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說到這邊的時候停了一下，而是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在徽宗看來，如果當初沒有讓武大郎去直沽寨，那就不會有這一切了，把武大郎留在京都，無論武大郎怎麽搞，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底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過徽宗當初哪裏能想到這些，當初武大郎隻是去建城牆來著。這城牆倒是建了，但這堵城牆也直接讓徽宗有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不過既然一切都這樣了，也不是後悔的時候。

    於是徽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前幾天，蔡京過來找過我，跟我聊了一些，他說他會支持我，讓我大膽去做我想做的事。”

    “我是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他大概也知道我的煩心事，想支持我對付你來著。”

    “不過我當時倒是裝傻充愣了一下，誰知道第二天蔡京就準備告老還鄉了。蔡京倒是聰明，也將這一切看得明白。”

    “不過蔡京有一點說得很對，他說你與太子有些恩怨，以後斷然是不會支持太子登基的，你與虎妞更親密，如果虎妞沒皇子的話，甚至你可能會把公主推上皇位。”

    “蔡京說得倒是懇切，還舉了很多例子，說你就是那種讓人出乎意料的人，大宋可能真的會有一位女皇帝。”

    “武愛卿，你實話說，你有這麽想過嗎？”

    徽宗自顧自的說著，然後看向武大郎問道。

    問完這句話之後，徽宗再次倒酒，不過這次倒酒的手倒是有些顫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醉了的緣故。

    “陛下，既然你這麽推心置腹，我也不想瞞你，我確實有這個打算。也不是打算，就是這麽想的。”武大郎認真地說道。

    徽宗將碗靠近自己的嘴唇，但他聽到武大郎的話，手不免又抖了一下，酒灑了一些出去。

    徽宗仰頭將碗裏的酒一飲而盡。

    這次或許是喝得太急，徽宗咳嗽起來。

    徽宗將碗放了下來，又咳了幾下，才緩過氣來。

    然後徽宗看向武大郎：“女子當皇帝，有辱禮法。”

    “陛下，人的思想一直在進步，社會也會進步，如果一直守著一些條條框框，是不會進步的。”武大郎說道。

    “但...女子當皇帝不見得就是一種進步。”徽宗繼續說道。

    “為什麽不是呢？至少做了一件從來沒做過的事，這本身就是一種突破，一種進步，不是嗎？”武大郎繼續說道。

    “不過不是所有的事都是對的，它有可能是錯的。”徽宗依舊不願意讓步。

    “陛下，世界上本沒有路，人走多了也便有了路。沒有錯，哪來的對。沒有錯，怎麽知道這是錯的。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隻有做了，才能確定這件事到底是對是錯。”武大郎步步緊逼。

    徽宗沒有繼續說話，他覺得武大郎說得話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但他就是過了心裏的那道坎。

    徽宗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讓他根本無法忍受讓一個女人當皇帝，這對他的大宋來說，是一種恥辱。

    武大郎看徽宗不說話，知道徽宗對女皇帝的抵觸，不過這件事武大郎必須做，因為這是讓男女平等的一個契機。

    即使封建思想如何的頑固，但武大郎相信，隻要認真去做，去一點一點的改變，總會讓人的思想慢慢地發生變化。

    武大郎也不想讓徽宗有僥幸心理，直接說道。

    “陛下，這個女皇帝必須有。不過我唯一能給你保證的事，下一個不會是女皇帝，至於再下一個，那就看情況吧。但皇帝還是姓宋。”武大郎堅決地說道。

    徽宗的身體顫了一下，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壇，然後直接喝了起來。

    這大概是他作為皇帝以來，喝得最瘋狂的一次吧。

    武大郎沒有去阻止徽宗，武大郎知道徽宗心裏不痛快，想要借酒消愁，當著他的麵借酒消愁。

    徽宗說了這麽多，武大郎也知道了徽宗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當徽宗發現他很危險，有可能危及他皇位的時候，他便開始行動起來，開始打聽直沽寨的一切。

    打聽之後，徽宗也似乎要下決心對付他，但他同時也在衡量一些利弊。

    不過衡量之後卻發現，對付他似乎會失去更多。

    失去一些擁護他的大臣，失去京都乃至天下百姓的民心，失去虎妞對他的愛意......

    這些失去讓他無法忍受。

    當然，如果這些失去能讓他穩固自己的皇位，那麽他或許真的會將這一切放棄。

    但最重要的事，即使用這些為代價，也不一定能鎮壓武大郎。

    相反的，可能還會因此失去江山。

    到那個時候，他真的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了。

    但作為一個帝王，他想要將一切都在掌握在手裏的這種占有欲，與無可奈何的絕望，讓徽宗非常的難受。

    更難受的是，武大郎的眼界還比他這個帝王高得多。

    如果用一個成語來說的話，可能就是坐井觀天。

    徽宗盯著大宋的一畝三分地，而武大郎卻已經將目光投向了全世界。

    如果換一句話來說，武大郎根本就是看不起大宋的這塊小地方，徽宗的心也受到了打擊。

    但最後武大郎想立女皇帝，這讓徽宗的心裏更不是滋味，但他似乎也改變不了什麽。

    皇宮內的太監是武大郎的人，皇宮的守軍又是林衝在領導，那也是武大郎的人。

    如果他不服氣，他想反抗，武大郎馬上就知道了，也會馬上做出反擊。

    徽宗這些天一直很難受，現在武大郎回來了，將這些不吐不快的話說出來，再把自己灌醉，似乎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睡醒之後，該怎麽就怎麽樣，這一切還是這麽的美好。

    不過武大郎聽了徽宗的這些心裏話之後，也知道了徽宗不會再管他了，一切都讓武大郎自己倒騰，他隻想當一個逍遙皇帝。

    武大郎看著徽宗將一壇酒全部灌完，然後打了一個飽嗝，最後直接趴在呼呼大睡起來。

    徽宗是真的醉了，他現在真的什麽都不想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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