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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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四散而開,葉辰同樣沒有多待,叫上三個侄子就出門。
“小叔,你真厲害。”葉光一臉崇拜地望著葉辰。
葉耀葉輝也跟著小雞啄米般點頭附和。那可是連奶奶都沒轍的大舅奶,仗著是大姑婆婆,老是對他們一家橫挑鼻子豎挑眼,對大姑他們更是呼來喝去,禮送少了她準保當麵就甩臉子,每回來更是不要臉的連吃帶拿,他們家一直還不清債,其中也有她一份功勞。
幾人閑聊間,葉辰很快便弄清楚徐氏此行目的。
葉含真一家本該早幾日就過來,被徐氏攔下,最終葉含真實在拗不過,答應幫夫家三弟夫婦和侄兒侄女說情,給他們也在豆腐坊找個活幹。
白氏再心疼女兒,也不會糊塗到應下此事。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大嫂家家貧,一直起不來,問題泰半出在他們自己身上,一個個就會盯著別人碗裏,不知道自己掙,要不是還有三弟幫襯,她貼補大女兒一二,恐怕真會窮得叮當響。
葉家和白氏大嫂家情況不同,不能混為一談,白氏大嫂家起碼還有快成年的男丁撐著,葉家就白氏和宋氏兩個寡婦,連個十歲往上的男丁都沒有,兩個婦人要養活兩大六小,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這樣的人招進自家工坊,妥妥給小兒子拖後腿,白氏顧著大女兒不假,但不是以損害小兒子利益去換。
想起大女兒,白氏就愁得不行。以前還好,含真性子沒這麽軟綿,多少隨了她,轉折點出在白青受傷瘸了一條腿之後,自此兩夫妻就變得沉悶,隻知埋頭幹活,她說了多少次都扭轉不過來。
白氏恨鐵不成鋼,但也無可奈何,隻能盡力幫補,沒想到反而助長了徐氏氣焰。
“小叔,我們這是去哪?”見葉辰帶著他們拐向村東,葉耀眼裏滿是好奇。
“落燕山。”
“那怎麽不從後門上山,反而走這邊?”葉輝表示不解。
“不去後山。”
“哦。”三小沒再問,不過眼中好奇之色更甚,一個個興奮不已。
落燕山是一座大型山脈,穗豐村這邊已是盡頭,山脈縱深小了許多,饒是如此,村民也隻敢在後山附近那幾座山峰活動,再遠別說小孩,就連大人都不會涉足。
對於未知事物,小孩總是探知欲旺盛,以往他們不敢去,有葉辰帶著,膽氣噌噌噌往上漲。
可惜,這次注定要讓他們失望。
敷衍的話,葉辰轉瞬即忘,誠心應下,他不會輕易反悔。
走了小半個時辰,葉辰腳步一拐,轉進山中,不消一會,幾人進入一個小山穀,視野豁然開朗。
“哥,蜂窩!”葉光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上回他跟葉輝進山取蜜,結果去晚了,蜂窩徹底被蜜蜂給廢棄,裏麵一點蜜都沒有,白高興一場,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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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耀三個被蜂蜜吸引了全副注意力,葉辰此行目的並不在此,淡淡瞥了一眼,便放任不管,由著他們折騰。
等三人好不容易搞定,灰頭土臉而不自知,興高采烈得勝而歸,這才發現葉辰蹲在地上拔草。
“小叔,家裏草夠多了,你怎麽還往家摟?”葉光臉上灰一道白一道,仗著年紀小,爭得蜂窩暫時所有權,捧著獻寶,“小叔,看,我弄到蜂蜜了,一會泡水喝。”
“你弄到的?”葉辰頭也不抬,隨口問出的話卻戳中他要害。
葉光訕訕地道:“二哥出主意,大哥出力,我也有幫忙。”
“哦,不錯,別吃太快,留點出來烤肉。”葉辰言不由衷讚道。
葉光瞬間滿血複活,真是孩子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把東西放下,過來幫忙。”
三人依言而行。
“小叔,你拔的是什麽?”葉輝不像葉光,他不認為葉辰手中那是尋常野草。
“藥材,治外傷用。”
“藥材?聽說都很貴,這裏這麽多,那我們不是發了?”葉光眼睛睜得溜圓,仿佛看到一枚枚銅錢長著翅膀朝他飛來。
