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鍾後，羅二三汗如雨漿，痛苦得不能自已。

    他身上的痛覺神經，經由李九真的鋼針刺激放大，不斷地折磨著他。

    這手段，比容嬤嬤不知高到哪兒去了。

    “我招，我招了！”羅二三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李九真停手，看了一下時間，說道：“一半時間都沒到。”

    “我招了，我真的招了。我承認我是孬種，我不是硬漢……”羅二三喘氣著說道。

    李九真指著手機裏的照片：“這個人，見過嗎？”

    羅二三用力點頭，說道：“我見過，見過，她就住在他們家裏，我事先調查過，也遠遠看過一眼。”

    “廢話，我是問你在派人開車撞了寧叔叔過後，有沒有見過她來找你！”李九真白眼一翻。

    “她來找我？”羅二三一愣，仔細回憶一番，“哦哦，我想起來了！我在殺人滅口的時候，確實感覺到好像被人盯上了。就當我以為事情敗露的時候，就看到照片上這個人，被一個老太婆牽著手，上了路邊一輛出租車。”

    “老太婆？長什麽樣子？”李九真急忙說。

    他心裏一沉，暗自猜測：“難道那個什麽虔乞婆虔姑婆還有什麽姐姐妹妹？”

    虔乞婆和虔姑婆，都已經被李九真殺了。

    至於她們的來曆背景，李九真沒有去查，也查不出來。

    “長什麽樣子……這不好形容啊！”羅二三苦澀地說道。

    “看來你還想再扛三分鍾。”李九真彈了彈針。

    “我又想起來了！”羅二三急聲說道，“那個老太婆裹過腳，腳特別小！”

    “很好……”李九真點點頭。

    單憑裹腳這一個特點，就能把範圍縮小很多。

    當然，老一輩當中，裹過腳的也還是有一些的，想憑借這一點找到李清歌，依舊是困難重重。

    “沒有別的特點了？”

    “沒有了，看上去就和尋常的老太婆沒什麽區別了。”

    “這樣的話，你的利用價值就沒有了。”

    “……”羅二三嘴唇動了動，最終長長一歎，認命地說道：“隻求你能給我一個痛快。”

    “痛快嗎？看你運氣吧。”李九真說道，“老白，扛著他到公路上，找輛大貨車撞一下，如果他沒死，也不用再殺了。”

    “何必那麽麻煩，真是愛折騰……”白無常腹誹，點點頭說道：“好！”

    “我請的人，是用的小汽車啊！”羅二三大呼不公平，然後就被白無常一拳打得說不出話來。

    他被白無常拖走。

    李九真則對寧子墨說道：“我現在就送你回家，然後動身去找清歌。”

    “我……能跟你一起去嗎？”寧子墨期待地說道。

    李九真搖頭：“此去西域，危機重重，一旦陷入圍攻，我怕護不住你……”

    西域的那些神廟，可比盜門厲害太多太多了。

    寧子墨有些失落，沒說什麽，跟著李九真一塊兒出去。

    至於羅二三的那個情人，自然是被徹底無視。

    李九真也不怕她事後報警什麽的——

    那對他是沒什麽用的。

    想來她也沒必要多此一舉惹禍上身。

    寧子墨的家門口，神祭與搞定羅二三的白無常，很知趣地沒有跟著上來，就李九真和寧子墨兩人並肩。

    李九真正要敲門讓舒晨過來開門，寧子墨就忽然拉住他手腕，示意不用著急。

    “嗯？”李九真看著她。

    “那個……”寧子墨一時不知如何措詞，過了好幾秒鍾，才道：“你有沒有信心？”

    李九真溫和一笑，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放心吧，我一定能把清歌平安帶回來，我有足夠的信心！”

    “嗯嗯，我也相信你！”寧子墨深吸一口氣，忽然將手搭在李九真肩膀上，將自己的臉頰湊過去。

    李九真驚訝，後退一步：“你幹什麽？”

    “……豬！”寧子墨大囧，氣得不行。

    她正要氣鼓鼓地敲門閃人，李九真就又一聲輕笑，猛地將她抱住，歪著頭鎖住了她的紅唇。

    砰！

    李九真手掌托著她的後腦勺，然後按在牆上，技巧熟練，深情忘我。

    直把寧子墨親了個天昏地暗。

    良久，唇分。

    寧子墨如同窒息於水中，忽然浮出水麵，大口大口的喘氣。

    “你，你，你太過分了！”她指著李九真鼻子，一臉控訴。

    李九真大吃一驚：“難道是我會錯意，你不是要親我？”

    “我，我當然是要親你啊！但是，但是我隻是打算在你臉頰上親一下，算是鼓勵，和給你幸運。根本沒想過要接一吻好不好！”寧子墨惱火地說道。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還以為……唉，怪我怪我。”李九真慚愧，旋即將臉蛋湊過去，“喏，你親吧！”

    “不親了，你快滾蛋吧！”寧子墨在他臉頰上用力擰了一下。

    李九真又一把將她嬌小的身子摟在懷裏，很大膽地用鼻子狂吸她頭發之間的空氣。

    “還沒走，我就已經很舍不得你了。”李九真輕聲說道。

    “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寧子墨用力的掙紮，本想大叫，但又怕驚動舒晨或者吵到鄰居。

    “再讓我抱一分鍾好嗎？雖然不想讓你擔心，但我很想說，這一次去西域，應該會很危險。”李九真沉聲道。

    寧子墨一聽，頓時不動了。

    她閉上眼睛，耳朵與側臉貼著李九真胸口，然後緩緩將手穿過他的兩側，抱住他的後背。

    “一定要好好的，然後回來找我！”她這樣說。

    “嗯，到時候我帶著清歌來找你玩兒，你願意跟我們一起玩兒嗎？”

    “當然願意啊！”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吃大餐，你願不願意？”

    “我願意！”

    “我們再一起去旅遊，行走名山大川，願意不？”

    “願意願意願意！”

    “到時候再嫁給我呢？”

    “願意……咦？不願意！我才不願意！”

    “我就當你願意了。”李九真放開她，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後腳下一點，倒退著飛速拉開距離。

    轉眼，他就不見了。

    好像從未出現。

    寧子墨望著通道，怔怔出神，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李九真下樓後，撥通了葛小川電話，請他明天找一家專業的醫療團隊，到琓湖，將寧煙搬到江北。

    寧子墨和舒晨到時也會跟著過去——

    這邊，還是不怎麽安全。

    天知道李九真離開後，會不會再有第二個羅二三鑽出來，對他們家不利。

    等到李九真打完電話，神祭便向他匯報：“龍曰山已經給了回複，說明早就會動身回國，以海外華僑商人的合法身份。飛機需要十個小時左右抵達京城機場……他隻會帶十個人。因為帶太多人的話，需要更多的時間。”

    “行，我知道了。等他到了機場，就再聯係你，到時候再讓他們轉機跟我們會和。”李九真說道。

    “那個羅二三已經死了，撞死他的貨車司機雖然無責，但也很可能要賠錢。”白無常說道。

    “啊？那不是害了他嗎？”李九真一拍腦袋，自己還是太隨意了。

    “這樣的話，隻好給他一筆錢作為補償了。”

    “現在我們去哪兒？”

    “當然是去湊錢了。”

    “哪裏湊？”

    “盜門。”李九真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