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李九真的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對他們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這幾人才終於同意，讓李九真和他們一起睡一覺。

    是的，隻是單純的睡覺。

    不然呢？還能做什麽？

    對於他們的齷齪猜測，李九真表示很鄙夷。

    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在睡前，李九真以氣場影響他們，另類“催眠”，暗示他們不斷回憶那天見到李清歌的一切。

    待到他們睡著，李九真也迅速入睡，氣場籠罩他們幾人，架構一場入夢妄境。

    等到李九真睡著後，龍曰山對神祭和白無常使了個眼色，一起走到另外一邊。

    “那個該死的瘋博士，已經回美利堅了？”

    從龍曰山與李九真會和後，李九真就一直保持著清醒狀態，以至於龍曰山都沒能和神祭兩人正式“通氣”。

    神祭和白無常聞言，點點頭。

    神祭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們兩個之前也不是沒有考慮過趁機對李九真下手，將他幹掉。但我們也有調查過，一旦李九真死亡，他控製的化屍蟲也會立刻殺死瘋博士，那樣我們也還是會死。”

    龍曰山聞言，思索了片刻，說道：“那要是暗中聯係瘋博士，讓他解除我們體內的芯片，叫李九真不知道，不知可不可行？”

    “他有那麽傻嗎？一旦我們脫困，必然會找李九真報複，李九真一看我們不怕他，就必然能猜到他背叛了李九真，到時李九真不殺他才是怪事。”

    “為什麽要必然？”龍曰山說道，“我們可以不報複李九真，甚至可以裝作繼續被控製的樣子，幫李九真做事。”

    “你的意思是——”

    “沒錯，我的意思是，防止李九真將我們的利用價值壓榨幹淨後，就把我們全部殺了。”龍曰山說道，“我們隻要向瘋博士承諾，在他沒被李九真用蠱蟲殺死之前，絕不報複李九真。一旦他被李九真殺了，就發誓取李九真性命為他報仇，就可以了。”

    “你這一番話，換做是我，肯定會相信。”白無常淡淡地說道，“可瘋博士就未必會信你了。”

    一旦芯片被瘋博士解除，他們就再也不受瘋博士控製。

    到時候他們一溜煙跑了，管瘋博士去死啊！

    龍曰山聽到神祭的話，又一次沉默，過了一會兒，才道：“我還是決定和瘋博士溝通試試。他既然被稱作瘋博士，我想思想的局限性不會那麽低。”

    神祭與白無常對望一眼，沒有說什麽。

    他們也沒有向李九真告密的意思，坐看龍曰山在前麵衝鋒陷陣。

    在他們的對話間，李九真也來到了這幾人的夢境當中。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在睡覺之前，不斷暗示自己，隻要暗示成功，就很有可能真的夢到自己暗示的東西——

    當然，也可能會失敗。

    在李九真的氣場影響下，他們倒是成功夢到了那天的場景——

    就在幾天前而已。

    要是隔的時間太久，那就算李九真在氣場影響方麵的能力再提升幾倍，也都沒什麽卵用了。

    李九真在進入夢境後，沒有去改變他們的夢，反而小心翼翼地收斂自身，以免幹擾到他們夢境的“真實性”。

    他一個落地，出現在他們身後，而他們卻完全沒有看到他，將他視作了空氣。

    他們重複著幾天前的舉動，往一個方向走。

    渾渾噩噩中，他們不知走了多久。

    忽然，其中一人指向一個方向。

    “哇，你們看那個女的，長得好漂亮……”

    “嗯，還真的誒！”

    李九真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原本什麽都沒有的地方，陡然出現了李清歌的身影，很清晰，就是她，不會有錯。

    和李清歌一起的，是一個身穿黑色麻衣的老太婆，白發蒼蒼，戴了一頂異域風情的帽子。

    然而麵容卻似打了馬賽克一般，模糊不清，看不清楚。

    為什麽李清歌的麵容很清楚，而老太婆的樣子卻看不清呢？

    這是因為這幾人隻關注到李清歌，而忽視了老太婆。

    他們不記得老太婆的具體模樣，沒印象了。

    所以夢中再現當天情景，就會變成這樣。

    李九真通過他們的“記憶”來看，也同樣看不清。

    等到李清歌和老太婆遠去，這幾人望著她們背影。

    其中一人忽然撓頭，說道：“我怎麽覺得，那個女的好像以前見過？”

    “你有這種感覺？我也有耶！”

    “我甚至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好像以前都經曆過一遍……”

    “啊，原來我們是在做夢！”

    隨著他們恍然大悟，整個夢境世界都在崩塌當中。

    就在他們將要清醒回到現實的時候，李九真發動了他的能力。

    “再給我睡一遍！”

    氣場紊亂，如同絞肉機，將整個夢境世界徹底絞碎，化作純粹的黑暗。

    這幾人進入沒有做夢的睡眠狀態。

    又不知過了多久，好像天地初開，又似畫卷展開。

    同樣的世界架構形成，這幾人結伴趕路，匆匆而行。

    “哇，你們看那個女的，長得好漂亮……”

    “嗯，還真的誒！”

    “……”

    片刻後，幾人有醒來之勢。

    “再來一次！”

    “又來？”

    “哇，你們看那個女的……”

    好似踏入輪回，又好像時間隻停頓在這一段，不斷重複。

    又好像濾鏡，一層一層的覆蓋上去。

    讓李九真驚喜的是，他發現那個老太婆的身影和麵目，比最初要清晰了一點點！

    對於人的大腦，有一種說法，說的是——

    其實人所看到所聽到的一切東西，大腦都能通通記住。

    隻是為了不給人“壓力”，大腦自動篩選出叫人印象最深的一小部分，讓人持續記住。

    剩下的，就化作記憶碎片，存儲到另外一邊。

    李九真歪打正著，最後居然將存儲到這一邊的記憶碎片給挖掘出來，然後一塊一塊重新“拚”上。

    馬賽克消失了！

    李九真也終於看清楚了老太婆的這張臉！

    不認識。

    但至少看清楚了！

    且深深的記住了！

    “很好，這下就更好打聽了。”李九真心想，“從她這樣子來看，應當是西域本土人，很大可能就和這邊的神廟有關……”

    這一次，李九真放任了這幾人覺悟自己是在做夢，然後夢境崩塌。

    他們和李九真一起醒了過來。

    李九真翻身站起，握了握拳頭，長長吐了口氣。

    原本他是做不到快速醒來，得睡覺睡到自然醒。

    現在……不知不覺已然邁過那個關口，做到了！

    從此，李九真就不用擔心進入妄境後不能及時醒來，以至於現實中被人殺死！

    成長和提升，總是沒有中斷的緩慢進行。

    李九真對迷迷糊糊的這幾人劈頭就問：“距離這裏最近的神廟，在哪裏？”

    “神廟？”這幾人同時一怔，旋即同時望向八雲山。

    “那座山上，有九個神廟。”

    “我靠！這麽多！”李九真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