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甲牛遷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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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你讓開我要當逃兵的這話自然是不能說的,薛天快速的平息了一下胸中怒火之後,隻好裝出一臉擔憂的模樣看向了傷兵聚集地。
“唉,我們攏鎮一起出來的兄弟就隻剩下我們倆了,是真有些放心不下他啊!”
看著薛天臉上滿是為自家兄弟擔憂的表情,憨厚大漢喟歎一聲,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兄弟,相信哥哥,隻要有咱們頂在前頭,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敵人來一個,我們殺一個,來兩個,咱就殺他一雙,看誰能衝破咱們擺下來的軍陣!”
“殺你妹啊殺,沒聽到前麵的動靜那麽大嗎?就憑咱們這五百多殘兵步卒也想對抗人家大規模的騎兵衝鋒?還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你他娘的腦子壞掉了吧!”
薛天心中大罵,臉上卻是一副好漢子必當如此的惡心模樣,看得憨厚大漢一臉的欣賞之色。
“校尉快逃,有大規模遷徙的甲牛群過來了!”
一個嘶啞到尖銳的嗓音帶著無盡的恐懼遠遠傳來,緊接著,一個騎乘在棗紅色戰馬上的黑色身影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陳二皮!”
雖然隔的很遠,但劉奎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陳二皮,正是一大早他派出去探路的前哨斥候。
有大規模遷徙的甲牛群過來了,這個消息對於劉奎來說,比精銳的聯軍鐵騎來了好不了多少,甚至還要更糟一些。
甲牛,又名荒鐵獸,多產於大陸上的八大荒地,以身形龐大和變態的堅實體質而著稱,性情溫和且膽小,喜群居,以草木為食且暫無天敵。
對,就是暫無天敵!
正所謂荒原有三災,大寒大旱甲牛遷。
大旱時能幾個月不下一滴雨,大寒時則會幾個月都會處在冰天雪地的極寒氣候之中,甲牛遷徙雖然比不上前兩者酷毒,但對於荒原生物們來說,這無疑也是一場不小的災難。
甲牛過處,萬物皆滅,每年不知有多少生物因為擋在他們的遷徙路上而被踩踏成肉泥,不知有多少土丘會被他們粗壯有力的四肢夷為平地。
而每年的入冬之際,也正是它們大規模的遷徙之時。
雖然說甲牛這東西是食草動物,性情溫和且不會主動攻擊別的生物,但要是真敢擋在他們遷徙路途上的話,劉奎可不會認為它們會好心的繞道走開,被踏成肉泥將會是自己等人唯一的下場。
寧願對上敵人的萬千鐵騎,劉奎也不願擋在甲牛的遷徙路上,前者好歹還有幾分還手和拚殺的餘地,後者的話,別說還手了,大多數人能不能有勇氣麵對都還兩說。
所以,在向陳二皮問清楚了甲牛大致的遷徙方向後,他便果斷的下達了全軍向右奔逃的命令,並且身先士卒的第一個拔腿開跑。
呼啦一聲,之前還戰意洶洶的軍陣在劉奎的一聲呼哨中瞬間崩散,那些前一刻還誓死不渝,戰鬥意誌無比堅定的家夥此時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個跑的比一個快,一個比一個跑的堅決。
還好,劉奎那家夥還有點良心,在經過傷兵聚集地的時候沒忘了隨手撈一個背在背上一起逃跑,算是帶了個好頭,其它健壯的軍漢有樣學樣,你撈一個我撈一個的裹挾著剩下的傷兵一起向右亡命奔逃。
看著那些個有人背著有人抱著狂奔的傷兵,薛天很想趁亂躺在地上裝一回傷號,好讓某個有力氣的憨貨也把自己扛起來一起奔跑,可誰知道,狗日的送駑軍漢就像是跟他有仇似的,自己扛了一個傷號的同時,還沒忘了把他那個便宜老鄉連子耀也給提溜了過來。
薛天感覺自己就快要被這狗日的氣死了,小心翼翼的將連子耀放在後背上背好之後,邊跑邊惡狠狠的問向前方奔馳如飛的送駑軍漢。
“這位大哥,請留下大名,今日種種關照小弟來日必報!”
“哈哈,薛兄弟不用客氣,哥哥我叫鐵朝旺,你以後要是想報答哥哥,多給哥哥講幾個昨天晚上的那種故事就好!”
“我日你先人板板,還想聽故事?等有機會老子不把你弄成抬頭蔫才是怪事!”
“隆隆……隆隆!”
一隻隻碩大的蹄子急促而又厚重的踩踏在鬆軟的草皮上,在漫天揚起的沙塵之中,一頭頭雄壯的荒原甲牛踏著整齊的步調慢慢出現在了遠處的地平線上,左右看去,竟是綿延出去了一裏有餘,整個就像是荒原上突然掀起來的一股黑色浪潮,一層接著一層,一波接著一波的席卷而來。
大地開始顫抖,百獸驚惶。
哞哞!
