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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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大夫這話,夏姬怎麽聽不明白呢?”

    “孔寧會讓夫人明白。”話未說完,他一舉下沉,攻破她的最後一道防線。

    吟語聲漸起,擺弄了一個時辰後,孔寧漸漸應付不住,攤在青石上。仰頭看著神經氣爽,一臉如沐春風的夏姬從他身上坐起來。

    隻見她撿起落了一地的衣裳套在身上,含嬌帶媚地回應著他直勾勾的注視,纖纖素指在腰間係上一條青色腰帶,鮮豔的紅唇微微向上翹著:“嗬嗬,孔大夫可真是好本事,區區三言兩語便能哄住大王。”

    對方半裸著身子躺在青石上,身上的汗意還未褪去,身體享受著微風的輕拂,一雙眼珠卻牢牢地注視著夏姬,眼中泛著未散的情意:“怎比得過夫人,不費一言一語,就將孔寧降服,為夫人服務。”

    說罷,不知從哪得聚了一股力氣。他大手一抬,纖腰一摟,就將眼前剛剛穿戴好身子的夏姬一把圈在懷裏。

    “告訴夏姬,孔大夫今夜出的又是何損招?”她抽回被他握緊的手,從他懷裏退了半步,眼中帶笑地看著他。

    “夫人何以認為在下出的是損招?”他挑了挑眉,姿態甚是輕佻。

    “陳國百年江山,向來奉行入夜不朝,若非邊關突然出現緊急要事,大王又怎會臨夜宣召司馬入宮?”

    “夫人果真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什麽也瞞不過夫人的眼睛。”他低頭一笑,親了親她的眉眼:“這段時日,禦叔霸占著夫人寸步不離,讓孔寧好生嫉妒。孔寧日日思念夫人,不得已隻好做了一些手腳,所做一切可全是為了夫人。”

    他從青石上站起,隨手將置於上麵的外衣披在身上,一邊說著一邊朝她靠近。待到一座假石前,他將兩隻手撐在石頭兩側,霸道地將她的嬌軀困於中間。

    “本夫人何時需要你為我這般做法?”她拿手堵他唇,呼吸全噴在他的臉上。

    孔寧微微眯起一雙桃花眼,將她上下打量,而後附在她的耳側輕聲問道:“孔寧聽說鄭國少姬公主年少時嬌蠻暴虐,專好酷刑,喜歡體罰下侍。然自從六年前因貪玩出了一次宮,回來之後便性情大變,變得溫婉和善。”

    試探的語氣,燦爛如驕陽的目光。

    他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細微表情。

    “夏姬自打出宮遊玩後,方知民間疾苦。回宮後便一心為善,待人和睦。孔大夫,覺得有何不妥?”麵對他的質疑,夏姬臉上仍舊麵若桃花,笑意揚在臉上。

    “隻道是天地可變,人心難變。”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又多了一把桃花扇。

    “孔大夫的意思是,夏姬並非少姬公主?”她垂眸帶笑,目光卻如刀子一般鋒利,閃爍著一層精光。

    見她有些氣惱的模樣,孔寧反而一臉帶笑:“夫人莫要氣惱,孔寧並非懷疑你不是少姬公主。堂堂一國公主,千金之軀,怎由得她人隨意冒充?孔寧隻是想不通,一個人的品性何以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便轉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聞言,她冷冷一笑,溫熱的手指覆在他冰冷的臉上,語帶諷刺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孔大夫不也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夏姬年幼時,常聽人言,說是陳國民風淳樸、保守,更流行朋友妻,不可欺之說。怎料得,到了這裏方知,這一切皆是虛話。可想而知,傳言有多不靠譜,孔大夫切不可以為真。”

    “夫人一番說教,句句在心。可有一句話,夫人說錯了。”他拿著折扇展開,露出翩翩公子的模樣。

    “所謂朋友,乃指交心之人。交心者,一不圖財,二不圖利,僅僅是因為誌同道合,所以相交。從某種不可言說的層麵來說,我與媯禦確實走得比較近,可卻不是你所理解的朋友關係。”

    他湊到她的耳邊,又補充道:“媯禦曾經確有一個八拜之交的朋友,然並非是我……”

    “那是誰?”

