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第二百八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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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煌被人架著, 離開了餛飩攤,本想叫喊, 但賈府管事的多靈性,順手拿了個包子就往邢煌嘴裏一塞, 笑著道:“知道你愛吃這口,, 來來來在稍一個路上吃, 先墊墊, 一會兒可有好吃的。”說著一隊人便簇擁著邢煌走進了賈府。

    街麵上的人見識賈府來的人,聽管事說話, 以為這人和賈府人相識, 自然也不在意。邢煌此時叫喊不了, 又掙紮不脫, 急得滿頭大汗, 悔得腸子都青了, 真該聽話早早的就離了京, 那時候怎麽還會落得如此田地。如今被捉去賈府,還不知道有什麽等著呢。心裏現在就跟打鼓一般,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

    且說賈赦在院裏搞了一出猛犬尋人,雖說心裏並沒有報多少指望,但是還是心存了一分希冀。自然一旁坐著的史菲兒也是如此, 唯有王夫人此時就忙著想趕緊帶上銀錢去冀州救賈政,心裏急的不行,可是賈母偏生讓其留下, 並不同意其跟著車一起去。此時忽然聽聞下人來報,說那狗出了府真的找到一個人回來。賈赦驚得起了身,轉念一想,在老太太這邊是不能將人帶進來的,便命人將人押著去了一間專門懲治下人犯錯的房子。又讓人叫上賈珠一起去問問情況。

    史菲兒自然也想去瞧瞧,自己雖然存了一絲希望,但是也沒多想,方才努力想著要是押著銀錢去了冀州該如何去籌備下一步呢。此番捉到了人,若是真的是那群綁匪的同夥,便是太好了。有了線索便比這如無頭蒼蠅般的撒網,讓人牽著鼻子走要好的多。史菲兒因不能親去,想了想便寫了個字,讓丫鬟給賈赦送過去。轉頭又勸慰王夫人一番,順便用元春婚事壓壓,畢竟皇親時間,父親不在,母親又沒在就太說不過去了。況且就是賈珠去,也沒有隻是簡單帶幾個家丁去的道理,最好有官兵護送才好。事情著急歸著急,但是也要做的穩妥才好。王夫人自然也是明白,但依舊哭個不停,一旁的張夫人也是好言勸慰,說若是真拿住了匪人,才好真的解救雲雲。眾人心裏都焦急得等著賈赦那邊,不知道有沒有結果。

    收到賈母送來的字,賈赦點點頭。老太太果然是人精,這招的確妙。不管如何先詐上一詐,唬住了諒其必說實話。

    邢煌再押進來之時,早就嚇到篩糠。本來心裏就有鬼,如今又被捉了個正著,心裏就想著逃脫之計。可是邢煌想不明白,怎麽就能將自己給捉住了呢?

    賈赦瞧了眼跪在地上的邢煌,見其麵色驚恐,也不理他,端著杯茶慢慢喝。此時賈赦心內也急,但是自己知道越是著急便要沉穩,那計策方才能有效。邢煌跪著,就見賈赦喝茶也不搭理自己,更覺得心裏發慌,就瞅見賈赦一盞茶喝完,將茶碗往桌子上一擱。衝著邢煌道:“今日你想要個痛快呢?還是想受個千刀萬剮的罪做耍兒?膽子倒是不小,綁架朝廷命官,你是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邢煌本就心慌慌,聽這話忙叩頭,自己也知道賈府家大勢大,賈赦能說這話,自然也是有能力做到的。今日自己落到他們手裏怕是要遭罪了。況且自己本就是個送信的,並沒有對賈政如何。若是讓自己領了全部的罪,自己也是太虧。可是若是真招了了,怕是要蹲上多年的大牢了。邢煌正猶豫著,便聽賈赦又道:“你還真是蠢笨呢,幸苦一場為他人做了嫁衣裳。你冒死來送信,人家得錢卻不帶著你。真是蠢到極點。’

    邢煌聽了這話,心裏更是怨恨,怪不得讓我送信呢,送完了也不讓我回去,找個地方等著。分銀子也不帶著我,聽這話的意思,說不定賈府已經都得了信呢,指不定馬上就把人都抓了。邢煌越想越怕。就聽賈赦一拍桌子:“你若是識時務,就速速招了。否則就別怪我賈府了凶狠。”

    邢煌嚇得縮了一下脖子,心裏糾結著要不要老實招了,此時屋內又進來了個人,一見跪著的邢煌,開口便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這個人!”此人便是今日運菜進府趕驢車的把式。邢煌一聽,心裏暗歎:“完了完了,自己送信的事怕是被人盯上了。那些人若是沒抓到,便吃不了官司,可是自己現在這樣又被人認出,可是逃脫不了。這世上斷沒有自己倒黴擔罪,讓旁人自在逍遙的道理。

