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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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桀蟄伏千年隻為了給當年慘死的弟弟們報仇,卻沒想到被楊戩這麽頂了回來,他不服,但除了負氣而歸也沒有別的辦法。
在東海寢殿裏,敖桀翻來覆去無法安睡,隻要他還對楊戩有哪怕一絲虧欠,他就沒辦法越過楊戩去找八仙。
看來無論如何必須要先將擋天劫的恩情還了才行。
想到這兒,敖桀太子翻身下了床,整好衣裝,召來了東海龍宮裏的蝦兵蟹將,和玉帝劃分到自己手下的九萬天兵天將的領隊封裕將軍,讓他們密切關注楊戩的動向。
他要確保一旦楊戩發生危險,他會第一時間趕到,然後還了這破恩。
龍宮的夜叉和封裕將軍麵麵相覷,隻能接下了命令。
待將軍走後,敖桀附在夜叉耳邊小聲吩咐道:“暗中去查八仙到底是怎麽把楊戩請來的,不要讓別人知道。”
“是。”夜叉領命退下。
他和楊戩作對數千年,這世上怕是沒有人比他更關注楊戩了,以前從未聽說楊戩和八仙有往來,這次他司法天神一個大忙人,怎麽會抽出空來管這檔子閑事。
楊戩從不做沒有緣由的事情。
敖桀撐著下巴坐在自己寢宮前的樓梯上,苦苦思索卻一無所獲,夜叉和封裕也一直沒有消息,那座威嚴的真君殿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一如往常。
敖廣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讓跟在他身後的兵將退下,自己則坐在了敖桀身邊,他指著不遠處一叢珊瑚說道:“今年的珊瑚都長的不錯,要不要父王派人去采幾株給你?”
“不必了,”敖桀看向敖廣,說道:“父王,您有話直說吧。”
“桀兒啊,這些年父王也想了很多,八仙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父王不想追究了,”敖桀想要反駁,但被敖廣止住,他接著說道:“父王知道你想說什麽,桀兒,父王不想再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了,你已經封了聖赦大元帥,現在三界中已經沒有人膽敢再在東海放肆,這就已經夠了,你又何必要繼續揪著往事不放呢。楊戩不是善類,你好不容易功成身就,不要因為這些往事功虧一簣。”
“這不是往事。”敖桀起身,說道:“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最近不回來了。”
“桀兒……”
敖桀停下腳步,回頭說道:“父王,如果連我們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回事,那即使我成了聖赦大元帥,也什麽都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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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邊上新蓋了一座龍王太子廟,是那次發水之後修築的,據說當時逃難的人都看見了一隻金色的巨龍在治理洪水。洪水退後,因不知這龍到底是個什麽來曆,無法供奉,便有人將那條龍的模樣畫了下來,以此立了牌位。
一日一個道人路過,看了看畫像,說道:“這便是龍王太子。”
因這道人長的仙風道骨,隱隱帶著些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勢,眾人也就半信半疑地照著道人的指示建了這座龍王太子廟,讓道人當了廟裏的廟祝。廟裏的香火不絕,來求什麽的都有。
敖桀如今沒有事做,一時好奇便化作一個書生,扇著折扇走進了這座似乎是為他而建的廟堂。
“這廟……未免有些過於奢華。”敖桀皺著眉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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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龍王太子廟從外麵看像是一個鄉紳的住宅,裏麵更是金碧輝煌,來回走動的道人個個不可一世。
正當敖桀打算一探究竟時,門口卻突然傳來了吵鬧聲。“爹!我不去!”一名少年拉著一個中年人的手,撒潑打滾道。
中年人臉色蠟黃,衣服看著也窮酸的不得了,他拽著少年說道:“不行,你今天必須跟我一起進去賠禮道歉。”
“我沒做錯!明明是這些狐假虎威的道士欺人太甚,憑什麽是我道歉!”