    他將折扇收起,以扇輕抬她的下巴,用一種誘惑的語音對她說道:“夫人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她鳳目一垂,正好看到扇子所繪的兩個落衣美人,對於他的品味越感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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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是故作神秘,她反而越是想知道。

    “你所言八拜之交的那個人指的可是當年的媯栝將軍?”

    “夫人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他目光一頓,眼裏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震驚。

    當年媯栝通敵賣國一事被追究後,所有有關他的記載均被除去,有關他的典籍均被燒毀,舉國之內更是提都不能提起他的名字。這麽多年過去,他的人和他的事早已從人間蒸發,年輕一輩的人更是連他的名字都未有聽過。

    她是如何聽說過她的?

    “媯禦告訴你的?”他沉聲發問,麵上帶著驚訝。

    若非夏禦叔親口告訴她,他和他之間的關係,她沒有理由會知道那些過去。

    可是,那些過往早已隨著時間逝去被掩埋在黃土記憶裏,如今他又怎會與她再提起?

    “夫人好本事。”

    目光抬起,他的眼裏多了一份對她的讚賞。同時對於夏姬這個人,又多了一層探究。

    “聽說媯栝將軍是被他最親近的人舉報,指證他通敵叛國,將兵書獻給楚國,因此打了敗仗,最後臨陣脫逃,不知所終?”

    “他還與你說了什麽?”他執扇拍手,雙眼微微眯起,笑得陰測測的。

    “聽說這事與孔大夫脫不了關係?”

    孔寧聞言一怔,收起了方才戲謔的笑容。他盯著她如桃花般粉豔的笑臉,聽著她極輕極媚的問語,揣度她說出此話的動機。

    媯禦的性格他清楚了解,他不可能會和她說出此話。

    “孔寧主文,媯栝將軍主武,我與他井水不犯河水,個站立場相安無事,並無任何理由害他。”

    他語氣坦蕩,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就好像這一切真與他無關一樣。

    夏姬最見不得人惺惺作態,夏禦叔如是,孔寧亦如是。

    她一笑,問:“聽說媯栝將軍主張為民謀利,與民同心,因此觸犯朝中許多貴族的利益,這其中以孔氏家族為首。城都以南五十裏處有個郡城,名曰株南,其轄地本歸孔大夫家族所管,卻被他收歸國有,這事讓孔大夫記恨於心。此後每每上朝必與他爭鋒相對,這件事在當時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你所言,媯栝任職大司馬的那段時期,的確觸犯過我太多利益,株南之事僅僅是其中一樁,我確實最有理由希望他死。他這個人文武雙全,對於排兵布陣,很有一番手段。此外,他還精通異術,通曉音律,可謂是一個百年難遇之才。可惜他自視甚高,不屑與我們為伍。除了同朝共事,偶爾說過幾句話外,私下裏,我與他並無任何交際,更近不了他的身。我想害他,隻能找出動機,找不到機會。”

    “若真有心害人,何愁找不著機會?孔大夫近不了媯栝將軍的身,可有的是人可以接近。聰明如你,真想害一個人的時候,多的是借刀殺人的方法,何需自己親自動手。”她輕輕撫摸著他帶有胡茬的下巴,將自己湊到他麵前。

    孔寧低眉看她,將她不老實的一雙手握在手心。對於她的推論也不承認,也不拒絕。

    “實話告訴夫人,我確實很不喜歡他,甚至有些厭惡,因為他實在太不懂得為官處事之禮。縱然身負奇才,亦無大用。而且……最想讓媯括死的人絕非孔寧。”

    “孔大夫的意思是……”

    “若不被咬上一口,你永遠不會知道站在自己身邊笑意盈盈的那個人是綿羊還是一隻會咬人的豺狼惡犬!”

    “可否打個比方……”

    孔寧將手伸至她的腦後,將那根固定發髻的發簪抽出,任她烏黑青絲垂散到腰間。

    月光倒映下,她的這一張毫無瑕疵的臉蛋,配上滿頭的青絲,呈現出語無倫次的美麗。望著這個讓人魂牽夢縈的人間絕色,他靠近她,用幾不可聞的聲線輕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我突然覺得這文穿著虐戀情深的外衣,本質上其實是一篇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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