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月穀持續了幾天的熱鬧終於落下帷幕，人事上巨大的變動和財務上向底層覆蓋，讓文小豐牢牢地掌握住了白蓮明教這頭巨獸。形勢一片大好，不過，讓碧瑤和宋月不能理解的是，文小豐整天除了看一些醫院賬目，就是盯著青蒿素工廠和保丁隊，剩下時間就是帶著那兩隻白兔子在菜園子裏溜達。

    王木匠還是一如既往的躲避著文小豐，菜園子現在集中了許多人，像鍾氏姐妹和陶氏姐妹的父母，一來到囚月穀就自動選擇了菜園子。中國農民最親的，還是土地，最離不開的，也還是土地。土地讓他們踏實，土地讓他們有一種安全感。

    胡姬在大會後不久，就將規矩條文寫成一本小冊子，報送給文小豐。裏麵明文規定，文小豐身邊的女人，分為四等：一等就是楊梅梅語胡姬三人，這是文小豐名正言順的正妻，地位最尊貴，月俸銀子各50兩，配兩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二等就是文小豐的侍妾，也叫白蓮聖女，宋月、碧瑤、陶茹、陶玉、鍾芷、鍾若，再加上陳媚、陳婉總共八個人，月俸銀子各30兩。三等就是歌舞秀隊和幽花衛隊的所有女奴，月俸銀子各5兩。

    “爺！這第四等是誰？”楊梅梅語看著文小豐手裏的這本小冊子問，她們並不知道這是胡姬鼓搗出來的。

    文小豐翻開另一頁，隻見上麵寫到：第四等，為所有後勤女奴，負責洗刷衛生廚雜等等，月俸銀子也是5兩。最後兩頁，規定了禮儀行止、功過獎懲。“妾身覺得不妥，那些女奴，不能拿月俸銀子。”梅語提出一點，讓文小豐不解。

    這不太好吧？文小豐心裏還是沒有把這些被大明帝國踩在社會最底層的女奴放棄，總想著讓她們有一份做人的尊嚴。梅語向來溫婉，今天怎麽會提出這樣一個沒有人情味的主意來？

    “大姐二姐都在啊？三妹給爺和兩位姐姐請安了。”文小豐正和楊梅梅語看著小冊子商量著，胡姬邁著碎步進來了。三女一陣寒暄，倒是把緊要話題給耽擱起來。文小豐揚起手裏的小冊子：“咱們還是把正事先辦了，商量好就定下來，謄抄幾份，張貼出來。”

    “妾身就是為這後院規條來的。那些女奴，不能拿月俸銀子。”胡姬望著文小豐說。又一個說不能讓女奴拿銀子的！勞動所得，有何過錯？怎麽就不能拿銀子？文小豐心裏有些反感起來。

    胡姬何等聰慧，見文小豐臉色變化，便朝梅語使了個眼色，兩女一左一右挨著文小豐坐下，廝磨起來：“妾身之所以這樣做，有兩個方麵的想法。一是《大明律》明文規定，這些女奴就是主人的私有物品，沒有獨立的人格，所以她們伺候主人或者勞動所得，都是應該的本份，一切屬於主人。”

    《大明律》？文小豐倒是忘記了這一茬！胡姬的話不無道理，那第二方麵的想法呢？

    “人是最賤的！很容易得寸進尺，也會恩將仇報！主人仁慈，想給她們一線尊嚴，可是天長日久，這些就會變成理所當然。當某一天因為某種原因，主人不能支付月俸銀子或者推遲支付時，她們將很難接受，甚至會甩手不幹。”胡姬小聲的湊近文小豐耳邊說道，透著一絲冰冷的味道。梅語也急忙點頭附和胡姬。

    文小豐望著身邊這個美豔的女子，仿佛不認識一般。這可憐的女子，這聰慧的女子，究竟受過什麽打擊？才會變得這麽冷血？變得這樣參透人性？文小豐和胡姬的目光碰撞停留了一下：“那照你這樣說來，你也不能拿月俸銀子？”文小豐突然想起胡姬的女奴身份。

    “奴婢本來就不準備要這銀子，已經和娘說好了，會每個月將銀子支付為佛堂的香火錢，或者救濟一些可憐人，給相公集福積德。”胡姬急忙順著話頭，告訴文小豐。每當想到自己的女奴身份時，胡姬便會不自覺的自稱奴婢。

    嗬嗬！文小豐有點弄不明白這個操蛋的時代了！不過，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人的一輩子，不就是在跟自己的私心欲望戰鬥嗎？囚月穀，囚欲穀！文小豐腦海裏又冒出來這個念頭。

    “你還真夠賤的！”文小豐用手勾起胡姬的下巴，靜靜欣賞著溫順得如同一隻小貓咪一般依偎在自己懷裏的美豔女子。

    “爺說對了！賤妾就是爺的一隻小貓咪，願意一輩子追隨伺候在爺的身邊。”胡姬說著話，將一頭青絲拱入文小豐懷裏，真的如同一隻撒嬌的貓咪。這女人，怎麽能叫人不迷戀？文小豐啊文小豐，這輩子，還能跳出這溫柔鄉嗎？

