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命案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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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窸窣聲停了,草叢又混為一起。

    陳田才鬆了口氣,就覺得脖子一緊,雙腳離地,被提了起來。他有心呼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覺得一股大力死死扼住自己的脖子,眼前陣陣發黑,雙眼裏的紅血絲根根暴起,隨時都能爆裂的樣子。

    陳田雙腳雙手亂踢亂撓,不知道觸到了哪裏,掉了下來。

    他大口地喘著氣,連滾帶爬地往前跑,也不管是哪兒,隻要能離那東西遠遠的。

    陳田看不見,隻能聽到那東西推門的聲音,踩過東西時的咯吱聲,陳田的心跳的厲害,不敢看,不敢聽,隻能拚命地跑。

    從屋裏到屋外,從第三進跑到第二進,再到第一進,門口遙遙在望,隻要打開門,跑出去,就能活命。

    這是最後閃現在陳田腦海裏的話,在手要拉住門栓的那刻,頭發被抓起,接著哢嚓一聲,脖子被生生提起,血流如注。他的臉上還保持著驚駭的表情,身體已咚地栽倒在地。

    ……

    導演被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誰這麽早擾人清夢!導演恨不得扒他一層皮,按了接聽鍵,□□味十足,“大清早的,催命啊!今天下雨,拍不了!什麽?出人命了!”

    導演從床上一躍而起,隨便拿了條褲子穿上就往外跑,導演助理站在門口,見導演光著膀子,趕緊提醒他穿衣服,又急急地訴說昨晚發生的事。

    三水早起上廁所,沒有看到陳田,又見拍攝時的大燈被打碎了,以為是陳田打碎然後跑掉了,立刻叫起老韓他們,尋找陳田。

    打他手機,沒有人接,小馬耳朵尖,說聽到在前麵響。

    幾個人胡亂撐了把傘趕過去,第一進的院子裏飄滿淡紅色的血水,陳田的頭滾在腳邊,身子趴著,已經僵硬了。

    三人嚇得麵如土色,趕緊給導演助理打電話,也不敢報警,都縮在房間裏等著導演給拿主意。

    導演馬不停蹄地趕過去,一推門就見到了陳田的屍體,差點癱了,幸好被導演助理扶住,倆人顫顫巍巍地繞開屍體,往裏麵跑,傘都快撐不住了。

    三水他們聽到導演來了,趕緊迎出去。

    導演問昨晚發生什麽事,三人都齊齊搖頭,昨晚睡的特別沉,什麽都沒聽見。

    出了人命,導演也不敢兜著,趕緊打了110 。

    三水他們作為人證,隻能待在原地等警察來,誰也沒有心思吃飯,心情低落。

    三水坐在台階上,細蒙蒙的小雨打在臉上,也絲毫感覺不到濕意。手無意間塞到口袋,摸到炎彧給的符紙,打開來看,本是是深紅的朱砂已經清淡的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了。

    三水詫異,問老韓他們,老韓和小馬也拿出符紙,跟三水的一樣。

    三水心裏掠過個念頭,說不定這個宅子真的不幹淨。

    警察很快來了,詢問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因為一直在下雨,沒有留下可供參考的證據,三水他們的口供又一致,暫時沒有突破口,警察拉走了陳田的屍體,要導演隨時配合調查,又開著警車走了。

    發生這麽大的事,很快在劇組傳開,加上下雨沒辦法開機,所有人都窩在酒店裏。

    導演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情緒低落,都說拍靈異片容易出問題,他偏偏不信邪,誰知道真的出了人命。

    導演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程大發,他不是說一切都會順利嗎,撥通程大發的電話,劈頭蓋臉一通數落,“程觀主,你不是說隻要你做了法,祭祀過鬼神,就什麽問題都沒有嗎,為什麽會死人,你給我解釋下!我聘你當顧問,你他媽跑到別的地方賺錢,我給你的錢不是錢啊!”

    程大發的臉色不好看,“怎麽著,出了事往老子腦袋上扣屎盆子,當初我可是勸過你的,拍靈異片要當心,那種東西也很喜歡。”

    導演登時發了飆,“胡說八道,你根本沒跟我說!”

