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況且急尋李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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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先一步離開了王府,他等在那裏毫無意義,估計不到午夜,魏國公和夫人不會放陳慕沙和石榴回去。 w w w v w
況且先坐車到了自己在國子監附近的新居,盡管這裏早裝修好了,卻沒來過幾次。
不過他今天不是想進自己的新居,而是來找李香君。
他記得李香君說過住在這一條街,於是他沿著這條街一戶戶人家找起來。
像李香君這種名妓,已經不會把自己的房子弄得像妓院一樣香豔惡俗,更不會在外麵掛什麽幌子。
明時的青樓妓院有不少家的大門隻有半截,被戲稱為半截門。
這究竟是何寓意,也很難究其根本。是說妓院青樓沒有真正的男主人,所以大門隻能半截,還是任人隨意出入的意思這兩者似乎都說得通。
青樓妓院自然沒有真正的男人,開妓院的男人被人稱作王八,估計甲魚對此意見一定非常大,海龜不會有什麽感覺了。
妓院裏也有打雜的男人,叫龜公龜奴的,也都屬於王八係列。
李香君家的大門當然不會是半截門,據說她家裏也沒有老鴇龜公什麽的,隻有幾個丫環和小子。這當然是聽說,他還沒去過李香君的家,無論在蘇州還是南京。
況且轉了一圈,卻沒能找到李香君住在哪裏。他隻好怏怏回到新居,這裏還有侯爵府的人把守著。
見到主子回來,家人們又是驚喜又有些恐慌,根本沒想到況且會忽然前來。
見過二老爺。
給二老爺請安。
立時,大門裏的人都跪下了。
起來,起來,我有話問你們。
況且也懶得跟他們多說什麽,問有沒有人知道,前幾個月從蘇州搬來的李香君姑娘住在哪裏。
這些人聽到況且問李香君,臉表情都很精彩。
你們別瞎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跟李姑娘在蘇州認識,有件事想問她一下。
況且自己說完也覺得是越描越黑,跟名妓認識而且交往還能是什麽關係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下人們自然知道,他們在這裏看守房子時間不短了,沒事也前街後巷的走動,跟附近的人也少不了打交道。
他們是侯爵府出來的人,身份自然高了一等,附近的居民也都願意跟他們交往,沒事時喝酒吃茶侃大山無所不為,這附近的每一家每一戶他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別說新搬來一個有名的人,是誰家多了一隻貓,他們都能馬知道。
門房帶著況且來到一幢小樓前,前麵是一道黑漆大門,看去很普通,一般南京城裏的富貴人家的大門都是朱紅漆色,還帶著浮釘,門口更是少不了兩頭鎮宅的石獅子。
是這兒了。
門房說著,氣宇軒昂地大步走前去,要砸門。
況且急忙攔住他,笑道:行了,你回去吧。
門房以為這位二老爺臉皮薄,不好意思讓人看到他出入名妓家裏,趕緊一溜煙回去了。回去後一些下人自然怎麽猜想的都有。
況且前拉起門的吊環輕輕扣門。
不多時,一個青衣青帽的十三四歲的男孩子出來了,盯著一對圓溜溜眼睛看著他。
請問這位公子貴姓尊名
況且說道:我是香君姑娘的朋友,叫況且,來拜訪香君姑娘,麻煩通報一聲。
這孩子點點頭,卻還是下看著他,腳下一動不動。
況且納悶地看著他,忽然醒悟這是要跟他要門包的意思吧。
據說那些達官的府邸,客人拜訪時都要給門房送門包,一兩銀子到百兩銀子不等,這當然是陋規,況且也沒遇到過。
可是名妓這裏好像是見到人得賞錢的,開門的,送洗臉水的,送茶水的等等等等,每一項服務都得給小費,也是賞錢,價格當然沒有那麽高,幾十到百的樣子,然後好像還有席麵錢等等。
況且還是第一次進青樓,根本不知道都有什麽規矩,他隻是在書看到一些,平時人們也不對他談論這個,知道他沒興趣。
他摸摸袖子,裏麵還真沒有銀子,他平時根本不買什麽東西,有時候賞人銀子都是在家裏,出來也習慣不帶銀錢了。
他倒是帶著一些大額銀票,還有幾張金葉子,這是他的習慣,身總要帶一些救命錢,以防遇到特殊情況,如像次突然間被人弄到鳳陽去,懷裏沒錢,隻好賒賬討飯吃了。
