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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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星皓月,已過亥時。
朱雀門前一整排高懸的宮燈散發著炫目而又刺眼的明晃晃燈光,照的大道猶如白晝一般。
一根根奮力鑽破石板從縫中掙紮生長出的原本深綠色的草兒在這片霸道之極的照耀下顯得很是萎黃。
一輛掛著四角月令花穗兒銅鈴鐺的赭色車輿駛入皇城,寂靜地宮道上隻聽得見拉車的馬兒噠噠啼聲和偶爾一聲響鼻。
馬車在東宮正門前緩緩停下。
“殿下!”一位侯了多時的奴才聽見聲響,抬頭一看,趕忙奔向薑睨的車輿。
“您可算回來了!”他手中捏著一盞素色描金琉璃圓燈。
他一身都汗津津地,彼時惴惴不安,唯恐裏麵的那位煞星在東宮裏頭沒找著人,朝內監們撒火,現在這救命的祖宗就在眼前,一時竟然全身脫力兩股戰戰起來。
馬車內沉寂了半晌後,兩隻纖長玉潤的手指撩起了門簾,一位白衣女子彎腰鑽出了輦車。
她頭戴鬥笠,寬大帽簷和垂下一圈的黑稠將臉遮的嚴嚴實實。一抹寬寬的墨色腰封將本就不盈一握地柳腰豎的更是一陣風就吹斷了似的。
她舉手投足間自成一股風流,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一眼。
薑睨從侍人手中拿過燈籠,她抬頭從稠麵間的縫隙中凝視了會皎白的圓月,而後緩步踏進了黑洞洞的宮門,。
剛埋入東宮外院,便見內監們跪伏了一路,她一愣,掃了眼地上的仆從們。
一位跪在遠處的小黃門知道太子回來了,立刻爬起身閃身進了內院,片刻後,一名年過五旬的老奴跑出來,他見著長身玉立在前的太子殿下,立時鬆了一口氣。
“殿下,您怎麽現在才回來?陛下候您多時了,快快進去吧。”
薑睨聞言點了點頭,而後越過眾人徑直走向緊閉的東宮寢殿朱門。
“起了起了!”齊盛目送著薑睨娉娉嫋嫋的背影踏進了殿門,回眼一看,見這些年輕內監們還跪伏在地,便出聲放他們起來了。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起了,該幹嘛幹嘛去!跪著比試個高低呢?”
已經跪的雙腿發麻的宮侍們聞言皆如釋重負,一個個謝了恩爬將起來。
那邊站在殿中的內監們見太子進了殿,立即接連退出啟德宮,轉身關上了殿門。
一時間整個東宮就隻剩下齊盛和幾個小黃門。
那殿門是開了又關,一人高的鏨翠淩霄花鯨油燈幽幽地燃著,一股濃鬱的、甜膩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
薑睨一步步向裏走,她身姿窈窕,走起路來又極為平穩規整,顯得步履閑信,賞心悅目。
拐過一道錦屏,內殿是薑睨起居之所。
油燈隻點燃了幾盞,殿內幽幽暗暗。
“睨兒——。”突然,昏暗的裏側傳來一聲低喚,這一聲著實纏綿悱惻。
薑睨往裏又走了幾步,暗影漸漸退卻。前方,一張纏枝蓮紋的梨木美人榻緩緩浮現。
塌上橫陳著一具高大健美的身軀,那人身著絳紫錦袍,豐唇瓊鼻,眉目濃厚。
正抬眼緊盯著緩緩向他走來的薑睨,眼神無端陰鬱。
他見薑睨走了幾步便停下了,離了自己有一展臂遠,兩片肉感十足的唇瓣微微張開,“去哪裏了?”他陡然出聲問道。
說著便猿臂一展撈住離他不遠的女子。
“你還知道回來?”這語氣頗為陰陽怪氣。
薑睨被他一把拉住鎖進懷裏,薑垣堅硬的胸膛緊貼在她的背上,少女纖弱的腰肢被結實的手臂蠻橫地牢牢圈住。
薑睨扯住被他壓在肘彎的腰封,回道:“我去哪裏你難道不知麽?”她著對此番咄咄逼人的薑垣語氣是毫無起伏。