    兩人在電話裏吵起來,程大發要辭去顧問的職務,導演不肯,讓他立刻回劇組,查下陳田到底是怎麽死的。

    程大發跟劇組簽了合同,出了事必須去解決,即使咽不下這口氣,也得屁顛屁顛地趕來。

    此時,一輛銀白色的保姆車駛離了酒店,直奔古宅子。

    車子裏坐在木槿和炎彧,從新開車。

    三水他們回酒店後,一起來感謝炎彧,若不是他的符紙,他們三個的小命也就沒了。

    炎彧方才告訴他們,是木槿寫的符紙,三人又是對木槿一通感謝。

    木槿詢問他們昨晚發生的事情,又看了他們的符紙,確實遇到了髒東西,他們睡的那麽沉也是髒東西搞的鬼。

    木槿又給了他們新的符紙,要他們帶在身上。

    三人感恩戴德,就差跪下叫大師了。從炎彧房間出來,討論木槿的法力到底有多高深,恰好被莫小本看到,他就想起自己失蹤的事,別人都忘了,他可沒忘。

    他是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又沒有喝酒,記憶怎麽會斷片,除非這期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助理告訴他,他失掉的記憶就是他失蹤的那段時間,而這期間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可這些人裏不包括木槿。

    莫小本一直留意著木槿,他發現隻要炎彧進到宅子裏,她的眼睛就一直不離他,好像怕會發生什麽事似得。

    他還注意到了木槿隨身背的小包包,無論衣服怎麽換,包包都不會換。在他的認知裏,女人一向愛美,包包是隨著衣服飾物的改變而改變的。

    她整天背著,裏麵肯定有重要的東西。

    直到他聽助理說木槿從包裏拿出一條蛇,又見她從裏麵掏出來符紙。

    那麽小的包怎麽會裝下一條蛇和符紙?再說了,蛇是活物,不會把符紙吃了麽?

    莫小本叫助理開車,緊緊跟在白色保姆車的後頭。

    腦袋裏全是木槿的樣子,她看起來隻有十八九歲,要麽真的年紀小,要麽就是駐顏有術,他其實更傾向於後者,十八九歲的姑娘不是應該在讀書麽。

    白色保姆車停在了古宅子後頭,炎彧先下來,接著是木槿,從新被留在了車上。

    炎彧沒有進宅子,而是朝莫小本的車子走來。

    莫小本搖下車窗,笑的見牙不見眼,“喲,你好,炎彧。”

    炎彧笑了笑,“一起吧。”

    莫小本沒動,助理打開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門,炎彧一手扶住,關上車門,“助理還是留在車裏吧。”

    莫小本聳聳肩,下了車。

    炎彧瞥了助理一眼,“別拔車鑰匙,跑起來方便。”

    莫小本的身子一頓,炎彧又笑,沒有給任何解釋,轉身朝木槿走去,木槿已經推開了門。

    木槿撐著油紙傘,傘上繪了幾支梅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開的正豔,配她一身的白衣正好。

    提起裙擺,邁過高高的門檻。

    地上還有殘留的血跡,很輕淺,大部分被衝掉了。

    軟底的白鞋踩過雨水,雨水竟奇跡般地朝四處流去,沒有沾濕一點兒鞋子。

    她就像是懸浮在水麵上,走的輕盈,好似在散步。

    身後的兩個男人撐著黑色的大傘,腳上的皮鞋沾了泥水,炎彧的長褲上也濺了泥點子。他滿是豔羨地看了眼一星泥點子也沒沾上的木槿,要是他也有水上漂的功夫就好了。

    莫小本卻是看呆了,“她她她……”她了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走吧。”

    炎彧邁過水窪,挑著沒有水的地方走,待到了第三進,傻眼了。

    院子被水淹了,目測有手掌深,沒有可供踩腳的地方,根本走不進去,而木槿已經站在了廳堂裏。

    炎彧苦笑,這可怎麽辦?

    木槿回頭看他們,又看滿溢的水,放下油紙傘,走到牆處,抬起腳,給踹塌了,撿起完好的青磚,放在水上。來來回回了六七趟,用青磚鋪了一條路。

    炎彧汗顏,他們兩個大男人還要小姑娘照顧。

    是以,走過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絹給木槿擦臉上的雨水,又擦她弄髒的手。

    莫小本直瞪眼,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啊,就連他家經紀人每回看到炎彧都恨不得上去揩油,這丫頭可賺大發了。

    木槿的俏臉通紅,幾次想說男女授受不親,觸到炎彧的眼神,又生生吞了下去,好不容易等著他擦完,忙說:“可能要等到天黑。”

    “我知道,快七點了。”

    下雨,天總是黑的早,還不到七點,暮色就落了下來。

    線路接的不好,沒有辦法照明,隻好打開手機上的手電。

    三條手電光聚集在一起照亮麵前的一塊地方,那裏正是陳田生前鋪鋪蓋的地方。

    木槿:“人死後的前七天會在自己死時的地方徘徊,陳田……應該快來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刮起一陣陰風,木槿看向前方,“來的倒挺快。”俯身拿起油紙傘,邁出門外。

    炎彧緊隨其後,莫小本也急忙跟上,小聲問炎彧,“彧哥,你表妹能看到鬼啊?”

    “嗯,你別怕,反正我們也看不見。”

    莫小本無力地扯了下嘴角,十分後悔跟他們一起來。

    木槿停在陳田死亡的地方,隻見一個無頭的身軀正在四處搜尋,從不知名的地方發出沉悶的聲音,“我的頭呢?誰看見我的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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