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快劍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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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雲慢慢的靠了過去,冷冷逼視著紙人。
影子短小而瘦消,沒有一絲活力,就像是不遠處憔悴而嬌弱的野花,似已承受不了陽光給於的熱力,似已隨時都會崩潰。
人呢?豈非更是如此?
葉孤雲停了下來,就停在他不遠處,就在他手裏冰糖葫蘆的七尺處。
他笑了,因為知道這人手中的冰糖葫蘆隻要出手,必然很可怕很恐怖,世上很少有人也許沒有人能逃過那致命的一擊。
但他也知道一點,無論多可怕的一擊,都出自有勇氣有信心的人手裏。
否則就是狗屁。
無論多麽可怕的一擊到了失去勇氣失去信心的人手裏,一定會是可笑的,可笑而又可憐。
可笑與可憐並不衝突。
愚蠢有時能令一個人變得可笑,但恐懼豈非也會?有時比愚蠢更有效。
“貴姓大名?”
紙人臉上的雪白已滾動,牙齒咬得很緊,掌中冰糖葫蘆握得很緊,他的手居然保持著穩定。
葉孤雲又說,“貴幹?”
這句話是廢話,他本不必說的,就算說了,別人也許絕不會回答。
可是這人偏偏回答,說的很直接,“殺你。”
葉孤雲點點頭,“為什麽?”
“我本就是殺手?”
“你好像很不情願殺我?”
“是的。”流著冷汗的臉頰上竟已露出不幹之色,卻又沒有法子,他說,“我是殺手,但有些生意並不是想接的。”
“例如......。”
“例如殺你這樣的人。”他咬牙,又說,“你這樣的人,並不是好殺的。”
葉孤雲點頭,笑著說,“你可以不來殺我,找個理由推掉,不就可以了嗎?”
“做夢。”這人臉上的笑意竟已變得譏誚,他說,“這種借口實在很爛。”
葉孤雲又說,“你還可以說自己拉肚子,握不穩劍,那時自己一定可以躲過去的。”
這人臉上譏誚之色更深。
葉孤雲笑了,又說,“現在你豈非有點後悔了?”
“我從不後悔。”這人大笑,大笑著甩掉冰糖葫蘆,七粒冰糖葫蘆驟然化作七點寒星,急射葉孤雲的軀體,同時手裏忽然抽出一把短劍,劍光驟然閃出。
寒星已夠快,想不到劍光比寒星更快。
葉孤雲所有的退路已被封死,他想不到這人居然這麽會殺人,殺的這麽專業。
他敢說就這一招,足足值十萬兩銀子。
“葉孤雲,你死定了。”這人冷笑著,笑聲中,這人忽然倒下。
一隻手緊緊捂住咽喉,殘劍上竟已滴血。
他竟已得手!
他掙紮著翻了個身,盯著葉孤雲,他仿佛很想看到葉孤雲先死,想的很凶猛,卻也顯得很可笑。
葉孤雲掙紮著站起,一口劍死死定入手臂關節處。
冷汗已流出,喘息好不容易控製住,這人是什麽人?出手殺人居然這麽快!
笑聲停止,葉孤雲回過頭凝視著這人,這人咽喉血霧消散,臉頰上肌肉竟已徹底扭曲,每一個神經仿佛帶著惡毒而又快樂的笑意。
葉孤雲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笑,笑的這麽開心,這麽歡愉,連死了都死的如此喜悅,這個並不多見的。
可是等到他將手臂關節處斷劍拔出時,才知道這人為何如此開心?如此喜悅了。
斷劍拔出,劍鋒上帶著的鮮血卻是昏暗,竟是暗紅色的。
葉孤雲咬牙,想過去將這人的屍骨踩碎,殺殺氣,就在這個時候,三兩忽然輕輕呼喚。
“不要過去。”
葉孤雲沒有過去,他走向三兩,這人在江湖中的名聲並不是很好,對他卻並不壞。
他瞧著葉孤雲慢慢的走了過來,手竟已慢慢伸出,臉上帶著惡毒的笑意,眼眸裏竟都已因興奮而發出了光。
就在葉孤雲蹲下的那一刻,三兩的手忽然抬起,卻又軟軟落下。
他咬牙,嘶叫看著手裏的毒蒺藜滾落大地,卻無法握起,因為那隻手竟已與他軀體離別。
然後一股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半截舌頭慢慢的流了出來。
他竟已自殺!
葉孤雲怔住。
一口劍停在邊上,劍尖鮮血輕輕滑落。
“你的傷很重,毒已從你手臂上擴散,你的小命也許快要報銷了。”
葉孤雲抬起頭,就看到了三兩,另一個三兩。
他是三兩,那死去的人是什麽人?三兩又笑了笑,他說,“你還不明白這是什麽原因?”
葉孤雲不明白,他笑著搖搖頭。
“這是什麽人?”
“是殺手。”他又說,“收買殺手的人,也許想你死快要想的發瘋。”
葉孤雲苦笑,“哦?”
