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運糧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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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墨羽一席話說得大義凜然,字裏行間全都是為蒼玄國考慮,絲毫不是為了自己和軒王有什麽私交。
一眾大臣全都保持靜默,等待著皇帝的裁決。
“你可知錯?”白遠山望向殿外依舊趴著的夏七月。
夏七月明白,這是在給自己台階下了,若是她還不懂得就坡下驢,那就真的是蠢了,今天要白挨一頓打。
“兒臣……知錯。”她說得很是勉強,眼睛也沒有看白遠山。
但無論如何,這也是給了皇帝一個台階下,他微微頷首,方才衝天的怒火仿佛一瞬間消散,緩緩坐回自己的寶座中。
兩名侍衛慌忙將夏七月放開,還很狗腿地為她拽了拽卷起的衣角,為自己逃過了一劫而慶幸不已。
“既然知錯,朕可以免了你的皮肉之苦,但……”白遠山突然停頓了,看了一眼陸墨羽,“但你荒唐成性,若是朕還不給點苦頭吃,就枉為人父,更不配為君。”
白遠山的“但”將夏七月嚇了一跳,她本以為會是什麽其他生不如死的懲罰,畢竟白遠山不喜歡白軒朗這個兒子,這是滿朝皆知的事情。
“朕要派陸愛卿去賑災,而你……”白遠山看向夏七月,“就去為陸愛卿做一個運糧官,明日一早啟程。”
朝臣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讓堂堂親王去給一個大臣做小小運糧官,這可是比剛才的打板子還要重的懲罰,軒王這今後還怎麽在朝堂上抬起頭來?
白庭俊勾了勾唇角,眸中有一抹狠厲之色,本就是一個無足重要的皇子,這麽一來,就更不足為患,他也不必再為這個七弟費心思了。
散朝之後,大臣們全都三三兩兩地往出走,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他們爭來爭去,最終賑災的肥差卻落到了一個哪邊都不站的人身上,真可謂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偏偏這個人還是一個舉足輕重之人,陸墨羽現在代替陸岩掌管蒼玄國三十萬大軍,雖然從未出征過一次,但他在朝中的地位卻不容小覷。
多少皇子當初想要將陸岩爭取到自己一方,卻被陸岩嚴詞拒絕,這個陸墨羽就更是隻字不提了,他甚至都不和任何一位皇子多說一句話。
“對不起,本來想為你求情,卻……”陸墨羽看到人走得差不多了,這才走到夏七月身邊,低聲說。
“沒關係,這不是少了一頓板子,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夏七月不在意地笑了笑。
不就是個運糧官嘛,賴好是個官,她以前為了抓毒販,多少苦都吃過,還能怕這個?
“我,會照顧你的。”陸墨羽看著她,眸中流露出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心疼之色。
昨夜他翻來覆去一直都沒有睡著,想著那個吻他就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他半夜讓侍從偷偷拿來許多有關斷袖的話本子,看到天麻麻亮時,他總算確認了一件事,他真的喜歡上了軒王。
他糾結地將自己的頭發都快扯掉了,眼前卻依舊不時地浮現夏七月的一顰一笑,雖然這張臉他非常熟悉,兩個人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但是不知為何,最近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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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更不能在軒王麵前流露,怕她會以為自己是個瘋子,從此他們連好好說話,一起喝酒都不能了。
夏七月尷尬地輕咳兩聲,不知該如何對陸墨羽,太冷淡吧,怕毀了人家兩人的感情,太熱情吧,又怕自己到時候忘了身份,簡直是不能更糟心。
“其實,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你不用擔心。”夏七月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
她的笑容在陸墨羽的眼裏,完全變成了逞強,他就越發心疼她,強忍著自己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想法,輕輕點了點頭。
“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啟程,我會很快追上你。”陸墨羽伸出手去,最終卻隻是拍了拍她的肩,然後轉身離開。
夏七月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準備離開皇宮,卻被一個尖而細的聲音叫住,她回過頭去,是白遠山身邊的大太監印全。