    賈赦瞟了眼邢煌,見其心事重重。便又加了一句道:“現在你若說便說,等那群匪人拿住了,就輪不到你講了,到時候你連戴罪立功的機會都沒了。我也懶得與你費口舌,你也不想想街上那麽些人,為何單單捉了你回來?你再不開口,我便先送你去衙門領上而是殺威棒。在賈府怕是會髒了我府上的地。”賈赦這話一下就戳進邢煌的心裏了。

    邢煌此時身上抖的如篩糠一般,原有的幾分小機靈早就都嚇得魂飛魄散了,跪在地上一下子把什麽都招了,姓甚名誰啊,哪裏人士啊,軍中是什麽職位啊,受何人指使啊,怎麽綁架的賈政啊,如何看押的啊,怎麽被派來送信的啊,諸如此類等等等等,跟倒豆子一般統統說了個明白。說完邢煌磕頭如搗蒜隻求賈赦開恩,賈赦聽得心中一驚,今日真的是歪打正著了。

    隻是再三拷問,邢煌也不知如今那群人將賈政關到哪裏去了,畢竟自己出發時,他們也說要出發,並且後續若是得了銀子,自己也隻知道去客棧等著,旁的一無所知了。賈赦命管事的將邢煌所言統統都記錄下來,又讓邢煌按了手印,這東西打算日後作為個憑證。不過雖然邢煌說了不少,但是賈赦還是又犯了愁。不過好歹此番倒是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有知道這些人本就是兵將出身,軍裏定是有記錄的。如此看來去尋王子騰,此事還必須求其幫忙了。

    事情問得差不多了,賈赦命人先將邢煌仔細綁了,好生看管,千萬不能讓其逃脫了,此人乃是一個關鍵所在。又急急去賈母處跟眾人知會一聲。眾人聽了過往,無不又落了一番淚,感概賈政命運多舛,雖然現在捉住了一個賊人,但是還是不知音訊,心內也更是焦急。

    眾人商議了一番,眾人皆覺得此事應去尋王子騰,王夫人也命人套上馬車同去。

    見到王子騰,賈赦將此番事情摘揀一番說與其聽。王子騰不愧是帶兵行伍出身,原本賈政之事自家妹子也求其幫著尋找,也一直沒有音訊,今日得了尋,還聽聞竟是兵將所為,更是氣惱。忙命人找來過去曾是義忠親王的舊部,細問過去其軍中是否有邢煌所招供的那班人。最好問得一位,還真的知曉這夥人,說是那群人中為首的本是王爺的衛隊一員,餘下的都是些小兵,如今倒是還能尋到花名冊知到其老家祖籍。因為老王爺壞了事,兵荒馬亂的也不知道這群人去了何處,萬沒想到這群人如此大膽,竟然做出這樣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王子騰和賈赦細細商議一番,倒是有了個主意,自己先派精兵百餘人直奔冀州,自己的兵將腳程都快,兩日便到,再讓賈珠押著銀錢跟在後麵,這銀錢也不用真的,做些假的對付便好。自己再派百十人在一旁小心護衛著,以保路上周全。到了地方,匪人必然見錢眼紅,自己將那間客棧裏裏外外圍起來,看他們如何將銀錢取出。一旦遇到賊人,必然能捉住,等捉住了,將那夥人好好拷問,定能救出自己妹婿。

    賈赦想了又想,這法子也許就是現在唯一可行的法子,現在也隻能如此了。府中眾人忙忙碌碌收拾東西不提,史菲兒自己一個人在屋裏反複琢磨此事。史菲兒想著覺得這群人膽子不小,也不算是純莽夫,此事既然能想到不讓送信的人知曉藏匿賈政的地點,必然收銀錢也不會是那麽簡單的靠蠻力而為。想來想去,史菲兒將臨上路要走的賈珠叫了來,又是好生交待了一番,還讓賈珠將之前立了功的那條狗也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眾人路上種種事項不提,一路到了冀州尋得了雲達客棧,王子騰的人早早便到了,在客棧外麵換了便裝盯著客棧。賈珠進店,便點名要客棧中的地字號和泰房。掌櫃一聽忙追問:“客官可是姓賈,來自京城?”賈珠自然一愣,點點頭。客棧掌櫃見其應了,便取出封封好的信遞給賈珠說道:“客官此番來送貨,隻需要將東西放進屋裏便好,這店錢商家已經付了,因為有了急事,所以要過幾天再來取貨,就不勞煩賈家客官久等了。那位客官說,您看了信便可知曉。”賈珠細問送信定房人的模樣打扮,客棧掌櫃連連搖頭,說是想不起來了。

    賈珠急忙拆了信,隻見那信上隻有寥寥數字:將銀錢送進房內,不可留人,你等皆去興達客棧,待事成,初九便有你家賈老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