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高嶺之花被壓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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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淮沒有午時歇息的習慣,就那樣靜靜地在自己的房間裏坐著,腦海中想到的是江銘在樹梢上舞劍的樣子。
就那樣想了很久,直到侍女來叫他,練功的時間到了,他才下了床走了出去。
由於侍女忘記新來了一個孩子,差點忘記叫他,當閻淮走到練功院的時候,那四個少年已經在江銘的指導下開始練劍了。
“姿勢不對。”
“動作有些僵硬。”
“氣運丹田,重心放穩 。”
……
江銘指導起來頗有一番氣度,係統故障道:“特別棒!宿主太適合當老師了。”
“……快夠。”他也是為了生存好不好,這些孩子的未來也決定他江銘在這個世界能否幫原主活到最後啊……
江銘無奈地側了側頭,這一側頭就看到來遲的人,立刻叫道:“閻淮,過來練功。”
少年走到他身邊,江銘下意識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還好,現在這頭發比早上摸起來光順多了。
頭頂上是溫暖的掌心,閻淮低著頭不說話,心中卻希望這隻手能夠在他的頭頂多停留一會兒,不要太快離去。當江銘抽回手的時候,他心中便產生了一陣失落。
江銘正準備說話,突然再次聽到係統的提示音:“恭喜宿主,角色閻淮對您的好感度上升至30%。”
哦?他剛才也沒做什麽吧?不過是伸出手摸了下這孩子的頭罷了,那看來以後常摸一摸比較好,嗯。
這次江銘依然讓他將第一重的劍法招式練了一遍,這些都要練得滾瓜爛熟,哪怕大腦一片空白都能舞出一遍來的地步才行,否則到時候用起那麻煩的內力,招式都記不住可就麻煩了。
一整個下午,閻淮都在練習這一套招式。江銘原先還擔心他不適應這樣的強度,想讓他練完一遍便休息一下,但少年卻幾乎沒有怎麽停,反反複複地練習著,也讓江銘十分欣賞。
到了黃昏時分,閻淮才終於停下動作,他出了一頭的汗,下巴微低時便能夠聞到汗味。其他少年都去吃飯了,但是他沒有去,那個人去了偏殿,不會再有午時同桌進食的情況,他現在想去淨房洗澡,將自己身上的汗味洗掉,他不想再讓那個人產生任何不喜歡的念頭。
傀儡死士回來複命又帶了一堆銀兩回來,同江銘稟告了一些事宜。等到他們重新離去,他才摸了摸有些餓扁的肚子對係統說:“得去吃飯了。”
他邁著步子來到膳房,沒想到還有一個人。當閻淮從淨房中出來,其他少年都已經用完了晚飯,江銘回來時便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桌邊默默地吃著。
閻淮看到江銘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顯然很意外,他愣愣地望著江銘,連忙叫了聲“師父”。
江銘嗯了一聲,看到閻淮碗中還是幹幹淨淨的白米飯,又看到桌上被一掃而空的碟子,江銘轉頭讓侍女再去做了幾道菜。
等到菜上齊了,兩個人默默地吃著,誰也沒有說話。
清風吹拂下,閻淮覺得鼻頭有些涼。他吸了吸鼻子,將最後一口米飯吃完,然後便靜靜地坐在一旁。
江銘抬起頭發現他將筷子放下了,忍不住問:“怎麽不喝湯?”