他再大方也不會給門房賞賜一張金葉子,所以也不吭聲,他不信這小子敢這麽跟他對峙,實在不行硬闖吧,反正他也不是來吃花酒或者幹什麽的。
這不是況公子嗎哎呀,怎麽是您老人家啊。裏麵有一個丫環聽到敲門聲,怕這個小門房懶惰不及時開門,過來瞧瞧,一眼認出況且,立時大叫起來。
我很老嗎況且笑道。
最近他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已經升級到老爺輩不說,還經常在一些場合被人稱作老人家。
這當然是當時的習俗,所謂的老代表的是尊重,是位者,跟年齡沒一點關係,三歲孩子也能被成為老人家,七十歲的人一樣得自稱小人,這是地位決定的。
婢子不是說您老,是說您老人家。
丫環臉紅紅的辯解一句,在況且聽來還是一個意思,丫環敲了一下那小孩子的頭兒:笨蛋,這是大才子況公子,你怎麽不趕緊請況公子進來。
那個小孩子撅起嘴,悻悻然把半合的大門全打開,心裏嘟囔著:什麽大才子啊,吝嗇鬼一個,小孩子的錢都不給。
那丫環顯然沒想到賞錢的事,見況且邁步進來,轉身蹬蹬跑了進去,一邊跑一邊還大喊:小姐,況公子來了,是況公子。
不多時,小樓的二樓裏回應出李香君慵懶的聲音:什麽筐公子簍公子的,你大嚷大叫什麽
話音剛剛落地,李香君青絲蓬鬆的頭卻從窗子裏露出來:哈哈,真是你這個冤家啊,你還真來了,等我一會兒,我這下樓。
況且正來到小樓前,聽到這話站住了,臉一紅:自己怎麽成她的冤家了,這話含義太深了吧。
小丫頭垂手站在他旁邊,依然臉蛋紅紅地偷看著他,一副非常激動的神情。
況且看著小丫環,心裏倒是頗有歉意,想著回去後讓人送來一些銀子做賞銀吧,看來以後出門還真得帶一些散碎銀兩了。
說是等一會兒,這一會兒可真夠長的,況且站在那裏等了半天,真是隻聞佳人聲,不見佳人影。
小丫環看出他的心思,跑著去搬來一張凳子,笑道:況公子,您先坐著,小姐剛起來,得梳洗一下。
況且點點頭,女孩子梳洗打扮磨磨蹭蹭的,這下有得等了。
他看著小丫環含羞帶俏的臉蛋,笑道:你叫什麽,跟你家小姐幾年了。
婢子叫豔兒,跟我家小姐三年了。
丫環可能沒料到況且會如此和藹地跟她說話,臉羞澀更濃。
況且真心不明白了,自己不過是隨便問了一句話,羞的什麽啊看來在香君身邊久了,可能情竇開了
況且滿處跑,其實並不知道,那時候的女孩子一般見不到男人,見到男人害羞,不躲起來的都是膽子超級大的。哪像明時代的女孩子,根本不會害羞,女漢子也不在少數。
這丫環跟在李香君身邊,這種特殊環境裏經常見到男人,還算能應付裕如,她害羞什麽的不過是見到了自己心目的偶像罷了。
況且並不知道自己在南京蘇州一帶的影響力有多大,從十一二歲的小丫頭一直到四十歲的貴婦,愛慕者和崇拜者大把大把的,無法計數。
不對,我好想在哪裏見過你況且忽然覺得小丫頭有些麵熟。
嗯,在蘇州王大人的家裏見過公子。小丫環看著自己的腳尖,小心兒怦怦跳著,為了掩飾自己的激動,隻好不停地著自己的衣角。
況且哦了一聲,這才對號,當初在王若非家裏他第一次見到李香君,好像她身邊真帶著一個小丫環,隻是當時來來往往人太多,記不清楚模樣了。
況且等了好一陣子,仍然不見李香君出來,有點著急了,站起來大聲說道:香君,咱們是老朋友了,你不用這麽客氣,素麵朝天行了。
裏麵沒有動靜。況且管不了那麽多了,大步向裏麵走去。一邁腿闖進屋裏,眼前的一幕太過刺激人了,嚇得他轉身拔腿跑了出來。
原來李香君在裏麵隻穿著褻衣,俯身在一隻銀盆子洗自己豐滿的,聽到他的腳步聲,也沒掩飾什麽,隻是嫣然回眸一笑。
況且卻跟見到地獄裏的魔鬼一般,差點兒把魂兒嚇掉了。
你跑什麽啊,都是老朋友了,不用見外。後麵傳來李香君的哈哈大笑聲。
不行,咱們還沒熟到這種程度。況且站在門外大喊。
沒事,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四回做豆腐。李香君開始調戲起他來。
小丫環看著況且的狼狽樣子,捂著嘴笑,然後一溜煙跑進了屋子裏。
香君,我今天找你有正事兒,趕緊收拾一下,我有話要說呢。況且的語氣裏已經帶著三分懇求的味道,這可是太少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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