“是的。”三兩忽然看著不遠處另一個殺手,紙人般的人,又說,“這人是什麽人?你一定還不知道。”
葉孤雲點頭承認,這人的確是他所不知道的。
三兩說,“這人出手的確很快,整個江湖出手這麽快的殺手,並不多見。”
“是的。”葉孤雲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名。
鬼流星!
出手也許比不上流星,但陰險、邪惡卻是天上的流星無法比的。
三兩吐出口涼氣,抖了抖劍鋒,他索性將劍丟掉,說,“據說這人退休很久,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為什麽會這樣問?”葉孤雲沉思半晌,又說,“難道他不應該來殺我?”
“是的。”三兩靜靜凝視著鬼流星,許久許久才說,“即已退休,他本不該出來的。”
“是的。”葉孤雲點頭承認。
“江湖中能請他出手的人,也許並不多。”三兩又說,“越天魚也許是其中一個。”
“越天魚?”葉孤雲的臉色變了變。
這極有可能,因為這人的確有理由請鬼流星殺葉孤雲,那樣子就省去了跟葉孤雲決鬥的功夫。
想到這裏,葉孤雲的手忽然握緊。
三兩笑了,“你想通了,至少他沒有害死你,但是你現在還去嗎?距離黃昏還有三個時辰。”
“去,當然要過去。”葉孤雲又說,“他想殺我已快想瘋了。”
“那你還去?”三兩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當然要去。”葉孤雲咬牙,牙齒已咯咯響著,聲音卻並不大,他說,“因為我也想殺他,想的比他更瘋。”
三兩沉默。
酒樓外麵有三匹馬,每一匹馬都很神駿,都很精神,連吃草的樣子都很特別。
大大的眼睛瞪著草料,就仿佛是絕世的劍客瞪著另一名劍客,充滿了殺氣殺機殺意,嚼得很細,卻也很快。
三兩說,“這三匹馬怎麽樣?”
葉孤雲不語,隻是點點頭。
三兩走過去,盯著一匹馬仔細瞧著,他瞧著這匹馬很容易令人想到他平時瞧著美麗、開放而寂寞的女人,可見他有多齷齪多猥瑣多下流。
裏麵喝酒的三人在吹著牛皮,正起勁,誰都不讓誰。
吹牛皮有時也像是劍客們的決鬥,唯一不同的是,一名劍客隻能與另一名劍客決鬥,但他們卻是三個人,不停的吹,吹的天昏地暗,沒有分出勝負,他們絕不會停下。
如果他們停下來,就一定有很嚴重的問題。
其中一人吹得麵紅耳赤,連眼睛中都帶著興奮之色,他當然還沒有吹過癮,可是他卻不得不停下。
他冷冷的盯著三兩,厲聲大喝著,“你是幹什麽的?為何如此看我的馬?”
他的聲音中竟充滿了無限怨恨與醋意!
三兩格格笑著,笑而不語。
酒樓裏那人忽然站起,腰杆都在咯咯作響,他隻是瞪著三兩,目光中醋意更濃,他的話反而更不利索了,“你想做什麽,那是我的馬。”
“我知道是你的馬。”三兩又笑了笑,笑的神秘而又奇異。
但在別人的眼中看來,卻不同,特別是酒樓裏那人看來,實在壞透實在賊透了。
“那你就不要看,否則......。”
三兩沒有說話的時候,就笑了,笑的聲音並不大,他說,“否則會怎麽樣?”
他忽然在馬背上摸了一把,隻是輕輕摸了一下子而已。
這並沒有什麽奇異動作,可是那匹馬的反應卻很大,聲音也很猛烈,可見這匹馬主人對它的私生活上漠不關心,也許從來也沒有關心過。
軀體竟抖的那麽劇烈,就連聲音都變得說不出的意亂神迷,仿佛經受不了這麽要命的挑逗。
葉孤雲歎息。
他這一手若是摸到女人身上,會怎麽樣?
這實在是一件要命的現象!
三兩譏笑,“想不到你居然這麽狠!”
裏麵這人眸子忽然變得的發冷,軀體一晃,已到了他們跟前,手裏雖然還握住酒杯,但另一隻手裏鉤鐮槍上的紅纓卻在飄動。
紅纓紅的像血,槍身銀如秋水。
“好槍。”
這人冷笑,“純銀打造的,當然好的很。”
三兩臉上的譏笑更濃,他說,“看起來你對馬與兵器很講究。”
“當然。”這人冷笑聲漸漸消失,又說,“我看不慣你這樣的眼神。”
“為什麽?”三兩臉上除了譏誚,又多出輕蔑,“我看你騎得馬,並不是看你老婆屁股。”
葉孤雲不語,靜靜站在一邊欣賞著殺人組織裏第三把交椅的風度。
能坐上第三把交椅,一定有自己獨特的道理。
他也相信三兩的本事一定不會很小,無論是論計謀、功夫......,也許都要高人一等的。
從酒樓裏出來的人忽然變得說不出話了,憤怒有時非但令人智力降低,也會令人口齒都不清。
“你好像很不高興?”三兩又說,“你居然吃醋?”
這人咬牙,“我沒有吃醋,但你......。”
三兩大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什麽不客氣?”這人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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