“王爺,皇上吩咐奴才帶您去禦花園候著。”印全弓著腰,皮笑肉不笑地說。
白軒朗畢竟隻是一個皇帝不喜的皇子,若是論起分量來說,未必有他這個得皇上寵信的太監重,是以他雖然弓著腰,卻沒有絲毫卑微之色。
“那就走吧。”夏七月瞪了一眼這個膽敢將她不放在眼裏的太監。
她突然就覺得,白軒朗挺可憐的,生長在這麽一個爹不疼娘不在的環境裏,周圍沒有一個可信之人,難怪會成了一個紈絝子弟。
這麽想著,她已經跟著印全到了禦花園的涼亭,印全將她帶到就轉身走了,將她一個人留在那裏。
她百無聊賴地坐在石桌旁,一杯接一杯地給自己倒茶喝,早上吃了早點到現在已經三四個時辰過去了,她的肚子已經在提意見了。
可是桌上除了茶水什麽都沒有,想叫個人給她拿點吃的,卻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過了半個時辰,她也沒等到一個人,更別提白遠山了,也不知道他叫自己來幹什麽,都這麽久了也不現身。
她之前抓犯人蹲點的時候,比這時間長多了,而且吃得都是一些垃圾食品,有時甚至沒得吃,她照樣撐得下來,可現在她是王爺啊,身驕肉貴的,若是再這麽等下去,就有人該懷疑了。
她站起身就準備離開,剛走出涼亭,就看到一個人遠遠走過來,卻明顯不是白遠山,而是一個身著黑衣之人,一看那走路姿勢,就是一個練家子。
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她身邊,然後單膝跪地,將一封信雙手奉上。
“皇上讓屬下將這封信交給王爺。”那人低眉垂目。
夏七月好奇地接過手,還未打開,來人已經像是一陣風似的不見了,她詫異地看向禦花園深處,暗歎此人好高深的功夫,她真是自歎不如。
來人既然這麽神秘,這封信一定有很重要的秘密,她將信揣入懷中,離開禦花園,然後往宮門走去。
“軒王今日怎麽離開地這麽晚?”宮門口的守衛隨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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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宮裏來了新的宮女,本王去看看有沒有合眼緣的,讓父皇賞賜一個。”夏七月笑著插科打諢。
“哈哈哈……”守衛宮門的將士們全都笑了,顯然他們平日裏就和白軒朗開玩笑習慣了。
夏七月就在這片笑聲中順利出了宮,坐上馬車,一路不不做停留,飛快地回了王府。
“小七呢?”夏七月一進門就問荀兒白軒朗的蹤影。
“七姑娘正在花園擺弄王爺那些兵器。”荀兒答。
夏七月點了點頭,直接拐去花園,她神色匆匆,根本沒有注意到荀兒對白軒朗稱呼上的變化,遠遠看到白軒朗掄著比她胳膊還要粗的長刀在比劃,她吩咐荀兒守在這裏,不讓任何人接近。
“你,回來了。”看到夏七月,白軒朗的聲音不自主地都低了,雙頰通紅。
“嗯,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夏七月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然後拉著他坐在旁邊的石桌旁。
她將近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如數告訴白軒朗,還說了今天在朝堂上陸墨羽為她求情之事,完全沒有留意,白軒朗的神情一瞬間冷了下去。
“你說陸墨羽他,為你求情?”白軒朗冷冷地問。
“對啊,我猜他啊,完全是把我當做你了,才會去向雷霆震怒的皇上求情。”夏七月自顧自地說。
“你要我說多少次,我和他根本不是……”白軒朗的臉色很難看,方才看到她向自己走來那一刻的溫情全都消失。
“你對他是不是我不知道,可他對你卻是認真的。”夏七月篤定地說,若非如此,怎麽會一改自己和他父親一直以來不和任何皇子親近的原則。
“我累了,我要去休息。”白軒朗深深呼吸,強忍著怒氣站起身就走。
夏七月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拉著重新坐下,從懷中拿出那封信放到他手中。
“這就是那個人交給我的信,我拿回來讓你一起看看。”
白軒朗望著她握住自己的手,眼神飄忽不定起來,拿過那封信,確認是自己父皇的親筆書信,看著看著突然神色變得十分凝重。
夏七月從他手中接過信,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頓時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怎麽可能?
“明天就走?”白軒朗突然問。
“是。”夏七月點了點頭,突然發現,這是自己穿越到這裏這麽久以來,兩個人第一次分開。
“讓荀兒給你準備些吃的用的,明天早點啟程吧。”白軒朗扔下這句話,然後起身離開。
夏七月望著他的背影皺眉,難道這個時候他不應該說一點臨別之言嗎,怎麽說他們也是一起相處了兩個多月的戰友啊?
作者有話要說: 白軒朗(仰天長嘯):這怎麽還就解釋不清了呢?!
感謝弦上月寶寶的營養液,麽麽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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