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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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在陳謙看來這段旅程是很無趣的,尤其是大部分時間都憋在馬車裏,偶爾坐到車頭看風景,身邊隻有不會講話的胖子傀儡。那一雙動物的眼睛是不是瞄向陳謙,讓他心頭一顫。

    小九第三個傀儡,話癆杜西嶺稱他為‘豬’,詢問之後才知道小九對外宣稱的傀儡名字並不像她告訴的陳謙那樣,用各種超脫時代的術語來解釋,而是套用十二生肖除了鼠以外的動物名字。比如大前鋒用‘虎’,邊鋒一號用‘蛇’,末尾的守門員則是‘豬’。

    除了盤古十二真經這個統稱比較正統外,大部分心經法訣都是用青門人才懂的名字,體會不到老祖幽默的後輩隻好自己準備一套說辭來命名、解釋功法,不然跟同門交流時各種奇怪詞語亂飛,誰都聽不懂。

    小九當初提出的足球隊是她慣用的玩笑梗,但沒想到陳謙似乎接受的不錯,於是小九便將老祖的功法原名直接拿出來用,後續派來的傀儡也沿用邊鋒的稱呼,而不是更常見的‘蛇’。

    身旁的‘豬’傀儡很符合守備角色的特點,身材圓滾,肩寬體胖,肚子圓得不像話,陳謙目測一番,估計把小九裝進裏麵去都沒問題。

    ‘豬’的頭部也是圓滾滾的,有特別肥大的鼻子和嘴唇,讓人一眼就聯想大胃王。‘豬’的食量也是非常驚人的,在入睡前小九都會給傀儡補充靈力,‘虎’和‘蛇’隻需要一張就夠,‘豬’往往要吃掉十張,隻會多不會少。小九每次準備完靈符都會特別困,喂完後就立刻去睡覺。

    跟‘豬’一起坐馬車不是什麽舒坦的經曆,它的大屁股會擠壓有限的空間,四處亂瞄的眼睛讓人覺得心底發毛。隻要薛瑩沒發脾氣,陳謙基本會在馬車裏陪她。

    嗯,她的情緒越發低落,特別是走了三天路,遇到的城鎮都是直接穿過去,那一點時間隻夠他們倆拿著畫像沿街詢問,根本來不及探查更大的範圍。

    “萬一瑞兒就在城裏的哪個角落呢,我們這樣找不是太容易錯過他嗎?”這話薛瑩一直在提,但陳謙毫無辦法。

    知曉陳謙的手段後,杜西嶺暗讚高明,而葛青紅則笑得很玩味,路上陳謙提出在城鎮中停留的時間長一些,葛青紅也完全不理會,繼續催促隊伍趕往賀州襄城。

    這些天陳謙好說歹說,不停地認錯總算把薛瑩穩住,坐車頭的次數也變少。一直到第七天,正繞過一段盤山路下山時,薛瑩突然跑下車,站在路邊往山下看。

    “怎麽突然跳車,多危險啊!”陳謙急忙下車拉薛瑩,擔心她情緒失控搞事情。

    “奴家感知到一個仙奴,在那邊。”薛瑩指著山腳下在路上的一個人。

    他正騎著小毛驢,晃晃悠悠地走在空無一人的山道。有時隱在樹林裏,一會又冒出頭來。喝一口酒唱一段曲,聲音模模糊糊地傳到眾人耳中。

    “這距離足有九十丈,你的仙奴真是好用,怪不得你能完成宗門的責罰。”葛青紅用手掌擋住陽光,邊觀察騎驢仙奴邊說話,絲毫不理會在暴怒邊緣的陳謙。

    “你們接著下山,我去把他抓住,山腳下見。”

    葛青紅衝下山坡,步伐很大,在接近直角的山坡上奔跑如平地,幾下縱躍便衝到山腳。

    速度很快,比自由落體還快,十五丈高的山坡幾息就跑完,正在陳謙想看她怎麽落地時,葛青紅雙手朝地上虛按一下,數根白色的絲線打在地上,變成堅硬的細竿子將她身子一抬,又硬生生拔高一丈,轉變衝勢飄然落地。

    在山上陳謙看不見她用絲線,但地上突然濺起一片沙塵也讓陳謙想明白。隨後葛青紅飛快衝向騎驢仙奴,一靠近到十五丈遠時那個仙奴明顯受到驚嚇,直接從毛驢上摔下來,隨後又裝作鎮定地騎上去。