敖桀聽聞,便笑著在一旁勸道:“兄台,這位小哥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話,你且先聽聽他的解釋再說。”
少年也機靈,見狀趁機掙開了中年人的手,躲到了敖桀身後,說道:“我那日放學後和好友們約在海邊玩耍,路過龍王太子廟時,便看見兩個道士將一名老婦人扔出廟外,嘴巴還不幹不淨的。我去問了那個老奶奶才知道,他的孫女染了病總不見好,這才來這裏祈福,結果因為出不起香油錢,就被人如此對待,我一時不忿,才……”
看來是有人借著他敖桀的名義趁機斂財,敖桀合起折扇,握在手中,麵上依舊笑如春風送暖,“這孩子若是所說屬實,那他就算是打了那兩個狗眼看人低的道人,也沒什麽錯的,該好好誇獎這孩子正直才對。”
“唉,”中年人歎道:“他何止是打了人啊,他還將廟砸了個稀爛。”
敖桀看了看四周,問道:“這廟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據說是因為龍王太子發怒,一夜之間將廟修好了,不過因為修廟耗費了法力,所以這幾天香油錢翻了兩倍,很多村民上不起香,便將怒氣都發在了我們身上。我隻是一個靠買字為生的窮書生,平日裏也都是靠著鄉親們幫襯才勉強度日,有了這麽一出,日子越發艱難。我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也想貧賤不移、富貴不淫、威武不屈,但世道如此,不是我等能左右的。”
“既然龍王太子廟裏的道人都是如此德行,為何來上香的人還這麽多?”
“當日看見龍王太子治理洪水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也多虧了太子施與援手,才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們得以保住了命和房屋錢財,龍王太子澤披眾生,就是性子有些急躁,喜好有些奢華,其他的也不是什麽大事。”
“既然如此,我們就一同去看看這位龍王太子究竟有什麽大神通吧。”敖桀說完,便率先走進了大堂。
身後父子倆麵麵相覷,少年看著敖桀挺拔的背影,眼珠子轉了轉立刻跟了上去。敖桀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番這名少年,他身上縈繞著一股敖桀熟悉的氣息。
假借他人名義修築廟宇,將凡人供奉的香火自己享用的事情敖桀不是沒見過,他本以為這應當又是一個不願意自己修行的小妖想走捷徑,才弄了這麽一出狸貓換太子的行徑來,可是踏入大堂後,他改變了看法。
這廟很邪,廟裏仙氣很盛,但其中又夾帶著一絲鬼氣。
廟祝道士閉目盤腿坐在蒲團上,正中央是由純金打造的一條巨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這條龍做的不錯。”敖桀讚道。
少年湊到敖桀身邊,說道:“我聽鄰居家大嬸說,當初建這條龍時,附近的商戶和官員還有一些老百姓,總共上繳了幾十箱金子,然後一夜之間,這條龍就築好了,這裏的道士都說是龍王太子親自做的。”
敖桀笑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這龍王太子究竟是神仙還是工匠,一會兒修房子,一會兒雕金像。”
“可不就是這個理兒,”少年興奮地說道:“我早說了,這裏就是一群來騙錢的道士,偏偏其他人看不穿,還把這些騙子當神仙供著。”
廟祝睜開了眼睛,望向少年,喝到:“是誰竟然敢在龍王太子廟裏大放厥詞?!”道人隻是嘴唇微張,聲音卻響徹了整個廟堂,還隱約帶著些回音,前來上香的凡人連忙惶恐地跪倒在地不住磕頭。
少年連忙躲在敖桀身後,嘟囔道:“我都說的這麽小聲了,他怎麽聽見的?”
敖桀的嘴角越發上揚,這道人有些道行,且仙氣純正,眉間還透著白光,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投機耍滑的人。
在敖桀打量道人時,道人也在打量他,過了半晌,道士才抱拳問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無名無姓,隻是一個遊客罷了,道長可以稱在下為桀。”
“桀公子,有禮了。”道士問道:“不知桀公子來龍王太子廟所求何事?”
“求姻緣。”
“這裏可不是月老廟。”
敖桀看了看四處跪著口中念念有詞的凡人,說道:“來此處的人,有求平安,有求錢財,有求官運,可這裏也不是觀音廟、財神廟、關公廟,道長不也來者不拒嗎?”
“他們管姻緣!”少年突然說道:“昨兒我還看見村口傻子他娘過來求兒媳婦呢,那時候也沒人說不管啊。”
“原來是你!”道士指著少年怒道:“你前幾日砸壞了太子廟,太子還沒怪罪,你竟然還敢來搗亂。”
“不不不,我們是來道歉的。”中年人抓著自己兒子的手連忙說道。
“道長別急,”敖桀攔住道士,說道:“那就是一個小屁孩兒,沒什麽要緊,既然龍王太子也管姻緣,那幫我算算可好?”說完,敖桀從腰間解下了一塊玉佩遞給了道士。
道士推回,說道:“公子,不是小道不願意,而是公子您本就不是常人,何必來此為難小道呢。”
這道人有幾分眼力勁兒,敖桀收起了玉佩,說道:“我聽人家說神仙的廟宇都是要寫上名字的,否則所供奉的香火根本無法享用,怎麽這裏怎麽沒有龍王太子的名諱呢?”
