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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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慶壽賓客雖被之前的風波所擾,逗留了一些時間,但也開始零零散散啟程,但由於銀簪紮下的傷口太深,風情鸞還沒好利索不利於出行,而且風揚也忙於調查前些日子的事情,所以便一直沒計劃啟程回鳳陽莊。
風情鸞那日終究還是沒得到風揚的答案,她看著她爹臉上並不比她少的哀切,還是於心不忍了,她怨極了可以狠下心不留情麵的自揭傷疤,可以迫使自己麵對鮮血淋漓的事實,可是她對她父親做不到,她可憐她自己,又心疼她父親,最後還是她退讓了。
她怪她父親嗎?當然怪!她恨嗎?她恨不了……所以她就不明白了,正道既然默許了她的存在,那救她和全武林有何衝突,她的命礙著他的正道什麽了,她一不能武,二不能文,活脫脫一個廢柴,她的存在撼動不了江湖半點根基,她連三流的小白都打不過,不過徒有一個妖女女兒的惡名罷了,她父親幹什麽一副兩難抉擇的模樣,搞得他救她就是對不起全武林一個樣,老頑固的思維簡直無法理解。
她捧著臉虛虛撐在桌上怏怏不樂,傷口被紗布摩擦輕微發疼,碧玉一會給她送水一會兒送點心,東西堆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她根本看不見這些吃的。風情鸞正在暗自神傷,要消化掉那些真相不是簡單的事,這甚至無關於時間,這些真相一旦說出口便是永遠的心結,親手刻上的疤痕無論怎麽掩飾都不可能恢複如初。說不後悔是假的,她有多少次躲在安全地帶舔舐傷口,就有多少次懊悔自己的衝動,為什麽這一次不就肯像之前一樣咽下真相沉默不語了呢,說到底,還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父親真的願意為了他的武林正道甘願舍棄她的性命。
“小姐,你多少吃點吧,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你再不吃,就要餓壞了。”
我老爹都要我死了吃個啥,不吃!風大小姐很任性。
“小姐,你不吃飯傷口就難愈合,這樣你就要在姑蘇府呆很久了,小姐你不是最不喜歡姑蘇府了嘛,你好好吃飯傷口早日痊愈咱們就可以早日回府了。”
不回!回什麽回,鳳陽莊裏到處都是謊話。風大小姐持續很任性。
“小姐,蘇公子來看你了,你多少吃點吧。”
蘇公子?蘇什麽蘇公子啊,人家哪有這麽空來我這,再說了,他不花錢白看我一場大戲,我還不樂得見他呢。
“我來看看情鸞姑娘的傷勢。”後麵的人對碧玉解釋道。
我去,還真來了。
不過現在很任性的風大小姐根本不給麵子,保持著自顧自憐的姿勢,用後腦勺對著好心來看她傷勢的蘇珩,蘇大公子遭到了平生最大的冷遇。
“情鸞姑娘的傷勢可還好,不知可否讓蘇珩為姑娘探脈。”
蘇珩彬彬有禮,可是風情鸞一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大小姐脾氣說來就來,她連平素在外麵裝得像模像樣的大家閨秀的溫婉也丟得一幹二淨,要說理由,她與他確實無冤無仇,不過,誰讓他好巧不巧單單就看見了她風情鸞最狼狽的模樣呢,再加上風情鸞把不能對她父親撒的氣一下子全部算在蘇珩頭上,現在態度要說多冷淡就有多冷淡。
女人就是善變,前幾天還是父親為她找的絕世好夫君,對他青眼有加,如今卻是惱羞成怒翻臉不認人了,要有多惡劣就有多惡劣。女人啊。
“隨意。”
風情鸞將手甩給他,並不打算拿眼看他,依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對著牆壁歎氣。她的人生悲慘死了,沒救了沒救了,她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小孩,她……思緒萬千還沒抒發完,蘇珩一句話打斷她的自怨自艾。
“蘇珩想與姑娘打個商量,不知能否請姑娘回絕這門親事?”
風情鸞目瞪口呆,木然的轉過頭去:“你說什麽?”
她聽到了什麽?!他要退婚?!他竟然要我退婚?!
禍不單行,此言不虛,兩天之內,風情鸞就遭遇到了“爹爹不愛,夫君不娶”這人生兩大悲慘之事,簡直是對她前半生人生毀滅般的打擊,嚴重摧毀了她還殘餘一丟丟的理智。
“你竟然要退婚!蘇、珩。”最後兩個字喊得咬牙切齒,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以風情鸞的心性,這句話怎麽都輪不上他說,現在這人的意思是他不肯要她,他是說他蘇珩看不上她嗎?!
說出這樣傷人臉麵的話的罪魁禍首卻很真誠的看著她,一雙的眼睛清亮幹淨,風情鸞怎麽樣都隻能從那雙眼睛裏看出真摯和懇求,他是真的在懇請風情鸞的同意。
“蘇珩無意傷姑娘的心,隻是蘇珩心中有人,給不了姑娘應給的,蘇珩不想耽誤姑娘。”
“夠了,不要再說你那些冠冕堂堂的說辭了,我同意,等過些日子我會同我父親說,耽誤不了你,絕對成全你,所幸你我婚約也沒昭告天下,你倒還算是留了我一分臉麵,本姑娘謝謝你。”
風情鸞氣歸氣也不是個看不透的人,這人在給她留麵子,如果他真要退,以她妖女女兒的名聲沒有人會有異議,比起娶她,名揚江湖的無雙公子娶一個真真正正的世家小姐才是更好的事吧。不過既然撕破了臉,她總要逞些口舌之快,言語上總歸要掙回些麵子。
蘇珩不在意她話中的嘲諷,比起這些他更關心她的身體:“情鸞姑娘身體有疾還需好好修養,蘇珩正要啟程趕往一趟藥穀,到時必定告知師傅請他來求治姑娘,姑娘好生靜養,蘇珩先告辭了。”
你知道我身上有傷,還要這麽刺激我,嗬嗬,風情鸞腹誹。
“有勞蘇公子掛心了,碧玉,送客!”風情鸞揮揮手當作相送,懶得再找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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