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王老爺子說完之後，帶著崔明源，兩人向票號大廳走去。

    大廳內此時亂作一團，整個大廳似是被巨大的石塊轟砸，地麵上坑坑窪窪且倒下很多票號裏的人，鮮紅的血順著身體，或貼在地麵。而牆上甚至不如地麵使人看的舒服。這本來雅致的大廳，徹底成了乞丐窩。

    王老爺子說到：“紅姑娘這是何意思？”

    此刻站在大廳裏的，確實是紅姑娘。

    紅姑娘穿著的還是昨日裏那身衣裳，轉身說到：“王老爺子做過什麽，又何必，睜著眼睛說著瞎話。”

    仙女清冷，目露寒光。

    王老爺子說道：“既如此，還請入內一敘。”

    紅姑娘又何懼之有，坦然跟在王老爺子身後進去，崔明源留在大廳裏收拾殘局，一個票號的門麵，豈是能棄之不管的？崔明源走出大廳，抬頭一看，日昌票號的門匾此刻有一邊垂落了下來，難怪在大廳裏麵總感覺有哪些不對，若是不收拾收拾，門匾掉下來，那可就真有趣了。這可是五十年的招牌，皇帝親筆，將軍題字。

    紅姑娘同王老爺子走進日昌票號裏麵，王老爺子帶著紅姑娘又複回到了方才同蕭天策談話的內堂。

    紅姑娘走進去以後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王老爺子命人上茶，那人跑了出去。

    王老爺子邊說話便走，坐到了他方才坐著的位置上：“紅姑娘今日是來報複老朽？”

    紅姑娘說道：“不過是心中有些怨氣，撒撒氣罷了。我來南彰，隻是想看看，天下第一的票號，是怎麽被人超越、打壓，怎麽家破人亡。”

    王老爺子說道：“哦？紅姑娘此言何意？”

    紅姑娘說道：“你瞞得過日昌票號上下三百口人，可你如何能瞞得過天下人。”

    王老爺子聲音變得低沉了些，說道：“看來，紅姑娘是知道些什麽。”

    紅姑娘看著王老爺子的眼睛說道：“我倒是有些佩服王老爺子的城府。隻是可惜，這麽一位梟雄人物，不得善終。”

    王老爺子忽然笑道：“紅姑娘怕是有些言之過早。”

    隻是王老爺子這笑容比方才不笑的時候使人看了更加膽寒。

    紅姑娘說道：“那狗皇帝還用你，所以你才能撐得起這票號，隻不過如今那狗皇帝也護不住你。”

    王老爺子說道：“笑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城。”

    紅姑娘笑道：“這天下要殺你，那本來便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帝如何能護你。”

    王老爺子默不作聲。

    紅姑娘接著說道：“你怕是早已知曉你的結局，所以才，日昌票號一分為二，倒是打的好算盤。”

    王老爺子慢慢說道：“除非將軍再現，否則即使是天下人人人皆知，也沒有人能動的了我半分。”

    紅姑娘的臉上帶著笑意說道：“將軍未現，可他也未死。你莫不要高興的太早，更別說些將軍未現之類的言語，便是將軍未現又如何，憑你定計從我那裏劫走將令起，我空門就有理殺你個百八十次。日昌票號難以一夜消失，你王敬之，可不一定能熬到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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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姑娘說的有幾分道理，日昌票號在王敬之多年的經營下，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可這難以改變王敬之越發年老體衰的事實，空門的營當本就是殺人，使日昌票號消失有些難度，使日昌票號的王敬之消失確實輕而易舉。更別說，這日昌票號裏，本就有多少人，盼著王敬之死。

    王敬之說道：“江湖傳聞果然並非空穴來風，紅姑娘即使不是空門少門主，隻怕也相差不遠。”

    紅姑娘笑道：“日昌票號的傳聞都是真的，我紅芊兒憑什麽不能當當空門少門主。”

    王敬之說道：“隻是老朽擔心，殺了老朽，你空門承受不起。”

    紅姑娘說道：“殺你又何須今日我來此。”

    王敬之問道：“那紅姑娘是？”

    紅姑娘說道：“我不過是來撒些怨氣、看看笑話罷了。”

    王敬之說道：“既如此，紅姑娘不妨在票號住下，也好好生看看我票號的笑話。”

    紅姑娘起身往外走，邊走邊說道：“這倒不必了，我這人啊，向來不住狗窩，更何況，這狗還咬主人。”

    王敬之沒有說話，紅姑娘走了出去，消失不見。

    一位護衛忽然從王敬之背後出現。

    “大人，要不要我去。。。”

    王敬之揮手說道：“不必。她若真是空門的人，你隻是死路一條，你回去吧。”

    “是。”

    這人又重新回到王敬之背後，消失不見。王敬之怔怔地看著內堂外麵，看不出他內心究竟在想什麽。

    紅姑娘出了日昌票號之後，轉身向東邊走去。東邊是一條賣日常雜貨的街道，全南彰所有的胭脂水粉都在這條街裏麵。

    紅姑娘去這條街，自然是去買這些東西，紅姑娘住著的客棧在西麵，況且，此刻回客棧能有什麽事情？

    這條街算得上南彰城內人最多，或許人最多這個定義有一些偏頗，應當說是女子最多的街道。無論什麽時代、什麽生活，愛美的天性是始終發揮著的，無論是以胖為美以瘦為美，隻要是美，便是世人追逐的東西，尤以女人更甚。

    不過，這條街上也有很多男人，女人是為了美，男人則是為了女人的美。所以南彰的世家公子、官宦子弟，隻要是不必為了生活而固守一個地方一個位置的男人，往常無事時便都在這裏閑逛。

    隻不過這裏雖然是美好的相遇之地結交之處，但是卻讓李紹安遭遇到了這幾年來中，最嚴重最慘最手足無措的事情。

    李紹安與林降二人此前不久才到了南彰，從南彰東城門處進，一路直行，自然而然便到了這條街上。

    紅姑娘此時剛拿了新買的胭脂從胭脂鋪走了出來。

    在南彰，不知道有沒有人曾計較，為何燒雞烤鴨店會開在胭脂鋪的隔壁，是為了做出來的雞鴨更香、更美一些嗎？

    林降便在這家店裏麵買燒雞，李紹安懶得進去，留在門口等著，而這個時候，紅姑娘出來胭脂鋪。

    世上豈有這麽巧的事？

    世上真有這麽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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