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鐵血帝王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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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人這樣的打算, 可是讓太上一下子懵了。

    “那個,明允啊, 那個郡王,那個……”太上那了一會兒, 發現兒子這樣安排有道理。

    庶出的皇子得和嫡出的皇子拉開分封的檔次,親王隻給一個側妃的名額,那郡王就真的沒側妃可封了。太上再想想自家做了帝王的兒子, 一後一妃一嬪, 也就是一妻二妾的後宮組成。

    “明允,你要不要再添幾個人?”

    聖人真的是覺得兒子的後宮太少人了。

    “不添啦。現在挺好的, 人多是非多。前朝的事情, 還忙不過來呢。”

    太上忽然間覺得自己在兒子的襯托下、未來的某一天後人提到自己的時候,會把自己當成好色帝王的。

    他後悔讓孝賢太後一次留了二十幾個人了。這簡直是……

    太上越想越焦慮,忍不住捂著額頭哼唧出來。

    “父皇,您怎麽了?”聖人真的嚇著了。

    “快,傳周院判來。”

    旺財一下子搶在梁九的前麵就竄出去了。梁九暗罵一句不愧是叫旺財。訕訕回來向太上和聖人稟報, 旺財跑去請周院判了。

    太上沒想到這麽快就去請周院判, 他哼著把伺候的內侍都趕了出去, 決定和兒子實話實說。

    “明允, 你說後世會不會認為朕是個好色的帝王啊?”

    聖人張口結舌,這是什麽情況?好好的怎麽想到這事兒了?

    “應該不會。父皇隻有一後, 後宮最多的時候,不過是四妃二嬪並立。”聖人覷著太上的表情,趕忙補充一句, “一定不會的。”

    聖人信誓旦旦的模樣,讓太上覺得頭不那麽疼了,但他轉瞬又想到對比,父子對比才是關鍵啊。

    “明允,你看你隻有一後一妃一嬪,那個比起來,父皇還是還是會……”

    聖人吃驚地瞪大眼睛,慢了半拍才想明白太上的意思。趕情你是想讓我也弄一堆女人在後宮鬧騰,好顯得你不那麽色啊?!

    “父皇,兒子看您就是太閑了,您不如把徒旦也帶著吧。省得盡想這些有的沒的。父皇,”聖人拖長音,“那些貴人不會記錄在冊的。隻有受冊封的妃嬪才會隨你葬去帝陵,其他人都葬去妃嬪陵園。哪裏會有她們的名字啊。”

    太上經聖人一提,也意識到這問題了。他忽而有些訕訕地,隨即感到不好意思了,立起眉毛道:“你這不孝子!”

    嚇得陪周院判要進來的梁九,立馬停住了腳步。

    “父皇,兒子是舍不得您那寶貝孫子被算計了。再說朕把精力放在朝政上,是在替您的寶貝孫子操勞呢”

    “哼,花言巧語,巧言令色。”

    梁九聽著太上的聲音緩和,不像是真的發怒,才引著周院判進來了。

    周院判仔細給聖人診脈,說是心火盛了點,可以煮點黃連煮水喝,不然飲食清淡一些。

    打發走周院判,聖人勸太上,“父皇也該好好保養身體了。”

    “哼。”太上不開心,“朕怎麽就要保養了?朕好著呢,你看六部九卿比朕小的有幾個?”

    得,太上朕的是太閑了。從徒亙和賈瑚由翰林學士接手,係統教導四書五經等,太上每天隻在晚上檢查太子和賈瑚的功課,就開始有閑空問朝政、挑自己的刺了。

    得給太上找事情做。

    “父皇,徒旦該啟蒙了啊。明兒一早讓人把他送過來唄。”

    “你自己管。朕隻教導太子。”

    “唉,父皇,那是你嫡孫啊。”

    “嫡孫也不成。”太上虛點著聖人說道:“明允,你細想想,朕隻教導太子意味著什麽?”

    “好,好。您老人家深謀遠慮,做什麽都意蘊深厚。那徒旦、徒丞一起過來陪您,這成了吧?含飴弄孫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兒。”

    聖人終於哄好了太上,發現好容易有個休沐,大半天都用來陪太上磨牙了。

    秋風再起的時候,鎮國公為主帥,帶著榮國公世子賈赦、理國公世子柳長風,領了裝備一新的二十萬大軍往遼東去了。

    賈代善送了大軍出京,想到長子去遼東,次子去了呂宋,長歎一聲悒悒不樂地回京營。京營空了大半,剩下的軍卒戰力就下降了許多。賈代善知道自己這一冬天,得把精力放在調/理京營所留的軍卒、還有新征的士兵身上。等明年開春,這些新兵就得去補充遼東。

    在京營裏也好,免得回府看史氏哭天抹淚的。

    榮國府裏,史氏的心情可算是糟糕透頂了。一項新的征兵令,次子是第一批被征調走了的。這一去就是三年到五年。還是呂宋那麽遠的地方。

    今兒長子又領兵離開京城,這一去說不準也是三年五年的,史氏哭了幾次,也沒能扭轉了賈代善半點兒心思,把倆個兒子留下一個,還被丈夫訓斥了幾次不懂道理。

    史氏作為當家太太不開心,屋子裏所有的人都躡手躡腳,不敢觸了史氏的黴頭。挨頓罰是小事兒,從太太的院子裏攆出去,就太也劃不來了。

    這時候也隻有史氏的陪嫁丫鬟、賴家的能湊上去逗趣一二了。

    “太太,不如讓人去把珠哥兒和璉哥兒抱過來?”

