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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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神歸竅時,敖桀直覺有些不對,他一睜開眼睛,便看見琴魔那張可怖的臉湊在他麵前,見他清醒了,琴魔的嘴角勾起了一個陰測測的笑容。
她怎麽會在這兒?
還沒等敖桀問出聲來,便感覺到自己脖頸處一陣劇痛,敖桀不禁慘叫出聲,一掌擊出,將琴魔打飛去,這一掌用力不小,琴魔口中溢出淡淡妖元,已露出了半截原型。
敖桀顫抖著右手,向脖子處摸去,心中一片冰涼,他的逆鱗被生生拔出,雖不致命,卻疼痛難忍。
“發生了什麽事?”哮天犬聞聲趕來,後麵跟著尚未穿上戰甲的楊戩,和師父多寶道人。
多寶道人皺著眉頭說道:“唉,還是來晚了一步。”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枚金丹,上前塞入了敖桀的嘴裏,“你的仙氣正在泄露,這個會讓你好受一點。”
敖桀趕快將金丹吞下,瞬時覺得好上了許多,也不覺得十分痛苦了。
琴魔放生笑道:“敖桀,揭鱗之痛如何?”
敖桀慘白著臉冷冷的看著她,俄而笑道:“也罷,經此一事你我再無恩怨。琴魔,你是不是覺得你如今這般下場都是我敖桀害的?”
琴魔看著他,眼中如粹了毒一般。
“你錯了,你如今這般下場,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清修之苦你受不得,所以在發現可以用人命修煉時,你才會動手,你本就有這種邪念,我離開你,不過是給了你一個你自己覺得合理的借口罷了。
在發現你用人的生魂精魄修煉時,我給過你機會,也勸過你,是你冥頑不靈,甚至於在洛陽犯下屠城之罪。現在把罪名都推在我的身上,不過是讓你自己心裏好受一點罷了。現如今,你揭了我的逆鱗,你我便再無半分瓜葛。”
敖桀看了看自己一身的龍血,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在多寶道人的攙扶下,出了牢房。
“真君,那我就帶著小徒先走了。”多寶道人笑著說道。
楊戩略彎了彎身子,說道:“師伯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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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桀顫顫巍巍地走出了真君府,伸了一個懶腰,他本以為要長期抗戰,如今時間尚過了一月,他便走出了大牢。
“快些走吧,時間不多了。”多寶道人催促道。
“師父,我如今這個樣子便是想走也走不快啊。”
“我早說了,色即是空,讓你悠著點。如今怎樣,傷在女人手裏了吧。若是平日裏,逆鱗被揭也不是什麽大事,最多就是行動不便,可如今……唉,便是你完完整整的去受天劫也未必能收住,更何況是負傷。”
“色即是空?這不是隔壁佛家的話嗎?”一想到天劫,敖桀便頭疼不已,“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老天要亡我,那也是我的命。”
幾人騰雲駕霧朝蓬萊島飛去,一路上多寶道人不停地催促,像是背後有惡鬼追他們似的。
敖桀沒了逆鱗,身上的力氣去了大半,全靠兩個侍童撐著,自然也沒辦法騰雲,隻好隨口應著。
突然,敖桀耳朵一動,聽到了些熟悉的聲音,他說道:“師父,我怎麽聽到有人在叫我?”
多寶道人吹胡子瞪眼,“哪有人,快走!趕不及你小命就沒了!”
“不,不對……”敖桀屏住呼吸,“似乎是敖瑞的聲音。”敖桀拉住扶他的小童,向後看去,隱約可見一條青龍正向這邊趕來。
敖瑞拚了命向敖桀撲騰,見敖桀停下了腳步,更是加快了速度,終於喘著粗氣倒在了敖桀腳邊。
“你不在東海待著,跑到這裏來做什麽?”敖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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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龍宮出事了!”
敖桀一聽,便著急追問道:“什麽事?”
“今日早晨父王領旨後正準備布雨,卻來一道人攔住了父王,那道人說東邊有一處大堤正岌岌可危,若是大堤損壞,東海的海水便會衝進城鎮,到時候便是生靈塗炭,他已經向玉帝啟奏,想與父王討個方便,讓父王略等一等。
父王不肯,一是那下雨幾時幾刻下多少都是聖旨,他不能胡改,二是那道人他不認識,不知是哪裏來的野人。沒想到那道人便急了,上前來搶那雨袋子,父王和他爭搶中一時失手,將雨袋子打翻,多下了許多,這下不僅僅東邊的那處大壩毀了,好幾處大壩都被衝破,現如今洪水滔天,父王正帶著蝦兵蟹將阻擋洪水,可是也快要抵不住了。”
東海的水發作起來有多凶猛,敖桀是清楚的,恐怕一些邪祟也趁機出來為非作歹了。這件事情可大可小,畢竟父王是按聖旨行事,是道人出來作怪,才至此禍事,若是東海能夠治住洪水,便是功過相抵,若是不能……
“師父……”
多寶道人甩了甩拂塵,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
“還有多久。”
“最多凡間三日。”
“三日之內,敖桀一定會回來。”
多寶道人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敖桀放開了搭著小童的手,搖搖晃晃的站直,脖頸處還傳來一陣陣的疼痛,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下來。
“哥,你沒事吧。”敖瑞這才看出了不對。
敖桀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讓父王擋住水,那些趁亂起事的妖精我來解決。”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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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府中,琴魔被鎖骨椎鎖住,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不是有捆妖繩嗎?”楊戩問道,“她是如何掙脫的?”
