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你這些年過的生活吧，那本不該是你承擔的。你之前所經曆的一切事物它原本都配不上你！”

    “你不該屈居於此！這筆錢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妹妹想想吧？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生，她本該享受著公主一般的待遇花著用不完的錢，可現在她並沒有。為什麽？有你的責任嗎？我知道你也很愧疚。所以現在擺在你麵前的這個機會你決不能喪失！”

    青年說到最後的時候，透過鏡片的目光像極了一隻惡魔。而潭林則愣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又不是聖人！你就算不這樣做又有誰會去吹捧你？沒有！人們總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他們根本無法體會你現在的處境，他們的腰從來都不疼！！”

    “所以你為什麽不這麽做呢？潭林。”

    潭林愕然，他根本無從反駁。他吞了口唾沫，問：“你們要我做什麽？”

    青年喜上眉梢：“很簡單！輸給XBW！”

    潭林愣了愣，隨即苦笑：“輸給他們確實不是什麽難事。”

    “不！我要的是0：3輸給他們！”青年一字一頓發狂著說。

    “我……”潭林吞著口水，表情已經緊張起來。‘可以’這兩個字就在他喉嚨裏，下一秒就會說出來。

    但在此之前他想到了酸菜，想到了SK5所有隊員，想到這些天大家所付出的努力與汗水。想到那個每天陪著他訓練到很晚的女孩，以及腳下踩著的這塊土地。他猶豫了。

    這或許是有生以來做出最艱難的抉擇，他糾結著，幻想著，慚愧著。

    良久之後，他終於抬起了頭，看著麵前的人，他搖了搖頭。眼底有著難以掩飾的落寞。

    “你不需要急著做出選擇，你還有時間考慮清楚，這是我的電話。”

    “你要清楚一點：錯過這個機會你將一無所有！你打不過風就拿不到冠軍！你會一無所有。”

    “誰會同情你呢？他們隻會嘲諷你，失敗者向來如此。甚至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你的‘壯舉’他們沒興趣。”

    “你可以現在不給我答案，甚至比賽之前你還是沒做出選擇也沒事。隻要91以0：3輸給XBW，你的錢我們一分不少的給你！”

    “要考慮清楚了！潭林同學。”

    青年說完最後一句話拍了拍潭林的肩膀就走了，隻留下潭林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啪～

    他點著煙，心情糾結又無比沉重。他知道當自己糾結的時候就已經對不起很多人了。沒身處其中的人一定覺得他會果斷說不。但他沒有做到那麽完美。

    那個中午，他孤獨地坐在椅子上抽了大半包煙。但最終還是沒做出什麽抉擇。

    再看到熟悉的朋友們，他甚至不敢直視對方，因為他或許已經是個罪人了。

    很快他的沒狀態就被其他人察覺，可當他們問的時候他隻字不提。於是他一步步地走向黑暗。

    他開始暗示：

    “我打不過風。”“決賽可能很難打。”“我們或許拿不到冠軍。”

    這不是他們認識的潭林。雖然他平時謙虛但也不至於說這些喪氣的話，似乎有什麽事情讓他喪失了對比賽的熱情與信心。但如果他不想說就算再怎麽逼問也無濟於事。

    “早上還好好的，發語音和我對噴了幾句呢。”酸菜低聲對其他三人說著。

    “很奇怪，跟丟了魂一樣。”麵麵一臉迷惑。

    “不會是沒睡醒吧？”等風問著。牛肉搖頭：“不對，他一直覺得我們SK5是最強的，怎麽會說那種話。？”

    “這怎麽整？根本沒辦法訓練啊！”酸菜說。

    “他不跟我們講就沒辦法。”

    “不，或許有個人可以。”牛肉目光一凝。

    “柳櫻！”其他人異口同聲。

    ……

    “突然這樣子了？”柳櫻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酸菜幾人無奈地點頭，“或許隻有你能問出來發生了什麽。”

    “他怎麽老是這樣子啊？動不動就自閉，昨晚還好好的呢。”她柳眉微蹙，俏臉之上隨之浮現出焦慮。

    “拜托你了。”牛肉說：“他對我們很重要。”

    “這是我該做的。我盡量吧！”

    ……

    她叫出潭林，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什麽異常，隨意地聊了幾句果然發現他有點不對勁。

    “你早上幾點起床的呀？”她試圖了解這個早上發生了什麽事。

    “十一點。”潭林笑著。

    “吃完飯你直接過來這邊了嗎？”她又問。

    “對。”潭林回答。

    “路上順利嗎？”

    “為什麽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恩？”

    “順利。”

    “在學校裏遇到其他人了嗎？”

    “你就別問了，一切都照常。他們叫你來的吧？那幫家夥，真的是……”

    “你不能這樣！”“他們很擔心你，可你始終不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麽。你覺得自己做的對嗎？！”

    “為什麽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

    “所以你覺得誰都得把你當祖宗供著是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想說話。”

    “潭林！我對你很失望！”

    “嗬……嗯。”

    “你不能這樣！”

    “我又沒求著讓你們關心我啊！！”他第一次對她發火。壓抑在內心的糾結與急躁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喊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頭發都在顫抖。

    “好啊，嗬嗬。我們大家都不了解你，算我們眼瞎好吧？！讓開！！”她一把推開他，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

    他閉上眼睛，咬著牙，說：

    “或許昨天你看錯了我，而今天你又看錯了我。但我就是我，我從不怕別人看錯我！”

    這句話隻有他自己能聽到，他的拳頭緊握在一起，漆黑深邃的眸子裏有著可怕的光芒。

    “你們根本無法體會我的處境。”

    “就算說出來又有什麽用？現在才說出來，讓你們覺得我是什麽人？”

    他沒有回頭挽留她，任由她淚流滿麵的哭著走開。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隻希望不要有人再逼他了，真的，好累……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