到剛剛在那個判斷中看到的對方的結局，忽然感覺喉嚨有些堵。

    “切嗣，你怎麽樣了？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愛因茲貝倫……”衛宮切嗣下意識的喚了句她的名字，他似乎想要說什麽，又似乎想要問什麽，可最終卻是頹然的低下了頭。

    “我真的錯了嗎？”

    聲音帶著茫然與不知所措。

    衛宮切嗣閉了閉眼睛，腦海中又浮現了那地獄一般的場景，一切的一切顯得那麽多諷刺，好似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堅持都是一個笑話。

    在這一刻，衛宮切嗣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對於一直把自己的信念當做精神支柱的他來說，信念的崩塌無異於世界的毀滅。

    “對啊，你確實錯了！”蘇月雯點點頭，看著衛宮切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淡淡的道：“你錯在把正義看得太過於絕對，也錯在把這個世界想得太過於黑暗……但是衛宮切嗣先生，那一切終究還沒有發生，不是嗎？”

    “對，還沒有發生，我還有挽回的機會！”衛宮切嗣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呢喃道，他猛然抬起頭，求助的看向蘇月雯，“蘇小姐，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

    信念崩塌之下，衛宮切嗣本能的想要求助看上去最可靠的人。

    “我嗎？”蘇月雯勾了勾唇，道：“其實你堅持正義本身並沒有錯，隻是你太過於極端了，也沒有用對方式……”

    “衛宮切嗣先生，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絕對的正義和邪惡，也沒有人可以成為所有人眼中的正義……若你不想重蹈覆轍，那你可以嚐試換一種方式看待這個世界，那樣也許你可以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正義之路！”

    對於衛宮切嗣這樣的三觀不正者，與其強行扭曲倒不如直接打碎了，再災後重建來得更好。

    蘇月雯可是很期待當衛宮切嗣拋棄原本那種極端的想法，開始以正常的方式守護這個世界的正義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

    難道會是正義的夥伴“爸爸版”？

    “真正的道路麽……”衛宮切嗣依舊有些迷茫，眼中卻漸漸的匯聚了一些神采。他深吸一口氣，同時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經平靜了許多，“蘇小姐，多謝您的點撥！”

    衛宮切嗣到底是衛宮切嗣，哪怕在原著中他因為經曆的那一切徹底崩潰，靠著養大士郎贖罪的想法才勉勉強強讓自己有精神活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現在那一切到底沒有真的發生，哪怕是在剛剛的記憶裏感同身受，信念近乎崩塌，衛宮切嗣到底還是撐了過來。

    “不客氣！”蘇月雯隨意的點點頭，卻是忽然回頭看了窗戶一眼，隨即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容，：道：“看來我們有客人來了！”

    “又有人入侵？”韋伯神色古怪的問道，他忽然覺得也許都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所有的master就會被這位蘇小姐一網打盡。

    “嗯，而且看樣子……”蘇月雯忽然回頭看了言峰綺禮一眼，道：“言峰綺禮先生，是你的式神來了！”

    “assassin？”言峰綺禮愣了一下，隨即他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麽，又略微停頓了幾秒之後，assassin就出現在了房間裏。

    頓時除了蘇月雯和衛宮切嗣以外所有人目光都有些古怪，畢竟根據他們的情報，assassin早就應該在入侵遠阪時臣別墅的時候，被解決掉了才對。

    似乎是感覺到了其他人的目光，言峰綺禮麵不改色的道：“其實我和遠阪時臣是同盟，之前的入侵隻是一場戲。”

    眾人：……

    沒想到你小子長得濃眉大眼的，居然還是個心機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