此起彼伏的哞哞叫聲就好比行軍的號角,高亢而又雄渾。
這是大自然最偉大的奇觀,荒原氣候的逐漸轉冷,造就了這數以十萬計的甲牛大軍集體遷徙,為了種族的生存,繁衍,他們必須在荒原還未完全封凍之前遠涉萬裏,去荒原以南的身處尋找到更加豐美的水草之地。
剛跟著大部隊跑上一個小土坡的薛天小心翼翼的放下背上的連子耀,呆呆的看著土坡下這幕甲牛大軍遷徙的壯觀景象。
薛天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匯來形容這一幕壯觀的景象,這不由讓他想起了前世在電視裏看到過的非洲角馬遷徙的場麵。
同樣是大規模的族群遷徙,同樣是草原生物命運的既定走向,隻不過角馬遷徙的過程中,獅子、豹子、鱷魚、河馬等等天生的獵手都會是它們前進路上的阻礙,所以過程難免有幾分悲壯。
而甲牛群的遷徙則就不一樣,它們雖然不是天生的獵手,但僅憑著自身如象般龐大的身軀和堅硬的皮表外殼,也足以讓那些凶殘的獵食主義者們匍匐,震惶。
所以,荒原上除了天災以外它們基本上沒有天敵,這一點,從周圍的環境中再聽不到往日裏整天不絕的野獸嚎叫聲就可以辨別得出來。
盡管再龐大再壯觀的景象也終有結束的時候,特別屬甲牛遷徙這種全程都處在高速流動中的震撼畫麵時間最短,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如黑色汪洋奔騰而過的甲牛大軍便從天的這頭跑去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了天的那一頭,裹攜著漫天的塵土和轟隆隆的聲響消失在了遠處的地平線上。
甲牛踏過的荒原大地上滿目瘡痍,到處都是破爛不堪的草皮,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蹄坑和翻卷著黑色泥土的溝壑。
當然……在這片瘡痍大地上,也少不了一些或是已經變成了肉泥,或是還在泥地沙坑中做著最後掙紮的牛群淘汰者。
再強大的種族遷徙都難免傷亡,荒原之王甲牛也不例外,每年的遷徙曆程中,都會有數之不盡的甲牛折骨半途,它們或是體弱或是老邁,因跟不上大部隊急促的遷徙步伐而被淘汰,在疲乏力竭之際,有的癱軟在路途上掙紮哀鳴,生死聽天而決,而有的,則是在倒下的一瞬間便被自己同伴的鐵蹄踩踏成了一攤攤的肉泥,從而成為了其它荒原種族的意外驚喜,成為了人家過冬的食糧。
呼吸著天地間彌漫不散的濃濃血腥味,看著瘡痍大地上那一攤攤或是完好或是稀爛的甲牛肉,薛天滿臉的亢奮加欣喜,心想,這特麽夠吃一年的了吧!
不止是薛天,土坡上包括劉奎在內的所有人,在看到麵前的這番景象之後,也都笑了,笑的很欣慰,很貪婪。
大災之後必有大福,這是老天爺給的福澤,薛天不準備辜負它的這份苦心,當然,早已被糧秣問題折磨得好幾天沒睡好覺的劉奎也決然是不會辜負的。
“全隊聽令,隻要是還能動彈的,都給老子刮牛肉去!”
發一聲喊,劉奎第一個衝下土坡,揮舞著一把不知從誰身上掏來的短刀,直奔那些個癱倒在泥地裏的甲牛就衝了下去。
……
……
暮色昏昏,氣候漸寒,大晉西北邊洲第一雄城天北城的上空,硝煙嫋嫋,青石砌成的高大城牆上,一杆黑底白邊的晉字大旗被戰火燒去了半邊,殘破著身體在朔風中嘩啦啦作響。
敵陣裏收兵號角的餘音已經落下,艱難抵抗了一天之久的大晉兵卒稀稀拉拉的躺倒在城牆垛口下,裹傷的裹傷,發傻的發傻。
戰爭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饒是大晉軍方做的防禦準備足夠充分,但在聯盟敵軍不記傷亡並且如浪潮般洶湧的攻勢下,也很快顯露出了不支,最為嚴峻的時候,還幾度被人家攻城的跳檔軍卒殺上了城頭。
燕飛蹲坐在一處被敵人投石機摧毀得破破爛爛的角樓旁,低著頭,用抹布認真的擦拭著黑底皮靴上的血漬。
隨意放在身側的軍配執刀已經卷了刃,上麵血糊糊的,如果不是將主的腦袋在開戰之初就被人家割了的話,他很想提著這把刀去到他的麵前,然後大聲的告訴他,小爺我今天砍死了八個登上城牆的敵人。
透過角樓城壁上的缺口,燕飛看了一眼城外排列得密密麻麻的聯軍軍帳,清秀甚至是有些青澀的麵龐上不由浮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老師啊老師,這回你可害死我了,你去就去了,臨死之前還非得弄個什麽貪狼星將現於西北的鬼話出來,現在好了,貪狼星沒出現,你徒兒我可就要去地下跟你團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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