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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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等圓形的酒館裏,除了酒水了小吃之外,還有一些事情是一成不變的——那就是周而複始的搭訕或是挑釁。前者很容易就轉化到後者,隻需要一點點的情緒上的挑撥,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愛麗絲看到的是一個獨飲獨酌的男人,他獨自飲酒,麵前放了杯火焰威士忌。當這個酒水的名目出現在一家巫師酒吧裏的時候,‘火焰’就真的意味著燃燒的火焰。

    站在吧台上適應因環境的小黑貓目不轉睛的看著酒保完成著調酒的動作,常規的把一種酒精和另一種按照一定比例調和在一起,但在端上桌子之前,巫師用魔杖點了一下杯口,漫不經心的念了一句什麽。

    調製完畢之後,幾杯酒就被放在吧台上,推到了距離夏洛克不遠的地方。剛擺上去的時候隻是普通的加過冰塊的酒水,玻璃杯壁上掛著一點白色的霜花,小貓踩著貓步靠近,想要聞聞味道,這時候酒杯的杯口突然升起了一簇火焰。稍後,火苗弱下了一點,但依然持續燃燒。

    小貓被這樣的變化驚的後退了好幾部,他背部弓起,純黑色的貓毛全部炸開,從黑色的小煤球變成了黑色的鋼絲球,在警惕的後退中,夏洛克差點掉下了櫃台。

    愛麗絲伸手接住了還不熟悉貓咪形態的夏洛克。接著有些責備意味的阻止酒保,“有些過分了。”

    她指的是不要欺負她的小寵物,以及不要把驚魂未定的小貓投影到四邊的牆壁上,供給其他客人們觀看。

    “我的本意隻是把可愛的事物分享給更多的人看到,但如果您不喜歡的話···那真是非常抱歉。”酒保聳聳肩,露出了一個壞人的典型微笑,但他還是收回了投影的魔法。

    吧台上的兩杯飲料很快被客人端走,有人對夏洛克吹了個響亮口哨,一臉調侃的看著這個懵懵懂懂的小動物。

    愛麗絲沒有理會那些小動靜,她重新把視線投注到角落裏坐著的那個人身上。但她錯過了一小段發展,隻來得及看到一個穿著鬥篷的家夥從那個座位上站起來離開,但愛麗絲不確認他是在什麽時候坐過去的。

    她皺了皺眉,大步的走過去。

    “你是一個人嗎?”

    “目前是這樣。”杯子裏的火焰威士忌空了一半,火苗若隱若現,冰霜也在杯壁上凝結出了水珠。獨自坐著的那人攤攤手,好像不在意自己對麵站著的人作何打扮。

    “你是第一次來這裏?”

    “沒錯,但我覺得我早就該來了。”男人打了個響指,遠遠的對在吧台後麵擦被子的酒保表示再來一杯。

    酒保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準確的接受了這個點單。

    ——從這點上看,這個人說的沒錯,他確實很適合這個地方。愛麗絲第一眼掃過酒吧的時候,感覺這個人天生就屬於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你很喜歡這裏?”

    “不如說是這裏有些很有趣的人。”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套路的內容。這個男人嚴格來說不能被列在英俊的範疇當中,他看起來很普通,像是個老師,就算不是,至少也應該是個研究學問的人。

    但愛麗絲可以不知道夏洛克究竟長什麽樣,她卻不會不認識教授。

    ——莫裏亞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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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早或遲,這些人總會發現這個地方。

    莫裏亞蒂比夏洛克來的更早,他已經在這裏交上朋友了。

    愛麗絲決定換一種姿勢,她順手把肩膀上捧著的小黑貓揣進了裙子的裝飾口袋裏,一隻手撐著桌子,身體微微前傾,縮短了和莫裏亞蒂之間的距離。“你今天晚上想要做什麽?”

    小貓很艱難的從愛麗絲的裙子裏翻過身來,對於一直普通的貓來說,頭朝下的被放在口袋裏隻是一個扭腰就可以矯正過來的姿勢,但他還不太適應那些精細的動作,撲騰了半天,兩隻爪子才重新搭在了口袋的邊緣。

    愛麗絲的這條裙子設計的非常有意思,這個口袋不是在胸口,也不是在腰側。不知道設計師的腦回路如何規劃,他把裙子最大的口袋開在肚子的位置,兩側的小口袋隻能插進幾根手指。

    ——從結果看,也算是很符合工程學的設計,放進夏洛克之後,這就類似一個育兒袋了。

    夏洛克沒有辦法看到桌子以上的動態,但這不妨礙他低頭去看桌子一下的部分,餐廳酒吧很大比重的罪惡都是在桌麵下麵完成的。

    小黑貓那育兒袋的邊緣磨著牙,幻想著這是愛麗絲身上的某塊肉。

    他看到愛麗絲很人認真的抬腿蹭了蹭莫裏亞蒂的褲腿。

    她和莫裏亞蒂頗有共識的找到了一個有趣的遊戲,叫做——誰比誰更能演。

    早些時候,是夏洛克演繹的同\性\戀霸道總裁,現在是莫裏亞蒂出演一個危險而寂寞的學者,愛麗絲則是個一見鍾情的花心女人。

    “比如我在這裏遇到了如此漂亮的你。”莫裏亞蒂接過了酒保用魔法漂浮過來的威士忌,酒杯放在桌麵上,推到愛麗絲的麵前,火舌阻止了愛麗絲前傾的動作,兩個人的距離回到正常的社交邊界上,愛麗絲重新正襟危坐,仿佛剛才的曖昧都沒有發生過。

    透過那點火焰再看愛麗絲,莫裏亞蒂微笑:“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女人?”