薑垣聽著她像黃鶯切切,細品又如古刹早鍾般撩人的嗓音,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陣酥酥麻麻,也不去管她冷淡的態度。
隻一抬手,揭去了薑睨的鬥笠。
頃刻間,懷中女子如綢緞般滑膩厚重的青絲披散下來,他埋首於她的發間廝磨了半晌,寬額抵住她耳後與脖頸間的那處凹陷閉上了雙目。
“昨日不是已經應了少常設的折子,撥了4萬兩去渝畿道修那棧道,你日暮了還去常設府查賬是信不過我是麽?”他撩開她的發,一截玉雕似的頸項和珠圓玉潤的耳廓出現在眼前。
“多早的我來尋你,小奴才就說你出宮去了,你幾時把我放在心上?”薑垣語氣幽怨,頗似深閨怨人。
原來前幾日薑帝欽點了幾位薑睨提攜的渝地縣官,著其督監渝畿道工事,薑睨心情大好,薑帝便央了她去正德宮小住。今日薑垣從東營巡軍回宮本是萬分欣喜地來接她,薑睨卻不見了蹤影,真是狠狠地氣了半天。
“你去常設府,我可聽說李明依得了消息巴巴地趕過去找你,在常設府外等了一下午。”
他這話說的有些咬牙切齒,一股子酸氣,撲麵而來。
“你這話沒得由頭,我進府之後就沒再出去過,更沒有碰見他。”薑睨沉默半晌才微微偏頭,露出形狀姣好的鼻尖。
“況且,我是不放心這次的款子,郭賢是會安生聽話將四萬兩原封不動地送去渝畿道的人麽?現下唯有這賬目還能製約他一二了。”
她幽幽地歎息一聲“郭賢藏得深,我不知你有何打算。”
薑垣聽了隻冷笑一聲,“她也猖狂不了幾日了,過了秋月,就是這廝身死之時。”
他說著,一手覆上薑睨玉蔥似的手指揉搓了幾下。“我知你心係蒼生無畏奸邪,但是郭賢此人甚為狡詐,睨兒今日若在常設府遇見她,少不得要被她欺負去。”
薑睨默不作聲。
薑垣複又說道“渝畿道的工事也算基本了結了,睨兒不可再任性了。”
薑睨聞言長睫半斂,又直又密的猶似隨時振翅高飛的鳥兒在細膩的皮膚上投映出顫顫巍巍的一片陰影,漆黑的眼中神情莫辯。
薑帝知道她已經不高興了。
他急切的在薑睨白膩膩的頸項上細細地吮了一口,表達著自己滿心的愛戀。
“李小侯爺這世襲的爵位本不用日日朝會,你一在朝上露麵他可是天天都勤勉的很呐。那堂上的哪個看你不是眼睛都直了,我這幾日哪天不是如滾油鍋,你是準備讓我氣煞了去剜了他們的眼珠子麽?”
薑垣說著更是麵露獰色,複又想起了什麽,他放緩了語氣,哀哀說到“睨兒,你在李明依跟前轉悠一天,他便要想方設法地留在上京一日,他遲早是要回梁州的,為了西北安寧,你也該避著他才是。”
說著,他對這那一截玉頸咬了一口。
薑垣登基以來為了薑睨,驚世駭俗的混事做了不少,阻止太子拋頭露麵也算不得什麽大事了。
薑睨聞言,知他素來脾性,雖有些不悅卻也沒說什麽,此時違逆他隻怕明日李明依等人就要遭殃了,隻低聲說道“皇叔,你咬痛我了。”
她生了副好相貌,上天恐怕獨愛她,也給了她洋洋盈耳,散收有度的綿音
薑垣此人心思鬼魅難測,但在薑睨麵前卻是脫了殼的蝦子,毫無抵抗能力。
早幾年,薑睨對他的這些手段是極為反感排斥,以致於連累了不少無辜的性命,現下已是被磨平了棱角。
薑垣愛寵地緊了緊摟住她的臂膀,伸出一條猩紅長舌對著薑睨被咬的地方繾綣逡巡著,他正當如狼似虎的年級,隻覺的舌下肌膚就像被施了法似的。不一會,他就全身燥熱,起了些火熱的心思。
薑睨被他捆著腰身,薑帝在她身後難耐的摩挲著,她的眼中一絲不耐稍縱即逝。
陣陣馥鬱冷冽的體香自薑太子身上散發出來,縈繞包裹著薑帝,薑垣五感可接觸的地方都是心中愛極之人的味道,一聲難以抑製的低吟溢出。
“睨兒,我們幾時沒親/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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