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真並不是一個人離開。

    他帶上了瘋博士還有白無常這兩個電燈泡。

    行腳和尚，就讓他留在了家裏——

    這家夥話太多了，帶著他去和蔣歌頌約會，也太煞風景了。

    路上，李九真親自開車，一邊開，一邊問道：“你們兩個跟我說說，要怎麽才能哄一個女孩子開心呢？”

    白無常本來不想理他，但又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隻得想了想，說道：“曰後再說？”

    “……臭流氓！”

    瘋博士也想了想，說道：“催眠洗腦？”

    “……變一態！”

    李九真大搖其頭：“算了算了，問你們也是白問。”

    他將車停在一家珠寶店外麵，叫白無常留在車上不要下來——

    這家夥的裝扮，一跑珠寶店，說不定就會被對方誤會成打一劫的。

    他與瘋博士一起進去，導購小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他說了句：“把最貴的戒指拿出來看看。”

    “呃……”

    下一刻，李九真又對瘋博士說道：“你帶錢了嗎？”

    瘋博士說道：“有帶。”

    “那就你付錢。”

    “哦……”

    “你哦的時候為什麽要拖那麽長的音？還不情願是麽？”李九真眉頭一皺，“到現在你難道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沒有沒有，哪敢呢，嗬嗬——”

    “所以嘛，你的錢也都是我的錢了，你以後不能再這麽‘哦’了。”李九真叮囑，旋即看向導購小姐：“你愣著幹嘛，去拿呀，我趕時間呢！”

    “哦哦，好的，馬上就去。”導購小姐麵色古怪，小跑到後麵房間，拉著其她同行嘀嘀咕咕。

    前台的其她導購也都看向李九真和瘋博士，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那個……我們好像被誤會了？”瘋博士說道。

    “誤會什麽？”李九真奇怪地說道。

    瘋博士幹咳一聲，說道：“沒什麽。”

    很快，幾款高檔精致的戒指被送上來。

    李九真在這些方麵，並沒有多少獨到眼光，便問瘋博士：“你覺得哪款好看？”

    “唔，這一款吧，感覺挺新穎的。”

    “這一款是挺好看，不過鑽石好像小了點。”

    “那就這一款，鑽石大，樣式也不俗氣。”

    “是嗎？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那……不如全部買了？”

    “咦，這倒是好主意，行，全部打包，你去付錢。”李九真大手一揮。

    “誒？”導購小姐一個個又一次震驚了。

    她們以往不是沒有碰到幹脆的，也有遇到過一來看一眼就立刻下單的，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考慮再三，聽她們吹噓忽悠半天才下決心買。

    但像李九真和瘋博士這麽幹脆到打包全買的，現實中還真的是首次碰見——

    首先光是男男組合來買戒指，就已經很罕見了好嗎？

    “兩位……先生？您們真的是要全買了？”

    “對啊，有什麽問題？”

    “沒，沒有問題，我們馬上辦理手續，馬上！”所有導購都跑過來幫忙，看瘋博士的眼神又不一樣。

    “哇，真的太土豪了，也太浪漫了！”

    “是啊是啊！有這麽豪氣的男朋友，換我是男的，也都願意啊！”

    “羨慕……”

    李九真收了所有戒指，轉身就走。

    瘋博士苦笑一聲，後麵跟上。

    十幾分鍾後，李九真就把車停在了蔣歌頌家。

    “咦，老爸，今天沒上班？”李九真進門就這般嚷嚷。

    “咦，李九真，你回來了？啊，沒去公司……等等，你剛叫我什麽？”蔣德龍一愣，然後又是一愣。

    “叫你爸爸啊！”李九真有些不爽地說道。

    他最順口的，是叫師父。

    無論是爸爸還是媽媽，他叫的時候，渾身都別扭。

    這是因為他是孤兒，從小沒爹沒娘，沒叫習慣。

    要不是因為蔣歌頌，打死李九真也不會叫蔣德龍爸爸——

    這感覺就像被占便宜嘛！

    “為了小頌，我這樣偉大的犧牲，也是值得的。”李九真頓覺自己的形象變得高大了許多。

    “這個這個……”

    李九真不願意叫，蔣德龍又何嚐願意被他這麽叫？

    換做和劉楓差不多身份的高富帥，蔣德龍是沒什麽意見的。

    李九真的話……也不是沒錢，勉強算得上高富帥，但他太危險了，也一點不安定。

    說失蹤就失蹤，天知道是失蹤了還是被人殺了？

    反正蔣德龍始終認為李九真並非良配。

    但李九真的凶殘，他也是見識過的，根本不敢像一個正常父親那樣，堅決反對甚至發脾氣趕李九真出去。

    “別這個那個了，小頌呢，我有事兒找她。”李九真說道。

    蔣德龍無奈地說道：“她聽說你回來後，就出去了。我以為她是要去找你，不過她說……”

    “她說什麽？”

    “她說她才沒那麽沒誌氣，說根本不想見你，就找地方躲起來了。”

    “那她躲哪兒了？”李九真瞪大眼睛。

    “她沒跟我說啊。”

    “你這個爸爸當得也太沒威信了。”李九真憤憤不平地說道，“我要是你，女兒出門都不交代去哪兒，我早一大耳刮子抽過去了，這反了天了真是！”

    “……你，你，你說什麽？”蔣德龍目瞪口呆。

    “爸，你別誤會，我是說對女兒得嚴厲一點，對老婆就一定得溫柔，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真不是一個家暴的人。”李九真趕緊解釋。

    蔣德龍苦笑不已，說道：“你真的決定要娶小頌嗎？小頌她……是個苦命的女孩，前半身被我們當父母的坑了，我實在很擔心她下半生會過得不好……”

    “作為父母，擔心這一點，是很正常的。”李九真擺手道，“媽她不在家嗎？你可以打電話叫她回來，你們一起討論一下擔心的心得，我先去找小頌了。回頭再聊！”

    話一說完，他就風風火火地走掉了。

    留下蔣德龍一個人在房中淩亂。

    “這丫的……”

    蔣德龍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李九真隻想馬上見到蔣歌頌，才不管蔣德龍怎麽想。

    立刻趕往大學城，風一般爬樓梯，來到蔣歌頌的出租房。

    沒人。

    “嘿，跟我捉迷藏呢？好羞恥的遊戲，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好嗎……”

    李九真隻好又去她的學校裏麵找，聯係愛做夢的田欣做向導。

    與此同時，李九真家附近，穿著一身麻布裙，打扮成森女風格的蔣歌頌正在來回踱步，徘徊著望向李九真家房子。

    “我……這樣過去真的好嗎？真的真的好沒誌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