    “恐怕是的。”

    “你對她念念不忘?”愛麗絲有了點頭緒。

    “因為她是個特殊的女人,我說的特殊是指——聰明。”聰明是女人的武器,莫裏亞蒂見到過不少聰明女人。事實上,在頂尖的智慧上,男人和女人的機會都是均等的。

    “她很有名嗎?”

    “是常常見報的那種。”莫裏亞蒂輕描淡寫。

    “這和她的聰明有關?”

    “她還很漂亮。”

    ——艾琳·艾德勒。聊天到了這裏,愛麗絲覺得自己知道莫裏亞蒂口中的女人是誰了。

    小貓終於從愛麗絲的口袋裏掙脫了出來,他在撓了愛麗絲兩下又慘遭鎮壓的情況下,憤怒的伸出爪子,吊在了愛麗絲的裙子上。

    “抱歉···”為了裙子的完整考慮,愛麗絲不得不抽出精神,把夏洛克放在了桌子上。

    “很可愛的小東西。”莫裏亞蒂伸手,他的手懸空在半空中,然後才想起征求主人的意見,“我能摸一摸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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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著主人的麵誇獎她的寵物,本來就是一件很能博取到好感度的事情。更何況如果算上小貓實際是夏洛克,眼前的一幕就更加回本了。

    夏洛克在看被放在桌麵上之後,就嗅到了老對手的氣息。沒有什麽比聽到莫裏亞蒂說他可愛,還準備上手更加讓夏洛克生氣的了。

    所以雖然愛麗絲一臉愉快的答應莫裏亞蒂:“他很親人,你可以隨便摸。”但夏洛克卻如臨大敵,擺出了進攻的姿勢。

    “你的貓看起來可不太喜歡我···”莫裏亞蒂這麽說,但下手卻沒有猶豫的。

    夏洛克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隻大手就從天而降,老對頭的氣味充斥在他的上方,可能隻是眼前一黑,夏洛克就被從頭頂擼到了尾巴尖。

    人生還有比這更加艱難的事情。那雙手絲毫沒有見好就收,而是手法純屬的在夏洛克的腰側微微用力,翻倒的小貓一臉懵逼的被摸了肚皮,進而生無可戀的狠狠給了莫裏亞蒂一爪子。

    事實證明,夏洛克全力以赴的時候,他的爪子還是造成了一點傷害的。

    愛麗絲好戲看夠了,她摸到了莫裏亞蒂摸貓時候順手放在她口袋裏的名片。

    這證明了愛麗絲的猜測,眼前這個滿臉純良的小動物愛好者,已經把這家酒吧,乃至於巫師界,都當做了自己拓展業務的區域。

    但愛麗絲也確認了,莫裏亞蒂並不是真正喜歡貓咪。

    在任何有關小動物的領域,愛麗絲的判斷力得天獨厚。

    “我要先離開一下···補個妝什麽的。”她從座位上站起來,拎著小貓的後頸,提防著小貓報複的爪子。事實上,愛麗絲沒有攜帶任何補妝工具,她也根本沒有化妝。

    愛麗絲一直走到門口老頭坐著的位置,莫裏亞蒂從座位上看不到這裏,而在老頭邊上不遠處,有一扇棕黃色的玻璃窗。

    正常人不會想要去推開這麽一扇鏽跡斑斑的窗戶,他們甚至不願意去觸摸明顯掛著水跡的把手。

    實際上這同樣是個障眼法。

    愛麗絲在老頭的注視下打開了窗戶,小貓被舉到窗戶的另外一邊,那雙拎著貓的手之前有多麽的濃情蜜意,這個時候就多麽的冷酷無情。

    愛麗絲鬆開了抓著夏洛克後頸的手,果斷關掉了窗戶。

    老頭微微抬了抬眼睛,他的皺紋微微舒展,給了愛麗絲一個還算善意的點頭。

    到這裏,大概就不免讓人絕望,覺得整個酒吧的人都是鐵石心腸,容不下一個可愛的小動物。

    夏洛克被拋棄在了酒吧之外,他的雙腿接觸到倫敦街頭的地磚,他的雙手也支撐著濕漉漉的石板,這是穿著襯衫的夏洛克·福爾摩斯。而不是剛剛那個被莫裏亞蒂揉了揉肚皮的小黑貓。

    夏洛克看到街對麵那麵熟悉的塗鴉牆,他再回頭去看,之前愛麗絲打開的窗戶扔下他的地方隻有一片空氣。

    夏洛克很意外愛麗絲就這麽把他變回了人類——這意味著,她提供了一個讓他和莫裏亞蒂麵對麵交談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莫娘對他摸的是什麽簡直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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