    “一個新手,這下十拿九穩了。我們也趕緊下山吧。”杜西嶺做了決定,眾人再次上路。

    兩刻鍾後找到在路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邊的葛青紅,此刻的仙奴已經被五花大綁,身上腳上都纏著那種白絲線,上半身更是被扒個精光,露出胸前的‘花’字印,腦袋低垂,看樣子已經被打暈。

    “小九,拿一張九封篆來,本姑娘立刻了結他。”

    小九聞言又回馬車上拿篆符,而杜西嶺疑惑地問:“你不準備在他身上做點嚐試嗎?直接封印掉太浪費了吧。”

    “不會,我們現在缺的是仙印,仙奴有一個就足夠了。再說除了廢掉他的雙手,我也沒有限製仙印能力的辦法,還是不冒險了。”葛青紅接過九封篆,將‘花’字印封住,騎驢的小夥則直接變成塵埃消散。

    “你們不是有用來封印靈力的針嗎?”陳謙想到杜西嶺製服他的手段,和葛青紅的針法如出一轍,用那手段就能控製仙奴了。

    “限製靈力沒有用,仙奴的能力雖然弱但是很不講道理,直接調用周圍的靈力就能施展,跟其他所有門派都不相同。所以很多仙奴明明沒有任何基礎,但是仙印道法卻用得很順手。”

    葛青紅拿到仙印後就鑽進馬車,開始嚐試使用它。雖然陳謙對妖女並不抱期望,但有小九在旁邊,也許能研究出點東西。

    這段插曲過後,眾人繼續上路,連走兩天沒看到一座城鎮,這一段路屬於蓋、賀兩州交界的地帶,山林茂密猛獸奇多,大蟲財狼簡直隨處可見,確實不適合人居住。

    過了交界進入賀州,路程已經走過一半,算起來剛好是這一世的第四十天,在這一天陳謙一行人進入蠡縣,這裏的建築已經換成中原的木房子,但還有很多西南山民混在其中,街上賣的吃食也偏辣,讓陳謙無從下口。

    對於蠡縣陳謙印象挺深,上一世離開蓋州後進入賀州的第一站也是蠡縣,兩世之間蠡縣建築沒有太多的變化,能察覺到的便是人們越長越漂亮了,估計是民族間混血多了,經過時間累積呈現出優勢。

    在小九的強烈要求下,大家在蠡縣休息一天,好好睡一覺。在陳謙的強烈要求下,午飯選了一家清湯麵館,半截小米椒都沒有。

    正在吃麵,薛瑩又感應到仙奴,低聲地提醒道。

    確認是徑直朝他們走來的,陳謙立刻拿出上一世的老辦法,讓‘虎’護送薛瑩坐到斜對麵的茶館,準備再釣一次魚。

    可沒想到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到有人朝薛瑩那去,反倒是小九先開口:

    “有人朝我們的馬車來了,九兒看到了。”小九閉著眼睛說話,看來是在操縱傀儡。陳謙趕忙朝薛瑩比劃幾下,薛瑩看懂後玉手一指,點向客棧後麵。

    “把他拿下,小九!”小九點頭,一會兒後睜眼招呼大家去馬車那邊。

    陳謙帶著薛瑩跟上,走到客棧後麵的巷子時沒看到可疑人,問道:“抓的人呢?難道已經被封印了?”

    “這裏人多眼雜,進屋解釋。”杜西嶺發話,眾人又進到客房裏,其中‘豬’跟著一起進來。

    鎖好門窗後,豬才拉開大衣,打開胸腔,露出縮成一團的犯人,‘豬’肚子一挺便將犯人抖出來,那個年輕男人四肢已經彎折成了不得的角度,看來被擠進去時便全斷了。

    有點像鐵處女啊,‘豬’這個收納功能實在厲害。而且能隔絕探查,在路上薛瑩就一個勁說人突然不見。

    “確實是仙奴,目標隻是我們的馬,這招真是陰損。”葛青紅踢青年一腳,對方沒醒過來,她拿出一根長針正準備刺醒他,卻被杜西嶺製止。

    “我的鴛鴦看見外麵有人過來,有十五人,十人帶刀五人背弓,我們先離開這裏。”

