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神祗沒錯，可惜後來淪入魔道，變成妖魔了。”申公豹回頭看了眼神像，輕聲歎了口氣。

    陸川大吃一驚，忙道：“敢問師父，這是為何啊，神祗變成妖魔……”

    申公豹道：“你看看這廟……怎麽樣，發現什麽了嗎？”

    “這廟……”陸川一邊環顧破廟，一邊道：“看起來已經荒廢很久了，房頂都破了，牆壁也裂開了這麽多縫兒……”

    申公豹點頭道：“沒錯，這廟已經多年沒有受到香火了。”

    “可是這香火跟她變成妖魔有什麽關係？”陸川有些摸不著頭腦。

    申公豹道：“我想你這小子剛才應該也看出來了，她隻是陰魂，並沒有實體吧？”

    “陰魂？”陸川一怔，喃喃道：“難道我不是遇到妖精，而是撞上鬼了？”

    陰魂什麽的他倒是不太懂，不過他之前的確看到了那女妖變得龍，看起來有些虛幻和不真實，隻是龍形虛影而已。

    “這麽說……其實也差不多了，她沒有肉身，屬鬼仙一流。”

    申公豹道：“平時她隻能靠些香火之力維持她法身不滅，陰魂長存。可是我們剛說了，這廟已經多年沒有香火了”

    “沒有香火了會怎麽樣？”陸川問道。

    申公豹歎了口氣，道：“魂飛魄散，歸於天地。”

    “啊？”陸川呆了呆，道：“沒有香火之力的神這麽慘的嗎？”

    他記得封神中所有上榜的神，好像都沒有肉身了，都是以一點真靈上的封神榜。

    難道他們也……

    “是有些慘，不過你說的對，隻有沒肉身的神才會這麽慘，有肉身的就不會了。”

    申公豹悵然道：“她為了不在這世上消失，所以選擇墮入邪魔外道，以人之血氣養她妖氣，以妖氣保她陰魂不滅。”

    “原來是這樣。”陸川目光閃動，這倒是令人不寒而栗。

    申公豹歎道：“此法太過歹毒和殘忍了，乃是妖魔行徑，她吃第一個人的時候就變成了妖魔。”

    “哦！”

    陸川聽完點點頭，這樣一來他就清楚了。

    申公豹道：“陸川，師兄讓你來跟著我修煉，現在我問你，你修煉為的是什麽？”

    陸川怔了怔：“什麽？”

    “或者說你為什麽想修煉，要修煉。”申公豹又問。

    “為了什麽？”

    陸川低頭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是啊，他為了什麽才想要修煉呢，他一開始想修煉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看到陸川思考，申公豹也沒有選擇打擾他。

    隻是靜靜的盤腿坐在火堆邊上，注視著柴火之上燃燒跳動的火焰。

    許久後。

    “師父，我想得長生。”

    一個人想了很久之後，陸川長出了一口氣，轉頭認真的看向申公豹道。

    其實一開始，他隻是想學些道術本事來應對接下來的封神大劫，不讓自己成為炮灰一般的存在。

    可是既然老師已擺在眼前，那便直接求個長生不老，逍遙於世又有何不可？

    “長生？”申公豹微微一笑，並沒有感到意外。

    陸川認真的點頭：“是的，弟子想成仙。”

    “得道成仙？哈哈哈……”申公豹哈哈大笑了起來。

    陸川平靜道：“敢問師父為什麽發笑？”

    申公豹止住大笑，道：“那我且問你，你認為什麽才是仙？”

    陸川略一沉吟後道：“長生不老，騰雲駕霧，逍遙於世……”

    說到這裏，陸川略一遲疑。

    “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不要有什麽顧慮。”

    申公豹道：“為師正在考驗你，評斷該教你什麽，若是你因此錯失了機緣，別怪為師不傳你道。”

    陸川於是繼續道：“飛天遁地，移山填海，無所不能。”

    “那你覺得神仙好嗎？”

    陸川一怔，旋即道：“當然好了，若是不好，那世上的人又豈會人人都想成神仙？”

    申公豹道：“既然世人都曉得神仙好，那為什麽成仙的人少之又少？”

    “這……”

    “你可知道若想修道之三難？”

    陸川道：“弟子不知，請師父教我。”

    “若想成仙道，一難須得生來有仙之根骨，二難命中要帶仙緣造化，三難還得能夠遇到名師。”

    申公豹道：“欲成仙道，首先便要麵對著這三難。若想成仙，此三者缺一不可。”

    “仙根、命緣、名師？”陸川低頭暗暗揣摩。

    申公豹朗聲道：“根骨為第一關，無仙根者連修煉之路都難以踏上，隻能泯為眾人。”

    “有根骨，無仙緣者如何？”陸川問道。

    申公豹道：“命緣者，造化也。有仙根而無造化者，修仙一場，最後終歸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陸川聽完低頭不語。

    若是如此說來，薑子牙應該就是這種情況了。

    薑子牙既能修道說明有根骨，可元始又說他命緣太淺，故而難成仙道，這才被打發下了山。

    至於名師……

    陸川想到了日後誕生的一隻靈猴。

    本來天地生養，一身根骨自然不用多說，天生也有大造化，可盡管如此，他為了尋一個名師不也花了十多年？

    陸川忽然道：“敢問師父，弟子的根骨、造化如何？”

    “造化命緣一說自有天定，豈是為師可以知道的。”

    申公豹笑了笑，道：“至於根骨……你覺得你要是沒根骨的話，師兄會讓你拜我為師？”

    陸川暗中鬆了一口氣。

    雖然此節他也想到了，但多少還有些不確定，不過申公豹這句話算是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師父，這麽說……我也可以修煉？”陸川又問了一次。

    他心裏感覺此時比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來的還讓人興奮和不敢確定。

    申公豹笑著點了點頭。

    “那師父，我什麽時候才可以修煉？”陸川又問。

    申公豹卻搖了搖頭，道：“不急，別忘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連仙是什麽都不知道，更談何修仙？”

    “那師父，什麽是仙？”陸川問道。

    “人死成鬼，得道成仙，人者居中。”

    申公豹道：“純陰者為鬼，純陽者為仙，陰陽相濟者是人。惟有人居中，可以成鬼、成仙。”

    “仙、人、鬼？”

    陸川低頭沉吟，若有所思。（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