    史氏皺皺眉頭,“璉兒太小,話還說不清呢,去把珠兒抱過來,對了,把瑛姐兒也帶過來。”

    好一會兒,去接人的丫頭婆子都空手回來了。

    “太太,大奶奶在教大小姐彈琴,說是彈完琴以後還要練字、對對子。”

    “珠兒呢?”

    賴家的知道自家太太最喜歡二爺的兒子,忙笑著說:“二奶奶在給珠大爺啟蒙呢,哎呀,二奶奶教一句,珠大爺立即就會一句,再沒見過這麽聰明的孩子了。”

    一個孩子也沒接過來,史氏就覺得自己心裏堵的更厲害了。

    張氏又在教女兒彈琴!

    她就覺得自己雖娶了倆兒媳婦了,卻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禁不住更氣悶了,竟然倆兒媳婦都不能隨了自己心意娶。

    可再想想丈夫對張家的評語,又隻好把對張氏的憤懣壓了下去。

    “太太,要不去廟裏進香吧?為姑娘求個平安符,姑娘也快到生的日子了。”

    賴家的拚命想主意,留著太太在屋子裏生悶氣,一定會把氣撒到伺候的這些人頭上。說不準別人都能找到借口躲過去,就自己是沒任何借口能躲出太太的屋子的。

    史氏思忖了半晌,點了點頭。

    即決定了要去進香,賴家的就問:“要不要讓大奶奶和二奶奶收拾了,伺奉太太一起去?”

    “算了,留她們在家教導孩子吧。再說了,你二奶奶那身子,也不能出門了。”

    “太太就是心善,像太太這樣把媳婦當姑娘待的婆婆,滿大景打著燈籠找,也找不著幾個來。”

    於是屋子裏的人,開始紛紛變著花樣地奉承起史氏的仁慈來。

    京裏的勳貴夫人們,因為各家不是丈夫、就是兒子,隨軍奔赴去了遼東,不然就是在夏天的時候去了東洋、南洋的,所以人人都打不起精神頭交際。往年頗受追捧的一些賞菊宴等,也沒那個人家願意擺了。

    不僅僅是這些貴婦人們覺得生活少了趣味,就連京城街麵上常見的、招貓逗狗的紈絝子弟,都少了許多了。大部分在18歲到25歲之間、沒中了進士的都被征召進了京營。

    賈代善的新兵營裏,這些富家子弟都被打散了,與農家子弟混編。這些嬌柔得像個姑娘似的、被養了二十年的大家子,都不得不在教官的鞭子下,換了統一的粗布衣服。然後每天跟著農家子弟一樣地練刀練槍,打熬身體。差了一星半點的,教頭的鞭子就抽上來了。半個月以後,倒把這些人訓練的能站直能跑起來了。

    但也讓這些紈絝子叫苦不迭,暗暗後悔沒在第一批征兵令下來的時候,主動報名從軍去呂宋了。

    ——聽說榮國府的賈政在呂宋混得很舒服的。

    在呂宋的賈政,他的舒服日子也是相對的。他因為有秀才身份,字寫的好,被選為了文書一職。把賈政美的,要不是顧及軍紀,都要大喊大叫地蹦起來。做文書的事務,雖然也要跟著士卒操練,可隻是早晨出操,白天可以躲在營帳裏的,晚上要教導士兵讀書、識字、算數。

    比整天操練的士兵,是舒服的日子了。

    等賈政適應了軍旅生涯後,他發現自己在軍營得到的敬佩目光,比自己在京城多太多了。在京城的時候,有賈赦這個大哥頂在自己前麵,哪裏都是讚譽榮國公世子、三品宣威將軍的。唯獨在呂宋這裏,周圍的人因為自己實實在在的文案能力,敬佩尊敬自己。

    賈政從結婚後,連年被當翰林學士的嶽父教導,有了很大的進步。周圍捧著他的人再多,他也沒陶醉到忘記父親賈代善的教導——

    “任何時候,都別說你是榮國府的嫡子,隻能說是寧國府旁支,隻是一個秀才。不然遇到戰事的時候,帶兵的千總,會讓你帶頭往前衝的。萬一你被俘虜,敵軍會拿你要挾領兵的千總。除非是太子,領兵的千總是不會為了一個國公府的嫡次子退兵的。最可怕的是,為了士氣,千總還可能親自出手了結你的。”

    賈政從來都相信自己老父親的話。可他哪裏知道,從他踏上呂宋的土地,鎮守呂宋的胡鴻將軍,就知道他賈政是誰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