“回主人,這琴魔用自己畢生修為才掙破了捆妖繩,如今她元氣大傷,恐怕撐不了多久了。”撲天答道。
“洛陽屠城,本就罪大惡極,現如今衝破捆妖繩,重傷東海敖桀太子,更是罪加一等,毀去肉身和修為,將她的魂魄領去地府受罰。”
“是。”撲天手段利落的將琴魔的魂魄抽出,帶了下去。
哮天從門口走來,急忙對楊戩說道:“主人,東海出事了。”
“何事?”
“東海發洪水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是周圍的村莊城鎮都已經被淹沒,咱們要不要去幫幫忙?”
“玉帝可有說什麽?”
“這個……淩霄殿至今沒傳來什麽消息。”
“那就不要管,”楊戩不在意的說道:“天上下多少雨都是玉帝親自定下的,也許東海附近的百姓有什麽地方招惹到了他也說不定。”
哮天點了點頭,玉帝之前也不是沒有幹過類似的事情,楊戩身份特殊,雖是司法天神卻也不受待見,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強出頭的好。
“還有一件事,”哮天說道:“八仙之首呂洞賓來了。”
“他來做什麽?”
“說是為之前鐵拐李和藍采和醉酒一事賠不是。”
楊戩笑道:“既然如此,不妨一見。”
呂洞賓穿著一身白色的道袍,手中拿著一個葫蘆,見楊戩來了,笑著行禮道:“二郎真君別來無恙。”說完,他將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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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打開往裏麵看了看,這幾枚仙丹一看便品質不凡。
藍采和和鐵拐李醉酒在人間胡鬧,暴露了身份,惹得人間一陣騷亂,這本也不是大事,楊戩沒興趣也沒有那個閑工夫追究,隨便罰了幾日禁閉也就算了。就這種事情值得奉上這麽貴重的禮物?
楊戩看向呂洞賓的眼神中不禁帶上了些疑問。
“這是小仙問太上老君討來的。”
“老君竟願意給你?”
呂洞賓笑了笑,“好歹是同門,老君還是願意賣個麵子給小仙的。”
“楊戩不才,也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道友有話不妨直說。”
呂洞賓躊躇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不知真君可知道一樁舊事?我們八仙剛成仙不久時,想去蓬萊島湊一湊通天老祖生辰的熱鬧。但去蓬萊島要渡東海,我們八個起了玩心,想要各憑神通過這東海,便將各自的法寶祭了出來。”
“法寶?”楊戩皺眉重複道。
呂洞賓麵上一紅,說道:“那時我們剛當上神仙,還有些不知事,因此與龍宮發生了些衝突,也怪我,太過於衝動,又喝了些酒,我也沒料到采和竟會將龍王的兩個兒子打死。當時玉帝也罰了我們,可小仙心裏也清楚,是罰輕了。”
“呂仙道說了這麽多,究竟想說什麽?”
“這敖桀太子的天劫馬上就要到了,”呂洞賓擦了擦汗,說道:“敖桀太子法力高深,想必這天劫也是手到擒來,若是他渡過了天劫,便是天庭的大仙,那時他要是想為弟報仇,我們……”
“那呂仙道是想讓小神做什麽呢?”
“呂某明白,敖桀太子曾有恩與真君,想必兩位私交也甚好,隻是呂某實在是找不到更合適的人了,若是敖桀太子這次真能安全渡劫,位列上神,那我八仙就要承蒙真君庇護了。”
敖桀和楊戩千百年來鬥得天翻地覆,但也是私下上黑手,麵子上從未表現過,像八仙這樣遠避世俗的神仙自然不會知道二人的真正關係,隻是……
“若是敖桀真能位列上神,那他自然要受天條的束縛,當然不能對各位仙友做出什麽不利之事。隻是……呂仙道剛剛說敖桀曾經有恩與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這……”呂洞賓猶豫了一下,這樁舊事見不得人,他不願多說,本以為楊戩會心照不宣,可看他這樣子像是完全不知道,早知道他就不多言了,事到如今也隻好硬著頭皮說道:“真君可曾記得當日瑤姬……瑤姬娘娘仙逝,陛下命小仙抓您之事?”
楊戩的臉色猛的沉了下來。
呂洞賓端詳著楊戩的臉色,慢慢說道:“那日真君身負重傷,已沒有了騰雲駕霧的能力,而小仙之所以沒有抓住您,正是因為您掉入了東海,那時剛發生了……小仙剛剛說的那件事,小仙不好下去尋人,但又因為玉帝之令,隻好硬著頭皮去了東海,被敖桀太子攔了下來,羞……羞辱了幾句,並警告小仙不要再靠近東海,也是因為有敖桀太子在,小仙一直不敢派兵接近東海附近,隻好向陛下請旨,但等陛下的旨意到了之時,您早就不見蹤影了。”
楊戩握緊了手中的葫蘆,他自然記得這件事情,他還記得他模模糊糊的看見的擋在他身前的身影,那是一條渾身金燦燦的龍。
那條龍隨便扔給了他幾顆傷藥,說道:“你若是死了,隻能怪你命不好,你若是活了,也不必來尋我,就此別過。”
他自然想過要去找這條金龍,可那時他身負重傷,頭腦不清,連那條金龍究竟是什麽樣都沒看清,更何況敖家的金龍何其之多。他也曾懷疑過敖桀,也曾試探過,可是敖桀並沒有半分反應,他也絕了這個想法,沒想到,竟然真是敖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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