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老夫子透露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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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慕沙並非不喜歡吃魚,可是再喜歡吃魚,也犯不守著一座玄武湖吃吧,這得多大的癮頭多大的胃口啊。 vw
玄武湖產的魚並不是誰家獨享,而是誰撈誰得,大約可以供應半個南京城的市民。
玄武湖連同心的島子屬於皇家私產,在山王府的監管之下,其實也是無主之物,皇的東西太多了,自己都理不清,但誰也不敢占為己有。
這次,是名正言順地把玄武湖心的島子賜給陳慕沙了,讓他在那裏好好讀書。
陳慕沙仔細玩味著聖的意旨,一時間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嘉靖帝是這一點不好,他的話常常含有深意,聽得懂他話深意的舉國下也沒幾人,嚴嵩的兒子嚴東樓算是是其一個,再有是徐階了。陳慕沙對嘉靖帝的話之意也是善於領悟之人,不然不會有那麽多的書信往來。
可是這次他真的拎不清了,好好讀書,鼓吹休明,到底什麽意思啊
是讓他少管閑事
可是,別說是閑事了,正事他都不管的啊。肯定不是這個意思,嘉靖帝一向嫌他太過置身世外,不理國家政局,放他在民間也是無奈之舉。
他按捺住心裏的胡思亂量,先招待黃錦一行。
誰知黃錦根本不容他招待,隻是讓他找個密室,然後跟他在裏麵商談了半天,連魏國公都被排除在外。
國公爺,這是怎麽回事南京禮部尚書沉不住氣了,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啊,皇的風格不是這樣嗎魏國公也是無可奈何。
總歸是好事吧練達寧有些不放心,陳慕沙可是他仕途的一大根基啊,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當然是好事,大家不用猜想了,皇對征君寄望甚重,雖說咱們這些做臣子的沒法理會皇的深意,可是皇對征君十分器重,這一點毋庸置疑。南京守備府的大員解釋道。
在南京,真正有實權的,是南京守備府,還有是山王府。
從權責說,南京守備府可以掌控江南所有地方的軍事大權,民間事務並不過問,除非關係到軍國大事。
但這也隻是從權責而言,實際這裏的大部分職權都跟山王府重合,這也是明清官職的特色,往往設置一些職權相重合的官職。
如一省既有掌管政務的布政使,卻又經常派駐巡撫,有事時還要派駐總督,總督跟巡撫從官職講,是總督在,高巡撫一等,實際,許多強硬的巡撫要總督擁有實權。
為何如此設置官員職權
皇跟朝廷也都明白這是糊塗賬,但未必不是有意的,也許麵是喜歡下麵的官員們內鬥,這也是防止一個人權力過大的措施。至於在政務相互扯皮,相互幹擾,在行政事半功倍,也是必然要付出的代價。
黃錦跟陳慕沙在密室說了半天話之後才出來,然後率領大隊人馬立刻離開陳府。
陳慕沙有些失神,也沒發話招待貴賓。
南京來的官員也是直接回到南京,沒接受蘇州知府韋皋的招待,他們也是心懷鬼胎,不知道這道聖旨究竟是什麽意思,黃錦跟陳慕沙在密室又商量了什麽,這一切對江南政局是否有大的影響等等。
練大人,你跟陳征君走的近,可知道皇此舉究竟何意
南京吏部尚書特地把練達寧請到自己的轎子裏,在路問道。
不知,恐怕征君自己也不知道,大人沒看到國公爺都是苦笑不解嘛。練達寧笑道。
也是,皇的深意若是這麽容易被咱們領悟了,也不是皇了。
伺候這樣的皇真是累啊,他老人家說的話你根本無法了解,更無法體悟領會,這樣無法準確按照聖意辦事,結果辦事總是動輒得咎也難免了。
雖說嚴嵩父子萬人同恨,可是嚴東樓的本事卻是誰都佩服,嚴公子大名當時幾乎至尊差一個等級,嚴嵩的威望還高,嚴嵩得以把持相柄二十年,也是因為生了個好兒子。
隻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最後導致嚴嵩餓死祖墳頭的也正是這個兒子,可謂禍福無常。