    杜西嶺剛說完,‘豬’便將地上的仙奴重新裝回肚子裏,又發出骨頭摩擦的聲音。葛青紅帶著小九回房取行李,一行人棄掉馬車,客棧後門溜走。

    “是不是覺得灰頭土臉地跑掉,給宗門丟人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看出陳謙的困擾,杜西嶺邊走邊問,讓陳謙尷尬得不知道怎麽回答。

    “隱龍會從來是避戰不怯戰,我們沒理由跟這些護衛糾纏不休,不過若是他們死纏爛打,我也不介意出手教訓他們一頓。對了,你拿張九封篆給我。”

    “好,”陳謙麻溜地掏出一張遞過去,隻見十隻鴛鴦從杜西嶺的袖子裏飛出來,將激發的九封篆分食幹淨,隨後朝西南方向飛去,那正是仙奴來時方向。

    “你懷疑還有一個仙奴?”陳謙遲疑地問。

    “嗯,護衛的反應太快,八成是仙奴剛被‘豬’封住,護衛就收到命令。”

    眾人剛出門就變化了裝束,男的換上寬大的帽子,女的直接用薄紗遮麵。拐了幾道彎便躲進另一處巷子裏。沒過多久,十五名護衛果然衝進客棧大鬧一番,可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果然是衝我們來的,阿杜,找到其他仙奴沒?”葛青紅把玩著細針,說得漫不經心,但在場都感到一陣冷意。

    “在西城門旁邊,在酒樓二層,身邊護衛不多而且不強,我們直接過去。”

    杜西嶺引路,一行人又繞過那幫護衛朝西城門前行,路上杜西嶺又撒了一波紙鴛鴦,足足有二十隻,而且陳謙感覺這一批飛得比較快。

    等到他們接近西城門時,紙鴛鴦的視野裏仙奴也有察覺,準備逃跑。那白衣仙奴剛起身就聽到一陣慘叫。

    那些停在屋簷人畜無害的鴛鴦突然變成利劍,刺向仙奴身邊的護衛,十個護衛大多都躲閃不及,被一招擊倒。能撐下來的人又被鴛鴦攻擊,三十道飛到繞著僅剩的兩個護衛飛舞,十息之內就將他們的腳筋切斷,隻能無力倒地。

    仙奴看到慘敗的場景反而不跑了,重新坐回桌上自飲自酌。任由周圍三十隻紙鴛鴦飛舞不停。

    杜西嶺感知到仙奴的異常,又讓鴛鴦在四周查探一番,那片區域裏確實隻剩一個仙奴,其他的食客鄰居全都散得一幹二淨,不像有埋伏。

    大概是認命了。杜西嶺也沒多想,帶著葛青紅和陳謙上樓,薛瑩被留下樓下陪著小九。

    三人走上二樓,看見在那獨飲的仙奴,一個挺普通的年輕人,他看向三人,突然笑了起來,嘴咧得特別大,露出滿口白牙。

    他保持著笑容,身子直挺挺地倒下,臉砸到地板上笑容都沒收回去。

    情況不對,杜西嶺撤掉紙鴛鴦,葛青紅上去試脈搏,可一碰皮膚便將手縮回來。眉頭緊皺,不確定地說:

    “人涼透,死了很久。”

    可剛才他明明還在笑,陳謙沒說出口,因為其他兩人也沒有答案。

    ……

    在賀州的某個庭院的房間裏,原本在打坐的仙奴‘塵’睜開眼睛,他從床鋪下來,披上素白的外套,走到案前提筆揮毫,很快畫出三張人像,正是杜西嶺、葛青紅和陳謙。

    ‘塵’拿起剛畫的‘陳謙’跟以前的畫作對比,確認沒有變化後,他搖動桌上的鈴鐺,馬上就有兩個侍從進門聽差。

    “這三個魔頭的畫像立刻傳閱全軍,另外我得去一趟冰窖。”

    “是。”侍從分兩邊辦事,一人取了鑰匙領‘塵’下冰窖。

    到了冰窖裏,除了冰塊便是兩排敞開的棺材,裏麵全躺著人。‘塵’走到最近的一個棺材前,劃破手指,滴下鮮血。血液混著塵埃變成一團紅霧,鑽進屍體的口鼻之中。

    死人顫動幾下,很快恢複生氣從棺材裏爬出來,發出啊啊的聲響,很快也恢複說話的能力。

    “西南邊界有新的魚入網,三十號被幹掉,你去填補空缺。”

    “全聽特使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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