葉輝無語地看著自家小弟,覺得他沒救了,以前沒這個傾向,自從有了零花錢之後,小弟就越來越往財迷靠攏。
“這東西不值錢,曬幹一斤也就幾十文。”葉辰潑涼水。
葉光完全不以為意,兀自沉浸在美妙想象中,口中不斷小聲嘀咕:“幾十文也值不老少錢,一斤錢不多,那他就挖個十斤百斤……”
葉輝嘴角抽搐,偏過頭不去看做白日夢的小弟。幾十文一斤其實價格已經不低,藥材售價跟稀缺度有很大關聯,價格越高,出產越少,想也知道,就算把這個小山穀中藥材全部挖光,恐怕也沒幾斤,小弟他真是想太多。
葉輝給葉光麵子,葉耀沒有,他直接笑到不行,回音不斷在山穀中飄蕩。
被人打斷美夢,葉□□哼哼地轉過身,拿屁股對著葉耀,暗道:叫你嘲笑我,讓你跟在我屁股後頭吃灰。
葉輝見了悶笑不已。
更悲劇的是,遭到葉光如此對待還不夠,葉辰還補上一刀:“小耀,專心點,別把雜草也混進去。”
葉耀低頭一看,還真是,甩手將草給丟得遠遠的毀屍滅跡,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隻是此後他再不敢分心,一心專注眼前。
葉光回頭朝葉耀做了個鬼臉,葉耀瞪眼回敬他,葉輝麵帶微笑旁觀,山穀裏氣氛一派和諧。
葉辰目光掃過三人,確定都記住了,這才轉換目標。挖止血藥材隻是順帶,摻雜其間的毒草才是他此行真正目的。
葉辰沒想到晉岷縣一個偏遠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城,形勢竟然如此複雜。這裏不光有許府這樣出了後妃傳承許久的家族,還攪合進一個實權侯府,與之相比,其他家族遜色不少,想要摁死葉家卻也容易。
葉辰不懼正當競爭,就怕來暗手,他得防著點,免得到時候被打個措手不及,望向三個侄兒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深思。
三兄弟不自覺打了個寒顫,茫然地望著向西斜的金烏。怎麽覺得有點冷?不應該啊,現在天氣熱得很,不會生病了吧?三人不約而同朝陽光能照耀到的地方挪了挪。
家裏剛有點錢,可經不起折騰,多曬太陽肯定能將病魔嚇走,如此安慰自己,三小繼續埋頭幹活。
葉辰全然不知,小心將幾味特殊藥材收好。
當四人滿載而歸時,已是黃昏時分。
夏日天黑得晚,這個時候早過了飯點,葉辰幾個回到家,被白氏拉著念叨好一會才放過。葉辰成為重點關照對象,誰叫他是長輩,不說他說誰。
虧得白氏心疼膝下唯一一個兒子,從來不說重話,否則當著葉含真一家的麵被數落,葉辰哪還有臉麵在?
晚餐氣氛不太好,葉含真一家太過沉悶,比起宋氏父兄更寡言少語,這也就罷了,讓人無語的是,明明桌上有魚有肉,卻隻悶頭扒飯,筷子鮮少往菜盤子裏神,即便有,也隻動蔬菜,而且以醃菜這類居多,肉是半點不敢想。
白氏看著這一幕眼眶都紅了,以前家裏拮據,大女兒一家不往待客用的肉菜伸筷她能理解,可現在是怎麽回事?她心中頭一回升起無邊怒意,這些年大嫂這個老虔婆到底對大女兒一家做了什麽,弄得他們如此謹小慎微,在她麵前都這樣,在徐氏眼皮子底下過活豈非……
白氏不敢往下深想,眯起眼仔細打量,一個個麵黃肌瘦,上回見都還好,現在成了這樣,徐氏還真是變本加厲,打量著她不敢鬧不是?
“讓你們吃就吃,你們這樣想寒磣誰?”白氏真怒了,徐氏再不知好歹,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大女兒自己立不起來,又怪誰?想到這,白氏不善地望著死氣沉沉的白青,“你一個大男人,還有沒有點誌氣?就算腿瘸了,手也不太靈活,也多的是活可做,這麽一副死樣擺給誰看……”
白氏不吐不快,開了頭之後,就停不下來,劈哩啪啦說了一大堆,將葉含真一家從上到下都批了個遍,這才氣順,撥了一半肉菜到大女兒碗中,之後再不理他們。
葉含真和白青被罵懵了,兩人有些手足無措,幾個小的更是戰戰兢兢。
葉含真到底在白氏跟前長了十幾年,對她脾氣比較了解,此刻白氏正在氣頭上,她要是敢將肉再往回撥,鐵定被罵個狗血淋頭,猶豫再三,她將肉給丈夫兒女分了分。
嚐到久違的肉味,葉含真眼角滑下一滴淚。
葉辰對此熟視無睹,宋氏等人卻被白氏壯舉驚到。他們知道白氏厲害,但對著自家人發這麽大火幾人還真是頭一回見,不由多了一分小心,紛紛暗道:今後一定不能惹她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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