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真和蔣歌頌離開這棟樓時，楊勝楠已經搭車走了。

    那麽他們兩個隻好再叫一輛車，在趕往學校的途中，居然還堵了一會兒。

    等到他們來到學校時，學校已經停課——

    張若軍就是在學校最高那棟樓上麵一躍而下的。

    這樣的事情必然會在校內造成轟動，誰還有心情上課？

    已經有記者趕過來了解情況，警察、法醫也都有在。

    李九真打楊勝楠電話，對方都沒接。

    關鍵時刻，他超強的視力發揮了作用，隔著大量人群眺望，也還是發現了楊勝楠。

    李九真的臉色變得難看，然後粗魯地推開人群，拉著蔣歌頌快速靠近過去。

    隻聽得一陣淒厲的哀嚎——

    是張若軍的母親發出。

    她一邊哭，一邊死死攥著楊若初的袖子，接著一臉怨毒地嘶吼：“都是你這個狐狸精，是你害死我兒子的，我要你償命！”

    楊勝楠抱住楊若初，說道：“你的心情我們都是能夠理解的，但能不能請你講道理？這事兒跟我妹妹沒有任何關係，你快鬆手！你這樣是違法的！”

    “違你媽一的比，不是這小婊一子勾一引我兒子，他那樣優秀的人，會做這樣的傻事？蒼天啊大地啊！我這好端端的兒子，說沒了就沒了啊！”這女人不斷地做出要撕扯楊若初的動作。

    楊若初如同機械一般，木然不動，如果不是楊勝楠護著，絕對會受傷。

    周圍的警察也隻是拉住這個女人，卻根本拉不住。

    他們也不敢上強製手段，畢竟這是受害人的家屬，喪子之痛，也能理解。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手陡然探出，抓住了這個女人的頭發，往後一扯。

    這女人再瘋狂地往前撲，也比不過這等力道。

    慘叫一聲，她就倒飛出去兩米，重重摔倒在地。

    不用說，這手的主人，就是李九真。

    “你這個人在這鬼叫什麽鬼叫，死兒子啦？”李九真挖了挖耳朵，不耐煩地說道。

    “……她還真的死兒子了。”

    “李九真，你這……不是添亂嗎？”楊勝楠很無奈地說道，“事情已經夠亂了，你怎麽還打人？”

    “我有打人嗎？誰看見了？”李九真說道。

    一個不認識李九真的警察指著他，剛要說話，另一個同事就一把拉住，連連搖頭。

    不遠處，一個記者也正要拍攝李九真，另一個人看清楚李九真的樣子後，嚇了一跳，也都把攝像機立刻關閉。

    “那個人……拍不得！”

    雖說李九真現在是光頭，但曾經見過他的人，還是不會認不出。

    “你，你，你——”

    被扔地上的女人打了幾個滾後，總算回過一口氣。

    卻又差點被這口氣給氣死。

    天啦，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自己作為受害人家屬，居然還被人打！

    打自己的這個家夥，還能用畜生這兩個字形容嗎？

    這女人爬起來，雙目通紅，瞪著李九真說道：“你他嗎是誰！”

    “我啊，是一個受害者，被你兒子叫了一群弟兄圍毆，還用這麽粗的鐵棍，照我腦袋狠狠打了一棍，差點就受傷了。”

    “放屁，我兒子那麽老實的人，怎麽可能打人？還這麽粗鐵棍狠狠打？要真打了，你腦袋怎麽一點兒事都沒有？”

    “因為我腦袋硬啊，不能因為我腦袋硬沒受傷，就忽略他打我的事實吧？”李九真說道，“那個誰，把你警棍借我一下。”

    “哦哦。”被點名的警察立刻將棍子遞過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你要幹什麽？”張若軍的母親警惕後退。