    正式的規條被謄寫了幾份，張貼在梧桐苑紫紅苑女奴苑以及新近落成的飛蓮苑秋月苑裏，所有女奴都沒有月俸銀子，波瀾不驚。文小豐靜靜的等著下麵人的反應，但是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一切都那麽順理成章。初夏的囚月穀，景色宜人，後院平靜如水。

    “爺，聽了這半天書，累了吧？”秋紅秋月正在為文小豐按摩，這段時間她們驅邪捉鬼的本領進步神速，文小豐在她們身上看到了碧瑤的影子。文小豐揮揮手，正在讀書的女奴收好書本，悄悄退下。

    “你們兩個，難道不想成為囚月穀的二等女人？”文小豐心裏是將秋紅秋月視為與鍾氏陶氏一樣的，便問道。“奴婢不敢！奴婢能得到主人的垂青，收為弟子，已經是感激不盡，那裏還敢奢望與陶姐姐鍾姐姐並列？”秋紅秋月異口同聲回應。

    “既然是我的弟子，當然要有相應的地位，你們兩個好好學，這神鬼之道，博大精深，若是你們倆可以獨擋一麵，我一定要說服天乙唐悅，讓你們兩個進入白蓮聖女的行列。”文小豐輕輕撫摸著身邊兩女的腰肢，鼓勵她們。

    “奴婢謝主人栽培！謝師傅教誨！一定努力。”秋紅秋月急忙起身，齊齊跪倒在地叩謝不止。“好了好了，快點起來，有那些女奴跪拜已經夠了。”文小豐改變不了這個時代人們動不動就下跪的習慣。

    “那白蓮聖女不是隻有8個嗎？”侍立身邊的陶玉，還是年輕嘴不牢，脫口問道。文小豐環顧一圈，碧瑤被自己派到山下有點小事情，宋月呆在唐公鄉醫院裏盯著，隻有陶茹陶玉和鍾芷鍾若侍候在身邊。

    “不要多嘴！”陶茹小聲提醒自己的三妹，二妹陶花私自離開囚月穀，棄主人而去，可是主人以德報怨，送給二妹100兩銀子，還將自己和三妹立為白蓮聖女。這是何等的寬容信任與榮耀！

    “我是教主，當然有權利更改一些規定，難道不可以設九個？十個？”文小豐似乎在自言自語。其實現在的脈絡已經清晰起來，這白蓮明教的總堂囚月穀後院，就是袁氏老太太以及3個夫人和8個白蓮聖女組成的女主團，幽花衛隊和歌舞隊後勤隊組成的女奴團。

    總堂總部，則是由兩個副教主和兩個大護法，加上財務大摩灰組成。暗影衛隊蘇真人直接向文小豐負責。武力部分就是掌握在宋青手裏的囚月穀衛隊和掌握在鄧天星手裏的唐公鄉保丁隊。一個大腦，一個耳目，一對拳頭！

    陶玉被陶茹提醒，意識到自己失言，訕訕的對文小豐說：“請爺原諒，奴婢失言了。”文小豐想起剛剛公開張貼的後院規條，便笑著說：“不要給我解釋什麽，罰你背誦那規條吧。”

    感受到了規條的好處，現在所有女人都按照那規條來，自己的後院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亂哄哄不成體統。那麽，治理這泱泱十萬之眾的白蓮明教，是否也應該出一個什麽規條呢？是時候找唐悅好好聊聊了，這個能夠獨當一麵的女人，縱橫江湖十幾年，將多少江湖好漢玩弄於股掌，想來心底應該有數吧？

    文小豐想到這裏，便示意身邊侍候著的人，簡單收拾一下，讓陶茹從箱籠裏拿出一塊上好的杭錦，信步來到唐悅住的小院子。文小豐正要讓隨從敲門，忽然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女人夾雜著興奮的壓抑聲音傳進耳朵，身邊人自是沒有聽到什麽，隻能怪文小豐耳朵太好使。

    什麽情況？這唐悅不是單身嗎？

    文小豐製止住正要敲門的陶玉，招手示意大家圍攏過來：“唐副教主什麽時候有了相好的？”眾女一片茫然，皆是搖頭。“不會吧？奴婢聽唐副教主身邊的貼身丫鬟說，她最討厭男人了！所以至今單身。”陶茹小聲告訴文小豐。

    與唐悅接觸已經這麽久了，除了談事情，她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是有點不正常！”文小豐回憶與唐悅交往的一些細節，正要轉身離開，那聲音消失了，唐悅的貼身丫鬟打開門，對著文小豐跪拜下去：“不知教主駕到，請恕罪。裏麵請！”

    文小豐笑笑，見那丫鬟紅潮滿麵，香汗淋漓，便推測剛才的聲音是不是她發出來的呢？邁步進入大廳，除了低垂的粉紅色紗幔能顯示出主人是個女子外，一切簡單樸素。這種小院子在囚月穀裏有10座，分別給教中高層人員住著。

    唐悅匆匆忙忙出來迎接文小豐。咦？這唐悅也是一臉春光，紅暈浮動，莫非，莫非……文小豐有些不願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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