“太子未曾告訴小道。”
少年笑道:“他既然告訴了你他的身份,又讓你為他修廟,怎麽偏偏不說名字?你這回答未免自相矛盾。”
道士淡然道:“小道隻是聽從太子吩咐,沒有置喙的權利,太子既然不想說,自然有他的理由。”
“當今天下有東西南北四海龍王,大大小小河流湖泊龍王一百四十七個,每一個龍王的兒子都被稱作太子,光是東海龍王敖廣就有三個兒子,六個公主,不知這龍王太子究竟是哪一位龍王的第幾個太子。”
“小道不知。”
“我聽外麵的村民們說,道長當初一眼就看出畫中的金龍是龍王太子,您既不知道太子的真實身份,怎麽又知道這是龍王太子,而不是哪一個龍王呢?”
道士摸著拂塵,並不回答。
“你分明就是個騙子!借著當初治水的金龍的名頭在這裏騙財!”少年轉身對著跪拜的人,說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道:“鄉親們!若是那金龍真想要什麽香油錢,當時為什麽不直接留下名字?他分明就是救人而不求回報,卻沒想到被這賊人趁虛而入……”
正當少年口若懸河地數落著道人時,敖桀從進廟門便發覺的那一絲鬼氣突然消失了,隨著鬼氣的消散,道士也不再沉默,他突然發難,朝著少年擊出一掌。
敖桀閃身,擋在少年身前,扇子輕輕一扇,便將道士打了出去,道士也沒多做停留,化成一股白煙,飄出牆外。
還不等在場的凡人反應過來,道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時候他們才開始尖叫逃竄,不一會兒廟裏的人就走的幹幹淨淨,隻剩下少年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
少年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著敖桀,突然喊到:“你!你是龍王太子!?”
敖桀笑道:“我隻是一個遊客,有幾個小手段罷了。”
“騙人!那老道士見誰都用鼻孔看人,偏偏見了你乖的不得了,你絕不可能是什麽遊客!”
敖桀笑了笑,展開扇子,往門口走去。
少年跟在敖桀身後,繼續說道:“剛剛說世間有多少個龍王的時候,你那樣子跟數自家家譜一樣。”
“我胡編的,隨便框他而已。”
少年張開雙手擋在敖桀麵前,“別狡辯了,你就是龍王太子。為什麽不留下名字,這樣就不會有人來冒充你了。”
敖桀歎了口氣道:“小兄弟,你們凡人來求的姻緣官運財運長壽都有專門的神仙管,我要是插手,那不就搶行了嗎。”
“可神仙都有自己的廟啊。”
“這種無聊的東西,隻有無聊的神仙才在乎。”敖桀繞過少年,順著道人逃跑的方向走去,那道人跑得快,但假借他名字的事情也不能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少年不放棄地跟在他身後,說道:“當初東海決堤時,我和父親也想跟著逃難,但父親體弱,我那時又小,慢慢地我們也就落在了隊伍後麵,若是沒有金龍相助,恐怕難逃一死。你若真是那條金龍,就留下名字吧,我隻是想謝你救命之恩。”
敖桀回頭看向少年,笑道:“罷了,我也是看你這小兄弟與我有緣,我叫敖桀,是東海龍王敖廣長子,天庭聖赦大元帥。你呢?”
少年咧開嘴笑道:“我姓劉,叫劉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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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逃出城,在沿海一處礁石上停下,停在一黑衣人身前,說道:“三太子,您可還好。”
黑衣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慘白的臉來,赫然是本應該在地府調養生息的敖丙三太子。
敖丙說道:“我沒事,就是怕大哥看出破綻。”
“三太子若是擔心,不如想個法子讓敖桀太子……”
“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對我大哥做出什麽事來,我絕不會放過你!”
道士笑道:“三太子言重了,敖桀太子如今是天庭親封的元帥,在下區區道行怎敢與他相爭,小道的意思是,給敖桀太子添一些亂,讓他一時之間沒有空去管咱們的事情。”
“你有辦法?”敖丙半信半疑。
道人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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