    “別亂來啊，李九真！”楊勝楠也道，楊若初目光有了一些焦距，看著李九真，牙齒咬著嘴唇。

    “都別緊張，我隻是還原一下當時他怎麽打的我，我又是怎麽沒受傷而已。”李九真說道。

    話音一落，他就用這膠棒往自己腦門上掄了一記。

    砰！

    膠棒斷成了兩截，李九真額頭上出現一道紅印子，轉眼就又消失。

    “哇，鐵頭功啊！”圍觀的學生，齊齊發出驚歎聲。

    “……”張若軍的母親一時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張若軍的父親終於趕到了。

    他本來是去上班了，距離學校這邊比較遠，所以才現在到。

    “我的兒啊！”他一到，第一時間自然是哭，哭得眼淚直流，令人側目。

    “老公，就是他，就是他們這兩個狗一男女，害死我們兒子的！”這女人衝過去，和他緊緊相擁。

    這男的恨恨地盯著李九真，竟摸出一把刀子，衝過去：“老子要你償命！”

    “叮！”

    刀刃被李九真兩根手指夾住，無法再進。

    “臥槽，二指禪啊！”

    “鐵頭功，二指禪，這家夥是從少林寺出來的嗎？”

    “太帥了！”

    “阿楠，你跟我說說，什麽叫正當防衛？”李九真淡淡地說道，“是不是當對方的刀子捅過來的瞬間，我把他殺了，就是正當防衛？”

    “……”這叫楊勝楠怎麽回答？

    李九真推開這個男人，說道：“你要再來一刀嗎？我想我應該可以把握好時機。”

    “你，你……你這魔鬼！欺人太甚！”

    “真搞笑，你兒子拿棍子要打死我，你要用刀捅死我，然後還說我過分？”李九真嗤笑。

    這要是在國外，肆無忌憚，李九真早一巴掌拍死這丫的了。

    “住手，不要衝動！”

    有警察衝過來，趁這男的失神間，將刀子奪了過去。

    動了刀，性質就不一樣了。

    就算是受害人家屬，也得有個底線。

    另外兩個警察，從後麵架住這男的往後拖，叫他不能再去“送死”。

    這男的掙脫不得，隻能用腳踢空氣，大吼：“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去法院告你，槍斃，槍斃！”

    “法院告我麽？出庭的話，好像很浪費時間啊。”李九真皺眉，“要不要直接殺了算了？”

    在這人向他捅刀的時候，他就已經產生“就算殺了這人也都問心無愧”的念頭。

    之所以沒動手，主要就是覺得麻煩——

    畢竟不像國外，搞了什麽事，拍拍屁股走人就是。

    在這邊除非也是拍屁股閃人，不然還是克製一點為好。

    李九真覺得這些尚在忍受範圍以內。

    警察將這兩口子拖走找地方冷靜一下，老師也疏散看熱鬧的學生們，學校領導麵沉入水，十分不爽，卻也沒有立場找李九真算賬。

    他們和警察一起，早就將張若軍那幾個兄弟叫過去，反複問訊，了解到經過。

    李九真根本沒動手，隻是說了一句會讓張若軍退學父母破產。

    反倒是張若軍，對著李九真腦門來了那麽一棍。

    根本占不住道理！

    至於學校領導為什麽不爽，這還不簡單，張若軍是在學校跳樓，雖然不關他們的事，但他們也還是要負一些責，賠錢是跑不了的。

    名聲也會臭好多。

    “真是無妄之災啊！”

    對於這些狀況，李九真是懶得理會的。

    他徑直走到楊若初麵前，在她木然的雙眼前麵揮了揮手，說道：“怪我咯？”

    楊若初眼淚又一次掉下來，低頭道：“我隻怪我自己，為什麽要請求你送我來學校。你要是不來，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唉，說來說去，還是怪我。”

    “我真的隻是怪我自己啊，你煩不煩！”

    “呐，你吼我，還說不是怪我？”

    “……是，對，沒錯！我就是怪你，怪你怪你怪你怪你！”楊若初痛哭大叫，一下子撲到李九真懷裏，用力捶打他的胸口、肩膀還有肚子，甚至還用牙齒咬。

    “咦，沒想到文靜如你，也有這麽狂野的愛好！”李九真又一次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