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情深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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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姬回之淡淡微笑,而後輕移蓮步,越過儀行父高大的身子,在孔寧的注視下,笑意盈盈地走至他的麵前,將地上撿起的美人扇交到他的手中。

    低頭瞥了眼扇上所繪的美人,不忘抬頭叮囑他:“美人妖嬈,卿怎舍得棄之。”

    她一笑,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著,釋放著璀璨的光芒。

    孔寧下意識抬起手,想要握住眼前膚如凝脂的一雙柔夷,卻在抬手的一刹那落了空。

    眼一緊,眉一沉,夏姬向他發出甜甜一笑後,無視他的不滿,徑直回了身。

    不知情況,不懂兩人暗地動作的儀行父這時也轉身,問孔寧:“不知孔兄今日造訪夫人有何要事?”

    問話的同時,夏姬正低頭用她的兩隻纖纖素手將畫冊卷起來,鬢角兩行美人絲隨著她低頭的動作垂落在兩側,將她本就精致至極的容顏襯得更加楚楚動人。

    孔寧朝她一看,順著她低頭的視線再次看了眼她手中正在卷起的畫冊。

    時隔七年,當初他得到這幅畫時,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印象中隻記得畫中女子驚為天人的容顏,還未來得及認真賞析,畫就已被公子側奪去。

    雖有惋惜,可隨著時間日久,關於這幅畫的印象,在他腦海中漸漸越變越淡。

    沒成想,過了七年時間,這幅畫卻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譜笛女子,隨風舞動的發絲,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容顏。

    她的身上到底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她和這幅畫的主人究竟有何關係?

    這幅畫明明在他七年前便已得到,按理來說,畫中女子若還在世的話,到如今至少已有二十幾歲的芳華。可眼前的夏姬,出身高貴,不過隻有十七八歲的年齡。

    難道天底下真有這般巧合之事麽?

    孔寧微微一笑,收回了視線。

    他抬手,將手中的美人扇緩緩展開,側身看向儀行父。臉上雖在笑,眼底卻閃過一抹冷意。

    “受夫人相邀,到府中與夫人有要事相商。”

    話與他說著,目光卻轉到夏姬身上,輕易地就把問題拋給她。

    夏姬不懂他此番何意,卻無法拒絕他拋來的這個繡球,隻好穩當當地接好,還要裝作是自己把他叫來。

    她淡淡地笑著,也不應承,也不否認。

    見兩人如此默契神色,儀行父心底閃過一抹異樣,他也說不出這種感覺是什麽,隻知心底很不舒服。

    他折身走到夏姬麵前,向她行了一個君子禮,“夫人既與孔兄有事相商,行父便不再叨擾,先行離去。”

    夏姬旋即也回了一禮:“儀大夫,慢走。改日夏姬會帶著畫卷親自到府登門拜謝。”

    隨著儀行父的身影消失於株林,孔寧終於卸下斯文有禮的麵容,像是懲罰她先前的故意一般。身長八尺的高大個頭像一堵城牆一般橫戈在夏姬的麵前,把她當成自己所有物一般,將她的身子圈禁在懷裏。

    夠霸道的動作,夠狂妄的態度,伴隨著一道冰冷刺骨,諷刺意味濃烈的話語。

    “夫人吃鍋望盆,胃口可不一般呐?”

    “孔大夫可是吃味了?”夏姬抬頭看他,將那隻白皙手臂擱在他的肩上,漫不經心地笑著。

    唇角微微勾起,尾音微揚,帶著股淡淡的戲謔。

    摟住她腰身的手臂驀然一緊,手掌剛好貼在她的側腰處。

    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光是想像她可能依偎著別的男人,在別的男人身下妖嬈盛放,燃燒熱情……他就不能忍受!

    一隻大掌在她光潔嫩滑的臉蛋上遊移,移到鎖骨的位置處停了下來。

    手指一僵,隨後快速挑開她垂落於肩的發絲,入目所視的便是她頸間盛開的血色鳳尾花。

    為襯容顏,許多女子會在額間點上一顆血紅的朱砂,染就一樹芳華,譬如他後院那些妾室。

    見過太多眉間朱砂,還有人染印蝴蝶,翩翩飛舞。卻從未見過女子會在自己脖頸染上如此血紅的鳳尾花。

    那麽大塊鳳尾,從前竟不曾發覺。

    血色妖嬈,鮮活明亮。清晰的顏色,竟不像印上去的,反倒像從人身上長出來的一般。

    片刻躊躇後,他抬起手想往前一模,卻被對方靈巧地躲過。

    手指停在半空,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與她接觸越多,越陷迷霧。她就像一個巨大的謎宮一般,讓人充滿探究。

    簡單的入口,扭身便進。可越進入裏麵,岔子便越多,讓人摸不清方向,甚至連回去的路都已忘記。

    “夫人,在躲避什麽?”低沉渾厚的嗓音,帶著一絲不解地疑惑。

    夏姬不欲理會他的這個問題,隻把自己心中的疑問問了出口:“孔大夫,今日怎地突然造訪?”

    孔寧眼底快速閃過一抹陰冷,卻柔笑著對夏姬道,“不來找你,好叫你與別的男人眉目傳情,雙宿雙棲是不是?”

    酸冷的語調,一副活脫脫的怨夫神色,“夫人如此態度,似乎在責怪孔寧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夏姬今日沒有心情與他糾纏,未理會他的諷刺,直接了當地與他說道:“孔大夫何必對夏姬這般酸言冷語,你我兩人情好雖佳,終屬苟合。你既非我的夫君,更無權幹擾我的私事。今日你有話便說話,若無話則請回。”

    不容拒絕的語氣,那兩汪清水似的鳳眼,如今散發著銳利的寒光。

    她平日裏一向喜笑,往日孔寧話語再諷刺,也很少放下重臉訓他。

    如今不過寥寥數語,卻叫她如此陰冷態度。

    想到今日所發生之事,加上他來時,所看到夏姬與儀行父親熱的一幕,讓他不得不把緣由放在兩人身上。

    不過幾日未來找她,她竟背著他與別的男人廝混到一塊了。

    儀行父與他雖同屬大夫,掌管的職責卻不同。在他看來,儀行父雖個人高大,卻膽氣不佳、勇謀不足,哪成料想到他如今竟也被色相迷惑了頭,居然敢趁著夏禦叔出征,背地裏與夏姬暗度陳倉。

    風淡淡的從他的眉宇間流失,銳利的雙眸中,隱隱的透出舐血的龍已經展開了那發著寒光的尖牙。

    “夫人手段,讓人折服不已。孔寧活了半世,自以為閱人無數,沒成想今日竟栽在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身上。”

    夏姬抬眼看他,眼神冷冽如冰,對於他的判詞一句話沒有,唇角勾起涼薄一笑,那笑意看得他心裏發毛。

    “告訴孔寧,夫人是否真的看上儀行父?”

    眼前這一張完全北方的臉,威猛、有力、目光如炬,渾身蓄滿爆發力,隻差一抹火焰就可以點燃。

    “是或不是,從來便不需要人言。孔大夫雙目清明,自有一番判斷,隻怕不用夏姬來告訴。”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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