閻淮看了他一眼,然後盯著前方的蛋花湯,猶豫了一陣,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他不會說曾經在毒宮時,有人曾將蜈蚣放入其中戲弄他,從此隻要看到蛋花湯便幾欲作嘔。
江銘將筷子放下,讓侍女端來水給他喝,嘴巴幹得都起皮了,也不知道這孩子在想什麽。
江銘吩咐完突然覺得自己跟個老媽子一樣管著這幾個徒弟,忍不住歎了口氣。
腹部微微酸脹,江銘有了如廁的衝動,很快便將筷子放下轉身離開了。
望著江銘的背影,坐在原處的少年怔然,心下覺得十分慌亂。
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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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其他人都沒有什麽,隻有他喝不下去。宮主對自己已經足夠好了,可他卻讓對方誤會自己是在挑三撿四。
靜靜地想了一陣,閻淮的眼睛長久地注視著湯盆裏的蛋花湯,最終,他咬著嘴唇給自己舀了一碗。
他垂下頭盯著湯麵,看了許久,然後閉上眼睛,端起碗就往嘴裏灌。
可是湯剛剛入了口中,他便幹嘔著將它吐了出來。
江銘正好走回來,看到這一幕後以為他體內真氣紊亂又導致了吐血,連忙飛身過來,將人抱起,手放在他的脈搏處探了探,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被男人抱在懷裏,閻淮有些慌亂地抬起頭,他臉色有些白,半晌才憋出了一句:“師父,我……喝不了蛋花湯。”
江銘挑了挑眉,他問係統:“你解釋一下。”
係統便將閻淮在毒宮經曆的那件事簡單敘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難怪了,不過這孩子也挺能忍的。
“之前練武時我就同你說過吧,不要逞能,沒人強迫你。”江銘緩緩地說道。
閻淮咳紅了眼,低著頭輕輕地嗯了一聲,江銘也猜不透他到底怎麽想的,隻是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他的頭發:“沒事了就去練功吧。”
“……是。”
望著閻淮離去的背影,江銘轉頭看向那碗隻喝了一半的蛋花湯,沉思良久。
夜半時分。
江銘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了叩門聲,他下床開了門,侍女站在門口急切地低聲道:“宮主,閻淮小公子病了。”
“嗯?”江銘短暫地懵了一下,“病了?”
“是,小公子的額頭很燙。”
江銘唔了一聲,跟著侍女一同到了閻淮的住處。
進到房內,江銘走到床邊低頭一看,清瘦的少年整個身體陷在被褥中,露在被外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緋紅,嘴唇幹澀,病容十分明顯。
原主精通醫術,江銘直接探身,伸手撫上閻淮的額頭,確實很燙,問了侍女才知道閻淮下午又去了淨房,恐怕是體內入了寒氣才發起了燒。
江銘按照原主的記憶,快速地同一旁的侍女交待了一張藥方,其中包括抓哪味藥以及藥的用量。沈壁習武之餘對醫術有著極大的熱情,寒玉宮內就有藥房,也是方便得很。
侍女離開之後,江銘轉過頭,正巧看到閻淮睜開了雙眼,他不由溫聲問道:“感覺怎麽樣?”
閻淮努力地睜大眼睛,看清了麵前的人,便覺得全身的燥熱仿佛褪去了一半。
他看著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的江銘,咽了咽唾沫,忍著喉嚨中的難受勁低聲叫道:“宮主。”
江銘對係統歎了口氣道:“這可憐的孩子,嗓子都啞了。”
係統:“這時候就需要宿主的關懷了。”
江銘默認了係統的話,伸出手握了握閻淮的手,感覺掌心處很膈應,低頭一看,這是一雙瘦得不能再瘦的手。
雖然因為穿越和攻略的原因江銘才對這孩子這麽好,但是不得不說,這好其實也有一部分是發自內心的。
他一個孤兒,從小就沒有人疼愛,知道閻淮的身世後對他便心生憐憫。這孩子本性看上去也不壞,以後若真能為他所用自然是極好的。
江銘兀自想著,並沒有鬆開少年比他小了一倍的手。閻淮垂眸,看著自己和江銘交握的雙手,心中又是一陣暖流湧過。
就是這雙手將他拉出了深深的泥沼之中,如果沒有江銘路過,他不知道是在繼續逃亡還是被捉回毒宮接受那非人的折磨。
這雙手,真的好溫暖,讓他舍不得放開,想要永永遠遠被這個人關懷和愛護,想要一直待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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