魏國公沒回南京,而是留了下來。
老哥,皇賞你個島子是什麽意思黃大人都跟你說了些什麽在陳慕沙書房,魏國公問道。
宦官並不喜歡別人稱他太監,當然明朝的太監跟後世不是一個意思,那是實實在在的官職,十二監的長官,太監也不喜歡別人叫他公公,而是喜歡稱他為大人,老大人等等,那是外麵對朝廷大員慣用的稱呼。
他們認為自己雖然身體缺了個零件,可是心智並不外廷的那些人差,事實也是如此,明朝的太監們對帝國做了許多貢獻,鄭和下西洋不用說了,還有更多的太監們掌管國家權利命脈,也作出過許多對國事民生有益的正確決定,隻是史書決不會記載他們的功績,但是隻要他們做錯一件事,留下的罵名肯定少不了。
黃大人說的都跟聖旨無關,而是他為聖聖躬擔憂,希望我能想出辦法保全聖躬。陳慕沙說道。
如此說來,聖還是在打況且的主意魏國公恍然道。
黃大人雖然沒有明說,我想應該是吧。陳慕沙苦笑道。
況且治好了武城侯太夫人的絕症,朝廷下都知道了,皇尤其關注此事。武城侯府雖然不對外說,外麵人也都猜到了一些,更有當時一些鳳陽的人也了解些情況,慢慢地,大家也都知道內情了。
嘉靖帝一直希望自己也能像武城侯太夫人一樣,獲得返老還童的秘訣,向天再借一百年,那樣自己能修煉成仙,永遠駐留世當皇帝了。
這雖說是幻想,可是到了皇這位置,值得他去朝思暮想的還有什麽呢,國計民生有外廷內閣六部操心,不用他日夜操勞,他更關心的是活得更長久些,活的更有質量些。帝王生活質量還高的自然是神仙生活了。
皇若真這樣想,大可明言,直接宣召況且進京麵見啊魏國公還是不解。
這是皇私心忖度的事了,我估計這裏麵可能牽扯到裕王殿下。陳慕沙臉色有些難看。
裕王殿下難道次張太嶽想要招況且入他幕府是殿下的意思魏國公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心裏一震。
應該是了,我們都以為是太嶽先生自己的意思,看來不是。
那魏國公不敢再說下去了,甚至不敢在心裏再猜想下去了。
難道裕王殿下不想況且給皇治病救命
這倒是可以理解,皇太子雖說是親父子,在一定程度也是政敵,沒有哪個太子希望當一輩子太子的,都盼望著父皇早日架出去崩了,也是駕崩,自己好能早日登基。
所以曆來皇都不喜歡早立太子,隻要太子一立,會產生,會有保皇黨之間的鬥爭,最後至親父子反而成了這世最大的仇敵。
裕王至今還不是正式的太子,至少沒有經過正式的冊封儀式,隻是在各種規製等級享受的是太子的地位,外廷大臣們更是認準了他是太子。
嘉靖帝也承認這一點,不正式冊封隻是因為道士說的二龍不相見,天無二日,太子自然也是一個小太陽。
至於親王藩王什麽的什麽都不是了,連月亮都算不,隻能算作小星星吧。
頭疼啊,皇這道聖旨其意深不可測啊。陳慕沙起來。
若照你這樣說,自然是如此。可惜在皇父子間,你還無法站隊。魏國公也同情起他來了。
陳慕沙跟嘉靖帝裕王都有很深的情分,跟裕王私人情分更深一些,可是若從國家大計考慮,他還是偏向嘉靖帝一邊,畢竟他們君臣之間一直保持著實質性的交往,嘉靖帝對他也是尊敬有加。
在這個節骨眼賜一座小島給陳慕沙,而且搞出這麽大的動靜,或許是皇對裕王征召況且進王府的一個回應,一種表態,也更像是一種提醒什麽的,具體的不好說,反正是那麽個意思。
你準備怎麽辦魏國公笑問道。
還能怎麽辦,遵旨去玄武湖讀書唄。陳慕沙苦笑。
那倒是好,咱們哥倆能做鄰居了,沒事時釣釣魚,然後紅燒醋燒清蒸膾炙什麽的,再喝點小酒,這日子也是天了。魏國公哈哈大笑起來。
陳慕沙也跟著他笑,兩人都有些苦作樂的意思,對他們而言,這道聖旨絕不是什麽好事,背後的含義極其深刻。
況且石榴這麵,倒是消停下來,石榴已經恢複正常,至少從表麵是這樣。
我怎麽這麽沒用,當時根本都不知怎麽回事了。石榴自己埋怨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現在是經不得這種突然的變化,這很正常,慢慢會適應過來,以後你會變得更加堅強的,這叫鍛煉,知道不況且嘻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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